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國,永寧侯府內。
十多個環(huán)肥燕瘦的廚娘伙夫在水榭亭中整整齊齊地站成一排。個頭高的稍微俯身,個頭低的踮起腳尖。十多個人高度一般,就連中間的間距都分毫不差。
一排人齊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暗覺坐在一張磨的光滑泛青的大理石桌旁,一臉苦大仇深生無可戀。
整整三個月了!老娘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三個月了!特么的,自從上次把法拉利開到海里后,本想自己肯定得貢獻給鯊魚,沒想到再醒來就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當時剛醒來時,看著銅鏡里和她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把她嚇得胸都小了一圈,于是趕緊摸自己的那處,發(fā)現(xiàn)還是平平的,這才緩了口老氣。
暗覺心中把那死侯爺罵了個遍。姥姥的!明明是個女人非得擱自己作成這樣,讓她以后還怎么撩男人?
她覺得這位侯爺?shù)陌謰屇X子是被驢啃了才會起這么個名。竟然叫凌靈翎?
000?特么的,她還857,857,857…
“咕嚕咕嚕~”某女肚子不爭氣的叫了,手里拿著24k純金筷子,看著眼前這一桌美味佳肴,卻無從下口。
簡直是越看越礙眼,最后某妖女的眉頭都皺成了川字,盯著面前的一眾下人,問道:“你們想餓死我嗎?”
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這好好的飯不吃,怎么就餓死了?
“哪位大姐大妹子能看出這桌菜的問題來,我就…”本來想說獎勵銀子的,結果生生打住,“我就好好的夸獎夸獎誰!”
她不是小氣吝嗇,是真的真的沒有錢!以前只養(yǎng)那些個小白臉就行,現(xiàn)在好家伙拖家?guī)Э趲资畟€人,都要靠她吃飯,她真的是…
難搞??!
一旁五大三粗的男人婆如花磕著瓜子,吐的滿地都是瓜子皮,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每次侯爺一提到錢就是這副欠揍的嘴臉,自己養(yǎng)了那么一大堆面首怎么不嫌花錢呢。
“誒,如花,你吐我臉上了!”凌靈翎捏著臉上那顆還沒來得及掉下來的瓜子皮,糊了口唾沫然后悠悠起身貼在了如花的臉上。
如花臉色很是配合的一紅,嗔了一眼凌靈翎,嗲里嗲氣道:“討厭!侯爺人家要羞羞了!”
“嘔…”眾人恨不得用驢毛塞上耳朵,這簡直就是辣耳朵辣到失聰。
他娘的!對,沒看錯。眼前這虎背熊腰皮膚黝黑,還長了一顆媒人痣的人妖就是她的婢女,如花!
她來的這三個月,如花有兩個月零二十九天都想爬自己的床。結果每次都被她一腳踹下去,到了第二天又接著爬。
凌靈翎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搖了搖頭。
轉而又想到了什么,對著眾人道:“回到正題,那個大姐,別瞅瞅了,就是你!你來告訴我這菜的問題,只有你們自己發(fā)現(xiàn)錯誤,才會刻骨銘心地牢記心中,下次才能不再犯?!?p> 大姐左瞅瞅右瞅瞅,一臉不解道:“回侯爺?shù)脑?,奴婢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親娘姥姥嘞!自從侯爺上次從角樓摔了之后,再醒來就變成這副模樣了。說的話十句有八句他們都不懂,看起來像那村頭的二傻子。
凌靈翎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平靜下來,不死心地問道:“那你呢,還有你?對了,你也說說…”
被點的人一臉惶恐,卻只能懵逼的搖搖頭,他們哪知道?看著不是好好的嗎?
“嘩了狗了!我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凌靈翎不斷地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
之前還是暗覺的時候,每天給她做飯的可是米其林三星的廚師小哥哥,自從來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一天的飯菜合她心意!
十多個人圍著石桌,睜大眼睛仿佛要貼上去。
“這個黃山臭桂魚,魚尾一邊大一邊小,眼睛一個大一個小也就罷了還是個斗雞眼,誰還口口聲聲給我說,侯爺這些食材都是精挑細選的…”
“還有那個叫花雞誰做的,您好好看看OK?這雞瘦的跟被后媽養(yǎng)的一樣,還敢用這種貨色做菜!”
“吶,這個最差勁的,雕花為什么只有兩個?我說沒說過我的幸運數(shù)字是三!就說怎么最近老倒霉!”
