子桑折枝回到子桑坊后,親自率人走訪魔都中各大名苑。
經(jīng)過數(shù)日盤查,終于在真魔宮腳下找到一處名喚“林緣別苑”的宅院。
這座宅院占地方圓數(shù)萬丈,院內(nèi)清凈幽雅,有山有水,即便在魔都中也是一處難得的佳地。
這處宅院屬于一個連子桑坊也不敢得罪之人,子桑折枝花費重金,許下諸多好處才從宅子的主人手中買了下來,地契剛剛轉手,此女便趕緊派人通知玄坤。
玄坤盛情難卻,厚著臉皮住進了林緣別苑,算是在魔都中真正的落下了腳。
不過以玄坤的性子,怎會輕易受人因果,他忍痛掏出玄乾送于他的極品靈寶虞人鏡,親自登門將此寶獻給子桑折枝。
現(xiàn)寶時玄坤還不忘對子桑折枝說道:
“卿乃佳人,任何物現(xiàn)于卿身皆黯然失色,唯世間最美之物奉上佳人!”
子桑折枝接過一看,竟是一面鏡子,鏡中正是她冷若寒霜的面容,此女瞬間明白了玄坤言中之意,她對虞人鏡甚是喜愛,幾乎每日持在手中端詳。
宮音宮回到家中,與兄妹幾人共同研討【離宮】古籍,兄妹幾人無不震撼。
離宮中共有九首曲目,每一曲都蘊含天道妙音,極難參悟,兄妹幾人對外閉關,沉浸在離宮詞曲的摸索中。
數(shù)月后,天音五子憑借驚人天賦,艱難的彈奏出離宮中的第一首曲目“斷崖”。
不夜天城的魔天上霎時間彩云飄飄,花團錦簇的祥云化作動人心弦的音符,不夜天城飄落一場陽春白雪。
音室內(nèi),宮、商、角、徵、羽兄妹五人各持樂器,音符飄飄,音波如潺水波動,五生音階化作五色光芒徘徊在眾人身側。
音符、音波、音階化作實質(zhì),朝著五人洶涌流去,待五人吸盡這首曲目所化的玄音后,磅礴的元力在他兄妹體內(nèi)不間歇的涌動,不斷地打通阻塞的經(jīng)脈。
“嗡......”
一個剎那,天音五子的丹田中紛紛生出本命音階,離宮古籍中的一首曲目竟抵得上數(shù)萬載的苦修。
宮音宮修得準圣圓滿,而宮音商等人也隱隱步入大羅金仙巔峰的境界。
天音五子不敢置信的看向“離宮”古籍,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面上各有所思,幾經(jīng)商討,兄弟幾人急忙出關,鄭重的拜訪玄坤所在林緣別苑。
玄坤本在沐浴修煉,別苑門口的陣圖將宮音氏前來拜謁的畫面?zhèn)髦裂矍?,他傳音讓五人隨意進出,自己則不緊不慢的穿好衣衫。
信步閑庭的走向會客正堂。
待玄坤走到時,客座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五人,四名男子長得一模一樣,短胳膊短腿的甚是喜感,唯獨那個女童長得清新脫俗。
如若不說,誰人能看出他們是親兄妹。
玄坤心中嘿嘿一笑,對五人拱了拱手,大步走向主位,轉身坐下。
“貴客前來!蓬蓽生輝啊!”玄坤感嘆道。
“曲麟兄弟,你真是我等兄妹幾人的大貴人??!”宮音宮感激的說道。
“何出此言呢?”玄坤疑惑的問道。
“賢弟且看我的修為!”
