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微微皺眉,不太懂:“有名無實?”
“我今年是博士第一年,一般情況下,我都會住在宿舍,有時間就會來魔吧看看,除去翻譯的合作,在慶城,我們只是有婚姻頭銜的普通朋友,如果你愿意,我們也可以像以前一樣,是交心的好朋友?!本1鞠胙驖u進地打消她心中的顧慮。
卻換來齊悅的冷嘲:“那你又何需婚姻?你可知婚姻是兩個人相愛的歸宿,你把它當做什么了?”
“你誤會了,先聽我說完……”井希難受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睛重重眨了眨,重新看她,“我的出生并不光彩,用俗話說,我是個私生子?!?p> 井希臉上的笑意驟然褪去,神色忽地凝重無比。
私生子?
齊悅沒想到,外表陽光帥氣,一笑傾城的井希,內里會有這樣的身世秘密。
神色也嚴肅起來,坐正了身子。
井希哂笑:“偏偏這樣的身份,還自帶光環(huán)。我的父親,擁有一個商業(yè)王國,長住BJ,按照古代的話來說,我是他的長子,可惜這個長子,也是他最見不得光的兒子。作為他有血緣關系的兒子,即使見不得光,也仍然被他列為穩(wěn)固他商業(yè)地位里的棋子。從我22歲達到法定婚齡開始,他就不斷地要我相親。”
井希交叉的十指攥緊成拳,激動得抖動,齊悅注意到了他眼睛里絕對的恨意。
井希心里憋著一股氣,一股他隱忍了26年的氣,眼眶通紅地看著她:“在公,我無法明著與他作對;在私,我一次又一次的敷衍早使他對我不耐煩,我也以專心攻博的理由搪塞過?!?p> 齊悅竟被他代入得興趣頗濃:“然后呢?”
“去年我們大吵了一架,我怒懟他說:‘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像你一樣不負責任,你放心,婚我一定會結,也一定要選我愛的女人結,因為我追求的婚姻是一生一世一人!’他心里還是對我母親有虧欠,答應等我博士畢業(yè),還沒有找到我自己喜歡的,我便再沒理由拒絕他給我安排的對象?!?p> 這話哽得齊悅喉口緊得接不上話。
他這言下之意,是對她,有愛?
故而,警惕感又起:“你既然對他有意見,離他遠點就是了?!?p> “不可能,就因為我見不光的身份,為了我母親,這個總裁的位置,我必須要爭!”井希決絕道。
井希對事也對人的炯炯有神的眼中,有齊悅心疼的愁思:“在BJ,在那個名正言順的家里,有幾個成事不足的家伙,他當初拋棄我們,就是為了擴大企業(yè)聯(lián)姻,這么費心費力創(chuàng)建下來的帝國,我怎能讓它白白被人消耗掉?!?p> 齊悅忽然明白:“所以你放棄了清華北大那種國內最頂尖的大學,也要來慶城,就是為了一邊學習一邊創(chuàng)業(yè)?相對于BJ上海已經飽和的市場,慶城地處長江上游,是國家西部大開發(fā)的重要城市,會更有利于你的能力發(fā)揮?!?p> “也許是老天成全我,這幾年,慶城發(fā)展得越來越快。但在我決定來的那時,還沒有這個計劃,我純粹是看中了這里山水環(huán)繞的美麗和優(yōu)勢,它沒有BJ那么干,也沒有時刻受人監(jiān)視的拘謹?!?p> 井?;貧w正題說:“在慶城,只有我一個人,我們可以以最真實和舒服的方式相處,但在我的父親那邊,就要請你好好配合我?!?p> “所以你要結婚?”
“是,八年來,我們彼此對彼此都有善意,無疑是最好的選擇?!?p> “那,你就不怕真的結婚了,等你再遇到你喜歡的人,有理說不清嗎?”
“我相信緣分,我在你之前,八年都沒有遇到,我也不信在這之后就會另外遇到。這個問題,以后再說吧?!?p> 井希這么好的條件,她當然應該欣然接受。
齊悅也是個正常女人,有一顆正常的審美心,定該屈服在井希絕色的魅力下。
且莫說他上億的財富,就單單是他這個人,也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更何況,誰能嫁給他,便意味著,與他財富、資源共享。
可恰好就有馮宛心的案例在前,越有魅力的男人,越是傷得深。
齊悅把面前的手表推還給他:“謝謝你看得起我,可我生來就是小家小戶的女兒,不敢高攀?!?p> 井希抿嘴笑了笑:“你心里肯定在想,馮宛心和楚逍,曾經那么相愛,說分手就分手,愛情太過虛無縹緲?!?p> 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起表帶,伸向她:“但你要清楚,他們是有感情的交往,我們,則是各有所需的合作,合伙人關系,只有幫助,沒有傷害?!?p> 齊悅閉上眼睛,心煩意亂地想起白天慶大外面沸騰的場面,想起那些早已斷絕來往的親戚,在她走紅的這四年各種電話敘舊,各方給她介紹對象。
她迫于父母的直系兄弟姐妹壓力,見過兩個,男方死纏爛打的功力逼得她不得不連夜搬出原來的屋子,租到了右右的同一小區(qū),百麗花園,現(xiàn)在的房子。
惱火的親戚們還是不死心,一天奪命追魂地追問她的新地址。
井希瞧她緊閉雙眼的焦愁樣,不忍道:“你可以先看看新聞后效,考慮之后再回答我……”
“我答應你?!饼R悅突然開口。
睜開眼睛,堅定地看著他,道:“但我有個條件?!?p> 井希微笑,笑顏炫目如盛放的桃花:“放心,一定會有一個震撼全國的婚禮。”
齊悅扯下他夾在手指間的表帶,重新戴在左腕上。
她素來欣慰自己作為女人,多少能看懂女人心思,可在井希面前,她的看懂瞬間弱化成了小兒科。
他身為男人對女人的看懂,才是真正的一眼透析。
井希道:“還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你可以回包房睡會兒,天亮后我陪你回去取證件?!?p> “我不困?!饼R悅一整天心事重重的,哪里睡得著。
——這個男人,倒是沒有與她打嘴上哈哈,說做便做,雖然是借居的婚姻,但婚姻本質的皈依感,還是讓齊悅安心不少。
“能不能借你電腦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