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城歌舞升平。
四疆與那片絕地亦是沐浴在大道神輝之下,承載神魔之力的魔塵足足飄散三日才逐漸散去。
三日中,不知道有多少魔族之人脫胎換骨,得以重獲新生。
即便未曾參加天夔晟宴,亦能從魔塵中感悟神魔之力。
真魔之中又涌入至純混元,整個真魔都展露出欣欣向榮之勢,群雄崛起、問鼎盛世將指日可待。
坊間紛紛贊頌尊主的蓋世功德,贊美之聲傳遍整個真魔大地。
不夜天城內(nèi),五座神廟崛地而起,分別供奉著玄坤與四大長老的神像,神廟內(nèi)參拜之人絡(luò)繹不絕。
玄坤的那座神廟香火最為鼎盛,隱隱蓋過四大兇魔。
不知不覺間,魔族之人的信仰潛移默化的轉(zhuǎn)移到玄坤這位真魔尊主的身上。
……
魔神廟中沸沸揚(yáng)揚(yáng),真魔宮內(nèi)冷冷清清。
玄坤懶散的躺坐在王座之上,一臉頹然的看向追風(fēng)。
“追風(fēng),你說我活的好好的,為什么要給我建廟???為什么要供奉我啊?我年紀(jì)輕輕何德何能???”
“哎,你都不曉得,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議論我呢,我現(xiàn)在每天都后背癢癢。”
“若是讓無道知道了,肯定又說我皮癢了,一定會抄著鞭子抽我?!?p> “把我擺在那,就是讓人戳我的脊梁骨,你說是不是其心可誅!”
“你說究竟是哪個混蛋出的餿主意!若是讓我知道了,我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玄坤躺在王座上,一邊搖著腿,一邊懶散的碎碎念,聲音清冷機(jī)械,毫無感情。
“我……”
追風(fēng)站在一旁,緩緩咧開嘴,緊張的口水下咽,冷汗直流。
“你什么你!有話說話,吞吞吐吐!磨磨唧唧!”
玄坤白了追風(fēng)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是我!”
追風(fēng)撓著頭,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玄坤猛地坐起身,嚇得追風(fēng)后趕緊往后退。
玄坤一雙招子惡狠狠的盯著追風(fēng),追風(fēng)在玄坤的目光下隱隱覺得有些口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眼神若是能殺人,追風(fēng)可能已經(jīng)死了不下千回萬回。
“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和我商量!”
“你先別急著動手,你先聽我解釋!”
追風(fēng)趕緊躲到一根柱子后,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訕訕的看向玄坤。
“尊主大人、圣主大人,四位家主與羅剎領(lǐng)主求見!”
嬰靈從王座的影子中緩緩浮出,恭敬的對玄坤與追風(fēng)二人說道。
“嗯!讓他們進(jìn)來吧!”
玄坤又狠狠瞪了追風(fēng)一眼,整理整理衣衫,正襟危坐,人模狗樣。
追風(fēng)安撫好自己的小心臟后,站在玄坤身側(cè),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端起了圣主的架子。
“拜見尊主大人!拜見圣主大人!”
聞人丑、子桑折枝、宮音宮以及東師傲狠大禮參拜。
聞人子死后,聞人丑名正言順接手聞人府,在任期間大刀闊斧,僅僅數(shù)日,就將府內(nèi)效忠聞人子的死士徹底鏟除。
手段狠辣可見一斑。
而東師傲狠在姹嫣與曲麟伽羅的相助下再次化作人形,雖然修為有所折損,但死里逃生后別有一番感悟,再加上魔塵洗髓,早已經(jīng)脫胎換骨,將來成就將不可限量。
“不知尊主召我等前來,有何旨意?”聞人丑對玄坤恭敬的說道。
“如今四大長老在天夔境閉關(guān)修煉,這長老之位空著也不是個辦法,故而今日召喚諸位過來,是想與諸位協(xié)商此事?!?p> 玄坤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聞人丑目中冒出一道精光,玄坤瞬間捕捉到,聞到了聞人丑的勃勃野心,雙眼微瞇。
聞人丑被饕餮與聞人子壓迫太久,一朝得勢,沉浸在權(quán)力與欲望之中。
不僅無法自拔,更是越陷越深,野心滋長之快有些駭人,若是放任下去終將成為一個隱患。
“叫你們前來就是讓想諸位承擔(dān)長老之職,四位家主子承父業(yè)無可厚非,只是羅剎乃是林緣殿之人,我將她封為第五位長老各位沒有異議吧?”
玄坤收回目光,不置可否地問道。
“臣下不敢!”
四大家主抱拳稱是。
“今日起,各位便是我真魔的長老,希望各位以后能夠努力修行,齊心協(xié)力,真魔的穩(wěn)固還要仰仗各位長老!”
玄坤意味深長的看向四位家主。
“謹(jǐn)遵法旨!”
四人看到玄坤的目光后,都感受到了警告的韻味,心中駭然,紛紛抱拳稱是,不敢有絲毫異議。
“羅剎你留下,四位長老就去四疆述職去吧!”
玄坤擺了擺手,對聞人丑等人下了逐客令。
“什么?”
聞人丑不可置信的看向玄坤。
“聞人家主有異議?”