宮音宮將準圣圓滿的氣息散出,堂內(nèi)瞬間變得沉悶無比。
宮音商兄妹四人在這股氣息下壓得胸口發(fā)悶,而玄坤則淡然的看向?qū)m音宮,并無任何不適。
“哈哈,恭喜宮音兄修為大增,真是好事!”玄坤爽朗的笑道。
“你瞧,我這急匆匆趕來,還未給五位貴客準備茶水。”
玄坤打了一個響指,五人的桌上憑空先出一盞寒玉杯,晶瑩剔透的杯中早已倒?jié)M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玄坤端起茶杯,自顧自地飲茶。
宮音宮收了外放威壓端起茶杯,駭人的寒意從杯壁傳向指尖。
宮音羽稚嫩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絲不悅,但茶水入口后,此女眉頭舒展,滾燙的茶水中透露出一絲清涼,指尖寒氣也化作一縷精純元力游走經(jīng)脈。
清涼舒爽之意蔓延周身,七經(jīng)八脈通透無比,一杯茶竟有如此神效,兄妹五人不可思議的的看向玄坤,只見他放下茶杯,歉意的說道:
“久居絕地,一個人慣了,府內(nèi)沒有其他人,倒是怠慢了各位?!?p> “曲麟弟弟言重了,是我等兄妹冒然來訪,叨饒了貴府的清凈!”
宮音羽明明長著稚嫩的臉龐,語氣竟是老氣橫生。
玄坤被一位個子不高的女童喚作弟弟,差點將口中茶水噴了出來,面色略顯尷尬。
宮音商自然知曉玄坤心中所想,趕緊解釋道:
“曲麟賢弟莫怪,我這妹妹少年修道時損了根基,故而一直維持女童模樣,看賢弟長得如此稚嫩,想必還沒有我家妹子大,哈哈……”
“原來如此!”
玄坤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后,手中現(xiàn)出一顆漆黑丹丸,散發(fā)出一股焦糊氣味。
他彈指將丹丸射入女童口中,一番舉動快如閃電,待眾反應過來時,宮音羽已經(jīng)捧腹倒在地上,額頭冷汗直流,表情甚是猙獰。
“曲麟正!你干了什么好事!”
宮音徵怒氣翻騰,祭出一張古箏,彈指間,百余道音符化作利刃刺向玄坤。
玄坤不驚不怒,揮手彈指,彈飛一道音符所化的利刃。
“咔嚓”一聲,利刃寸寸碎裂,碎片向后席卷,奔向四面八方,巧妙的將所有音符利刃盡數(shù)擊碎。
“四弟,我來助你!”
宮音角挺身而出,站在宮音徵身前,如臨大敵的看向玄坤。
而宮音商早已跑到宮音羽面前,將她抱起,目呲欲裂的看向玄坤。
倒是作為家主的宮音宮并未有何驚慌。
“住手!”
就在宮音角與宮音徵祭出法器,想要與玄坤一教高下之時,一聲輕靈的聲音對二人喝止道。
聲音極為陌生,二人從未聽過,下意識的回頭尋向聲音來向。
只見宮音商懷中的女童身形不斷變大,數(shù)息之間化作一個亭亭玉立的俏皮少女,從他懷中灑脫跳出。
“你是小妹?”宮音徵幾乎是用顫抖聲音的說道。
宮音羽,鄭重的向玄坤行了一禮,說道:
“恩公大恩大德,妾無以為報,以后恩公之事便是妾之事,恩公之敵便是妾之死敵!”
宮音羽吞了吞嘴中焦糊的味道,輕靈的聲音在正堂內(nèi)響起,哪還有此前的老態(tài)龍鐘。
“這是?!”
宮音角與宮音徵愣了神,一時沖動失去理智,至今還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蠢貨,還不趕緊向曲麟兄弟賠罪!”宮音宮對角、徵二人呵斥道。
“宮音兄不必如此,本就是在下孟浪在先,若是我至親之人被人襲擊,恐怕我只會比二位仁兄更加瘋狂!”玄坤揮了揮手,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等小人之心,曲麟兄弟莫怪!”宮音角與宮音徵那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大喜過望,急忙低頭致歉。
“這是十壇香山射鼓,還望曲麟兄弟莫要嫌棄。”宮音宮揮袖探出十壇酒,遞到玄坤面前。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不過這禮太過貴重,受之有愧!”
