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爾虞我詐
與牛馬二人分開,李南風回到家中已是后半夜。進了院子,發(fā)現(xiàn)屋里的燈還亮著,翠兒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睡著了。
沒想到翠兒一直在等他回家,李南風的心里一陣溫暖,輕手輕腳地換下染血的衣服,這才輕輕地抱起翠兒。
“呀~郎君!”
翠兒終于醒來,滿臉歉意,“奴,奴居然睡著了~”
李南風親吻她的額頭,“傻丫頭!早晨不是跟你說過么,如果我回來的晚了就自己睡,不要等我?!?p> 翠兒撅起小嘴,“不嘛~奴就是要等郎君回來,多晚都要等!”
李南風故意板起臉,在她翹臀上拍了下,“讓你不聽話~”
翠兒嘻嘻一笑,紅紅的俏臉,貼緊了他的胸口。
摟著媳婦,李南風只覺得心里滿滿的,暫時忘掉了衙門里的勾心斗角。
“咦~郎君身上是什么味道?”就在這時,翠兒皺起嬌俏的小鼻子,貼在李南風身上用力聞了聞,俏臉露出疑惑。
李南風一愣,頓時心虛起來。染血的外套已經(jīng)換掉,翠兒聞到的當然不是血腥味,而是采香兒的體香!
只見翠兒瞇起大眼睛,仿佛抓到老鼠的小貓咪般。李南風一陣頭疼,暗呼糟糕。
不料翠兒只是噗嗤一笑,“郎君~你是不是出去偷腥了?”
李南風再次愣住,通常而言,女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暴起么?哪怕這個時代可以一夫多妻,翠兒的反應也不對勁,難道這小妮子也懂得欲擒故縱?
一念至此,李南風連連干咳,“翠兒,那個……”
正想著怎么解釋,卻聽翠兒道,“郎君放心啦!翠兒不是善妒的婦人。郎君是頂天立地的偉男子,在外面有女人也正常。只要,只要郎君莫忘了家中還有翠兒……”
翠兒的聲音越說越小,原來這妮子有些自卑,嘴上不在乎,心里其實很難受。
李南風一陣心疼,摟著翠兒,深情一吻,這才刮了刮她可愛的小鼻子道,“不許口是心非!”
“郎君~”
“你是我的小媳婦,大老婆!不管外面有多少女人,你在我心里面是最重要的!”
對著媳婦大言不慚,饒是臉皮夠厚,李南風也有些臉紅。
當然,他說的也是心中想的。與采香兒上床,逢場作戲的同時順便解決生理問題。睡過之后,提褲子走人,李南風可不認為他和采香兒之間還會再發(fā)生些什么。
至于巧蘭,他也說不清楚,可能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面對一個送上門來的妖嬈美女,不要白不要。
但是對于翠兒,這個白撿來的俏媳婦,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天上掉下的林妹妹的感覺,還是個不喜歡哭的林妹妹,不要太完美!
而且,翠兒給了他家的感覺,沒什么比這個更重要了!
望著俏臉紅撲撲的小妮子,李南風送入一段綿綿的情話,哄的小媳婦心花怒放,這才松了口氣……
……
第二天一早,李南風跑步結(jié)束,剛回屋竟看到翠兒的俏臉煞白。
正要詢問緣由,翠兒卻撲進他懷里哭了。
李南風莫名其妙,連忙詢問。原來翠兒看見了角落里的染血外套,被嚇壞了。
“郎君~你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險?那些錢都是郎君拼命換來的對嗎?”
“郎~郎君別再拼命了,奴不要錢!奴只要跟郎在一起。奴,奴害怕……”
“嗚嗚~”
……
輕輕地摟著翠兒,李南風連哄帶騙,這才穩(wěn)住她的情緒,在她俏臉上親了一口,“傻瓜,為夫厲害呢!血是別人的,為夫身上一個傷口也沒有啊!”
“真的?”
翠兒一陣揪心,想到李南風果然在外面拼命,頓時又抽泣起來。
“要不,為夫脫了衣服任你檢查?”嬉笑著,李南風扮了個豬頭。
“不要,討厭~”
翠兒終于破涕為笑......
吃過早飯,又哄了會小媳婦,這才來到趙群策的宅子。
喝了華鳳開的退燒湯藥,趙群策的體溫降了些,人也很清醒。
“南風啊,你說這他媽的什么事兒!腿上一個小傷,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趙群策的心情不錯,然而李南風知道,情況并不樂觀。
事實上,趙群策腿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箭孔模樣。當腐肉全部被清除,傷口已經(jīng)變成茶碗那么大的窟窿。只不過腿上重新包扎,趙群策看不到。
更糟的是趙群策還在發(fā)燒,說明炎癥沒有消除,傷口還有進一步感染的可能。
李南風沒有說出實情,因為只要培養(yǎng)出青霉素,感染的問題就解決了。又跟趙群策說了會話,這才道,“大哥,你好好休息養(yǎng)傷,我先去衙門了。”
“嗯!司空院那幫兔崽子規(guī)矩吧?要是不聽話,你就拿老子的官印去,狠狠地抽他們!”
李南風心中苦笑,卻連忙點頭,“大哥放心吧,規(guī)矩著呢!”
