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既給北國皇放花燈,那便勞煩姑娘給我講講鳳無邪的事兒吧!”
跟在我身后一直嘰嘰歪歪,這下我更是打消了心中的念頭,鳳無邪那么狂拽,又怎么會如這般婆婆媽媽,啰嗦不止。
“你想知道他的事兒?”
“嗯!”頭點的又快又堅定。
“那你去找他告訴你??!”
“這,這不是都已經(jīng)墮崖死在玉門關了嗎?”
“那你便到玉門關的崖底下去問唄!”
“姑娘,你這不是難為人嘛?”
“……”
“姑娘,你是哪里人???是北國人嗎?家住何處?。俊?p> “別再跟著我了!你管我哪里人,雖說你剛才在街上相助于我,我很感激,但這也非你如此糾纏的理由。”
身后的人就如同影子般,隨著我在道上同行。
“奉勸你一句,別跟著再來了,你若再跟,必有性命之憂?!痹捠菍嵲挘闹鼙椴嫉亩际悄饺荼毖艿陌敌l(wèi),若是慕容北衍下令要抓或殺,他自是逃脫不開。
“喲,姑娘,你真會唬人,性命之憂?難道姑娘還會對你的救命恩人出狠手?”
這對我的信賴程度還挺高的,若只是我個人,必是不會如此。
“顧公子若是不信,自可跟著?!?p> “姑娘,你看,那里有舞獅表演,咱們?nèi)タ纯窗?!?p> 說完還沒等我應答,便拉著我的手擠進了人群之中。
沒入人群之中,驚覺手上動作不妥,猛地將手抽出他的掌外:“別拉拉扯扯的,不成體統(tǒng)!”
“你還會尊體統(tǒng)?”
這是些什么話,難道我就天生的粗魯,敢情現(xiàn)在連著一面之緣的人看著都知道我不尊體統(tǒng)?
這前半生已經(jīng)是受夠了朝廷貴門的面上尊重,背地議論,說得正是我的不成體統(tǒng),現(xiàn)在又當是如此,這老子臉上是寫了字還是什么的?
瞥了他一眼,沒再多言,也沒再管他,只集中注意力去觀賞舞獅表演。
看完舞獅之后,轉頭便沒再看見顧遇之,倒是等到了行宮內(nèi)伺候梳洗的小宮娥。
“娘,姑娘,該回去了!陛下在宮內(nèi)等您呢!”不情不愿地上了回行宮的馬車。
剛下馬車就有專門的宮人來引我前行,沒有疑慮,亦沒有靈魂的跟著她們走。
在將我?guī)У搅诵袑m東側的花園拱門處便向我拘禮離開。
花園的拱橋處燃著熊熊烈火,火光印得天空通紅,熱浪在空氣中彌漫。
火光映照之下顯現(xiàn)著一個背影,玄色衣飾,衣訣翩翩,墨發(fā)青絲,長身玉立。
他慢慢的回頭,四眸相對間周圍的空氣都有些許凝滯。
“鳶兒,你終于回來了!”在他的囈語中驚覺自己的失神,任由他拉著往火堆邊走。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蹲在地上用樹枝掏火堆,從還冒著火星的灰燼里掏出了兩枚鴨蛋,還有順帶掏出了幾個烤地瓜。
烤地瓜的香氣四溢,撲鼻而至,和以前祖父烤的味道相差無幾。
“鳶兒,給!”手一直伸著不垂,想將其中一枚鴨蛋遞給我。
七月七乞巧節(jié),燒橋蛋,保平安,他還會信這些,關鍵還會做?
倒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給我的我便接著,省得回頭爭執(zhí)。
“你說你出去這么久,孤實在等不到你回來了,就只將這枚鴨蛋在你穿過的衣裳上來回滾了滾,也不知道靈不靈?!?p> “……”
“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想剝殼?孤幫你!”說著手就想來接我手中的橋蛋。
我沒給他,也沒那么矯情!
自己剝了殼便咬著吞咽,夜深在外也沒吃飯,此時腹中空曠,想來吞牛都是可以的。
吃完橋蛋便坐在了就近的石凳上掰地瓜,剛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便席卷味蕾,占據(jù)了我所有的思想。
連著虎吞了幾口,那感覺就是世間珍寶,倒不是特別稀罕之物,只不過是我記憶中最深的祖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