玄坤將酒壇收入囊中,揮袖祭出五件樂器,醇厚的氣息內(nèi)斂于樂器之中,絲毫元力不曾外泄,竟是五件極品靈寶。
宮音氏愛音律,懂音律,打眼一看便知這物件不是凡物,宮音氏兄妹眼中盡是癡迷神色。
這些靈寶都是玄坤幼時與師尊無生道人行跡天地時搜刮而來,在他的宮中不勝枚舉,但能入得了玄坤的眼,自然也不是凡物。
“這!不可!曲麟兄弟已經(jīng)助我等提升修為,如今又治好小妹多年痼疾,區(qū)區(qū)幾壇酒而已!大可不必介懷!”宮音宮努力克服內(nèi)心的欲望。
“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壇酒而已,這是宮音兄滿滿的誠意,宮音兄的誠意在下收了,不知道在下的誠意……”
玄坤欲言又止的看向?qū)m音宮。
宮音氏兄妹五人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下,不約而同的將身前的樂器收入袖中。
手指觸碰樂器的瞬間,竟引得體內(nèi)本命音符的共鳴,五人先是一驚,頓時恍然,面上皆是喜悅神色。
“曲麟兄弟施恩不為報的為人我等佩服,今日就不再叨擾了!希望曲麟兄弟有時間一定要來我宮音閣一趟,讓我等盡一次地主之誼?!?p> 宮音宮拱了拱手,對玄坤真誠的說道。
“恩公一定要來!”化作少女的宮音羽俏皮的說道。
“也好,那在下不送了,請!”玄坤颯然的說道。
宮音氏兄妹五人回到宮音閣立馬對外閉關,探查宮音羽身體的情況,先小人后君子乃是宮音氏的為人之道。
一番探查下,并未在宮音羽體內(nèi)發(fā)現(xiàn)一絲異樣。
但宮音羽體內(nèi)的丹丸似乎藥力未盡,故而宮音宮等人同時發(fā)功,想要將藥力逼出。
不過這丹丸乃是身為大道圣人的無道親手所煉,哪是幾個區(qū)區(qū)大羅金仙能逼得出的。
陰差陽錯之下,藥力擴散開來,狂躁的游走在宮音羽的四肢百骸,這一異變著實嚇壞了兄妹五人。
隨著藥力的游走,宮音羽體內(nèi)妙音炸響,將兄弟四人炸飛了出去,音室內(nèi)充斥著焦糊的味道。
宮音宮灰頭土臉的站起身,但宮音羽體內(nèi)的元力卻不受控制,向外噴涌,準圣境的龐大威壓再次席卷整個音室,所有樂器紛紛化作齏粉,融進虛空。
“這……”
宮音宮擦了擦臉上的灰,瞪大了眼睛,似乎還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異變。
宮音羽感受到體內(nèi)蓬勃的元力后,心中甚喜,此間因果源自何人不言而喻,她對玄坤的欽佩之情越發(fā)濃郁。
宮音宮嘆了口氣,凝重的問道:
“怪不得父親告誡我等對此人莫要交好,莫要得罪,小妹這惡疾連父親都束手無策,這曲麟正揮手間便治好了,這也就罷了,竟然還能將小妹修為提升至此,果真深不可測!小妹你如今可有何異樣?”
“異樣到?jīng)]有,只是這丹丸確實詭異無比,焦糊味太過濃郁,簡直,簡直太難吃了,那個味道讓人痛苦無比!”
宮音羽雖然仍沉浸在喜悅之中,但是每每想到那丹丸的味道,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是難吃你當時才那么痛苦?”宮音徵下巴都要驚了下來。
“對啊!”宮音羽認真的點了點頭。
宮音徵與宮音角額頭冷汗直流,差點因此得罪了一個得罪不起的角色。
“因果已經(jīng)種下,看來我等還是要違逆父親的旨意了!如今已經(jīng)上了他曲麟正的船,下不來了!但愿此子不會危及圣主!”
宮音宮搖了搖頭,神情間有些患得患失,悵然與惆悵。
……
林緣別苑中。
玄坤赤條條的坐在一汪清澈的湖水中,一身腱子肉越發(fā)健碩,紅藍兩色太極雙魚在他胸口玄妙的周天運轉,虛空中的元力不斷被納入到他的體內(nèi)。
玄坤手中掐著一顆烏漆麻黑的丹丸,嘴中淺笑不止,口中喃喃自語道:
“嘿嘿,看來哥哥果然沒有騙我,這丹丸還真的吃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