病房外,巧蘭一直在門口等待。
“公子,昨天那十幾個碗里,又長了好多青霉?!?p> 跟著巧蘭來到一間上鎖的屋子,屋內(nèi)的桌子上有十幾個碗,里面盛放的就是昨天開始培養(yǎng)的霉菌。
接下來的五六天,青霉長得越多越好。
感受到巧蘭有意無意間靠過來的身體,李南風摟住她的纖腰,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惡心?”
皺了皺鼻子,巧蘭俏皮道,“是呀?!?p> 李南風捏了下她的臉蛋,笑道,“別看它們惡心,用得好了,都是救命的寶貝!”
巧蘭莫名其妙,不過她并不想問清楚,只想依偎在李南風的懷里,其它什么都不想……
……
離開趙群策的宅子,李南風直接去了衙門。到門口時,牛三寶跟馬二郎已經(jīng)在等著。
李南風一出現(xiàn),兩人立刻跑了上來。
““大哥,不好了!司空院的倉庫昨夜走水了!”
“什么?”
李南風一愣,立即反應過來。
棋差一招!這把火肯定是丘英瑞那只老狐貍放的,不用說,名冊和賬簿肯定都被燒掉了。
李南風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快速分析局勢,雖然暗恨,卻不得不調(diào)整原先的計劃......
......
“哎呀~老弟怎么才來!昨夜倉庫走水,名冊都被燒掉了!哎~可是費了好大勁才統(tǒng)計清楚的!還有那么多的賬簿,哎~呀!”
司空院子里,李南風剛踏進院門,丘英瑞便迎上來捶胸頓足道,“哥哥我這心里~難受??!”
李南風不說話,只是笑著看他表演。
“哎呀~老弟,你怎么還笑的出來!”
盯著丘英瑞,李南風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笑的丘英瑞莫名其妙,目瞪口呆,李南風這才擦著笑出來的眼淚道,“丘大人吶,燒了就燒了唄。都燒了,你不就可以睡安穩(wěn)覺了么!”
“?。?!”
丘英瑞一愣,隨即臉色一沉,翻臉比翻書還快,“老弟!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得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
李南風突然摟住丘英瑞的肩膀,收斂笑意,小聲道,“丘大人,說實話。名冊燒掉了,不但是你可以睡安穩(wěn)覺了。我呢,也可以睡幾天安穩(wěn)覺。你說對么?”
就在進入衙門,走到司空院的過程中,李南風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名冊既然被燒毀,丘英瑞貪墨的罪證再也無從談起。這種局面下,與其撕掉最后的遮羞布,徹底撕破臉,不如借機挽回局面,繼續(xù)與丘英瑞虛與蛇委,等待機會。
所以李南風才故意大笑,再說了那沒頭沒腦的一段話。
丘英瑞一開始沒聽懂,不過這只老狐貍很快就品出了味道。李南風的意思是說,他是縣令呂鴻羲安排進司空院的,自然得幫著呂鴻羲辦事。
辦什么事?自然是辦他丘英瑞!
但是,經(jīng)過昨夜一系列的事情,雖然送錢送美人都沒能徹底打動李南風,隨后的暗殺也失敗,但是縣丞王成化的出現(xiàn)讓李南風嗅出了危險,以致于他也睡不好覺了。而名冊被燒,李南風正好借機松手。所以李南風所謂的自己也能睡個安穩(wěn)覺,其實就是變相求和。
丘英瑞眼珠子急轉(zhuǎn),很快捋順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本來緊繃的臉色終于舒緩起來。不過,這只老狐貍卻突然甩開李南風的胳膊,痛心疾首道,“老弟呀!名冊都被燒了,你怎么可以睡覺呢!縣令大人可器重老弟呢!”
李南風心中冷笑,丘英瑞這只老狐貍,還在試探!這老狐貍的實際意思是,名冊燒掉了,我可以睡安穩(wěn)覺了,但是你還不能。要想做兄弟,你得把名冊補起來。至于怎么補,你自己看著辦。但是縣令呂鴻羲還指望你搞我呢,你得在呂鴻羲和我之間做個選擇!
閃念之間理解了丘英瑞的弦外音,李南風嘿嘿笑道,“倉庫失火,那是田偉失職!我就說嘛,昨夜那家伙怎么突然要暗殺我,原來是怕我追究責任!至于名冊,燒都燒了,只能去工地重新統(tǒng)計。但是工地上人來人往,人數(shù)跟原來肯定不一樣。呂大人想必也能理解,要不然,我也沒轍?!?p> 一番話說下來,意思是你派田偉暗殺我的事,我也不再追究。著火這件事,就讓那個倒霉蛋頂缸,你別費心思找其它原因了。至于名冊,該是我的權(quán)利,我還是得拿回來。工地上多少人,報實還是報虛,我說了算。呂鴻羲那邊,我不鳥他。
丘英瑞終于哈哈大笑,“好!老弟,你只管報個數(shù)上來,我還按照每月三十文的工錢給你支賬。至于怎么發(fā)下去,老弟說了算!”
李南風松了口氣,丘英瑞似乎又開始相信他。因為老狐貍那句話的意思是說,發(fā)給工人的錢里面不管扣下來多少,以后就由他李南風進行利益分配。
迎著丘英瑞的目光,李南風瞇眼大笑,“一言為定?!?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