玄坤眉頭微蹙,冷冰冰的看向聞人丑。
“啟稟尊主大人,家中糟糠如今身懷六甲,實(shí)在不宜遠(yuǎn)行,而且聞人府不可無人掌管,家中僅剩臣下一人,尊主大人,您看……”
聞人丑初掌聞人府,已經(jīng)嘗到了權(quán)力的甜頭,怎會輕易放棄不夜天城這塊肥肉,又怎會心甘情愿去那荒涼的四疆,鎮(zhèn)守疆域。
“哈哈,聞人家主開枝散葉的速度真叫本座欽佩,無妨……”
玄坤放下架子,朗聲說道。
“這么說,尊主大人是答應(yīng)了?”聞人丑見玄坤恢復(fù)往日灑脫模樣,心中頓時一喜。
“嗯,聞人家主放心去戍守吧,厭離姑娘身懷六甲確實(shí)不適合遠(yuǎn)走他鄉(xiāng),就讓她留在不夜天城吧,羅剎與厭離之間感情頗好,我會讓羅剎照顧好厭離姑娘的,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的!”
玄坤冷冰冰的盯著聞人丑,一字一句的說道。
“子桑坊掌握魔都經(jīng)濟(jì)命脈,子桑家主去往抑善域后無人打理,正好讓厭離姑娘掌管,子桑家主可有異議?”玄坤轉(zhuǎn)頭對子桑折枝問道。
“小女本是罪人之身,承蒙尊主大人不棄,已不敢有太多奢望,一切都聽尊主大人的安排!”
子桑折枝掃了聞人丑一眼,淡然的說道。
“可是……”聞人丑疾步上前。
“聞人家主就安心去吧,聞人府先交到厭離姑娘的手上,待厭離姑娘誕下麟兒,就讓你的孩子掌管聞人府,一切都有羅剎幫忙輔佐,不會出什么差錯的!”
玄坤伸手叫停,對聞人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說道聞人府和子桑坊本座想起來了!東師將軍,你此去石頑域,鐵鷂營群龍無首,你想怎么解決?”
玄坤似乎想到了什么,對東師傲狠問道。
“鐵鷂營本就是為了護(hù)衛(wèi)圣主大人而存在,末將此去鎮(zhèn)守邊疆之前,將會打點(diǎn)好一切,鐵鷂營的管轄之權(quán)今日就交給圣主大人!”
東師傲狠對玄坤話中之意心領(lǐng)神會,手中藍(lán)芒微閃,現(xiàn)出一枚令牌,恭敬的呈上。
追風(fēng)虛手一探,令牌飛到他的手上。
“說了這么半天,竟然忘了恭喜聞人家主,這是本座的一點(diǎn)心意,羅剎你親自送至厭離姑娘手中!”
玄坤從袖中探出一枚長命鎖,金鎖上二十四團(tuán)道紋周天旋轉(zhuǎn),看起來玄妙至極,竟是一枚二十四品的靈寶。
金鎖飛到羅剎手中,羅剎抱拳稱是,朝殿外走去。
“聞人家主可還有異議?”玄坤意味深長的看向聞人丑。
“沒…沒有了……”
聞人丑一時忘乎所以,此時再仔細(xì)回想玄坤之言,驚出了一身冷,越想越怕,磕磕絆絆的回道。
“甚好!退下吧!”玄坤緩緩閉上雙目,靠在椅背之上。
“臣下告退!”
東師傲狠、宮音宮與聞人丑恭敬的施了一禮,緩緩?fù)顺龃蟮睢?p> ……
子桑折枝站在大殿中,一雙美目癡情的看向玄坤,言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子桑小姐姐可還有事?”
玄坤緩緩睜開雙眼,嘆了一口氣,自己也是個血?dú)夥絼偟哪小ⅲ?p> 哪還不知道此女的心意。
“小女子能僭越叫大人一聲公子么?”子桑折枝懇求道。
“有何不可呢?”玄坤站起身,走到子桑折枝的身前。
“公子,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只是一個善良的普通女子,你會……你會……”
子桑折枝終究還是說不出口,眼角泛出晶瑩淚花。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心里已經(jīng)裝不下別人了……”玄坤抿著嘴唇,愧疚的說道。
“我能知道她是誰么?”子桑折枝不甘心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她穿著一身紅裙,一顰一笑都牽著我的心跳,對不起!”
玄坤陷入到回憶之中,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個魂?duì)繅衾@的傾世容顏接連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之中。
身體與心里的反應(yīng)做不了假,幾經(jīng)否決,他終于開始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他喜歡她!
“臣下告退!”
子桑折枝抹下眼角淚珠,對玄坤施了一禮便退出了大殿。
“她何嘗不是一個癡情之人呢?”
玄坤望著子桑折枝離去的背影,心生憐惜。
……
“哥哥真是好手段!”
追風(fēng)不知何時走到玄坤的身側(cè),在他眼前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胡謅什么呢?”
玄坤打開追風(fēng)的手,瞪了他一眼。
“你說你喜歡姹嫣姐姐,或者說你喜歡我,哪怕你說你喜歡曲麟伽羅我都信!紅裙女子?這個借口真是夠爛的!下回你再編個粉的、藍(lán)的、紫的,你那春寒殿早就百花齊放了!”
追風(fēng)一臉嫌棄的看向玄坤。
“毛都沒長齊的毛孩子,你懂個屁!”
玄坤一把推開追風(fēng),懶得與他計(jì)較。
“不過哥哥治世之能小弟是真的心悅誠服!”
追風(fēng)急忙跑到玄坤身前,對他作揖說道。
“聽不懂你說什么!離我遠(yuǎn)點(diǎn),煩你!”玄坤繞開追風(fēng),自顧自地往外走。
“裝什么糊涂!打壓聞人丑,架空東師傲狠,還有……咦!你別跑啊,你教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