十多個人嘴角抽搐成幾乎分毫不差的詭異弧度。要是打人不犯法,面前那拿著放大鏡一臉欠揍的某人早就被打傻了!
旁邊的如花看著拳頭握的緊緊的幾人,生怕一言不合就要干架。于是趕緊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下次再犯就扣月例?!?p> 凌靈翎挑眉,沖著如花眨了眨眼,“不錯,如花甚合爺心!”
晚飯過后,凌靈翎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要說來這里這么久讓她唯一順眼的就是這857竟然有內力,并且還是那種可以隨意囂張,還不用怕打不過的那種。
之前她在皇家馬里奧時,自己的身手在整個大陸也是少有對手。如今又有了這一身內力,嘖嘖嘖…簡直了!我的媽媽呦,您的寶寶太愛您了!
“如花,如花,花兒…”凌靈翎沖著窗外喊道。
如花聞言停下手中的活計,眸中滿是光彩,興沖沖道:“侯爺終于想通了,奴婢這就給您來暖床了!”
“stop…stop!”凌靈翎看著虎背熊腰疾馳而來的如花,嚇得嘴巴都禿嚕了。
“砰”的一聲,如花又一次被踹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一刻鐘后,庭院里。一群長相俊逸的小白花們,換上了凌靈翎特制的衣服,橫七排豎八列站得整整齊齊。
凌靈翎笑得瞇了眼,大手一揮,豪氣萬分,“Are you ready?小可愛們,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
“同志們,辛苦了!”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凌靈翎朝著樂班子打了個響指,“開始,music走起!”
開玩笑這可是她花了大價錢才弄回來的,不充分利用資源豈不是暴殄天物!
“起,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一大大!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二大大!什么樣的節(jié)奏是最呀最搖擺~stop…停!”
凌靈翎累得氣喘吁吁,面色不善道:“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這是跳舞呢還是玩呢?我欠你們的?。磕闫ü商┯病阈貨]用都抖來…還有你的表情太猥瑣了,正常點OK?”
她都快被氣笑了,之前她的那些小白花可都是十八般舞藝樣樣精通,哪里用她這么費心!
忍著心里罵娘的沖動道:“好了繼續(xù),誰不好好跳扣工資!”
“起,公子啊啊啊啊~轉身!啊啊啊啊啊~扭胯!布滿苔霜~甩袖,拋媚眼…perfect!”
晚操后,凌靈翎大汗淋漓又累了一天,泡了羊奶浴之后,倒頭就睡,一夜好夢…
幾家歡喜幾家愁,隔壁府的某人正忍著暴怒,頭痛欲裂。
淡雅如霧的夜明珠散發(fā)著微光。一個美如嫡仙般的嬌美人披上外衫,邁著修長的腿緩步走來。
只見他一襲白衣勝雪,遠山青黛的劍眉下,斜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薄薄的唇如玉般光潔,雪白修長的手隨意束起了長發(fā),玉色的發(fā)帶散落在肩頭,仿如仙人般遺世獨立。
一道溫雅絕塵的聲線緩緩響起:“玄一,怎么回事?”
暗影身形一閃,恭敬道:“回大人,隔壁府最近好像在跳什么舞?!?p> 男人薄唇輕啟,眸光劃過一絲冰冷,“舞,什么舞?”
玄一搖頭,“這個我也從來沒聽過,但好像有句詞是什么公子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似乎有些不舒服,捂著嘴輕咳。
玄一眸光微緊,問道:“大人,可是這個月又…”
“無礙?!蹦腥四捻邪盗饔縿樱Z調微冷道:“這永寧侯還是個有才的,這般yin曲爛調都敢編排?!?p> 玄一看著自家主人臉色發(fā)白,心中一股怒氣上涌,咬牙道:“就是,還害的大人您休息不好,是不是應該適當?shù)亟o她點教訓?”
男人點了點頭,慢條斯理道:“是得給點?!?p> 玄一剛準備抬腳出門,結果聽見屋里傳來一道溫雅的聲音:“還有,你唱的太難聽了。”
“砰!”玄一被門坎絆了個狗吃屎,一個大男人躺在地上,看著滿天繁星,淚流滿面。
自己被嫌棄了!還是赤裸裸的嫌棄!想他從十歲起跟著大人到了現(xiàn)在,還沒領過一兩銀子,大人就是一只用24k鋁合金打造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他都沒說什么,竟然大人還先嫌棄起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