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呢?”
王哲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有些狼狽地來了個倒地翻滾,也不管身后的披發(fā)怨靈做了什么動作,拔腿就開跑,沖出房間的瞬間不忘把房門給帶上,門板與門框的撞擊聲響徹整棟屋子。
此時此刻,他總算是弄清楚自己所處的屋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這里壓根兒就是畫稿里的世界,先前散布在屋內(nèi)各地的畫稿就像是電視劇的前情提要一樣,目的是為了讓他搞清楚之前的漫畫講了些什么。
但是這篇漫畫并沒有完成,而且正好卡在了最為關(guān)鍵的位置——少年準備逃跑卻正好被發(fā)現(xiàn),怨靈在后,少年手無寸鐵,完全是令人絕望的處境。
而負責將這個故事繼續(xù)“畫”下去的,就是擁有伊堂秋人的畫筆,還正好闖入了房間的王哲。并且“作畫”的方式是替代漫畫主人公的位置,“親自”上陣,把故事給演完。
“要是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要給那些亂斷章的小說作者和漫畫家寄一箱刀片!”
嘴里罵罵咧咧,但腳下的步子卻是絲毫沒有減慢,隨著王哲的狂奔,霉臭味、腥味發(fā)了瘋似的往他的鼻孔中沖去,雖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所處的這棟屋子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腳下的木地板隨著他的全速奔跑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呻吟聲,詭異的笑聲從四周響起,刺骨的寒意彌漫在他的身體周圍,盡管他已經(jīng)在全速奔跑了,但身后那股恐怖的壓力卻是絲毫未減,他那只有一級的靈感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身后有靈體的存在。
以最快的速度沖下樓梯,王哲發(fā)了瘋似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在危急時刻,他并沒有選擇沖向大門,因為那里已經(jīng)被鎖鏈封死了,去也是死路一條,現(xiàn)在的他需要的是一把武器,比如菜刀。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樓的那些微弱的光源此刻已經(jīng)重新亮了起來,雖然不足以將整個屋子照亮,但總比什么也看不見好。
“撲通”
剛剛沖進客廳,王哲突然感覺自己的右腳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一樣,高速行進中被這么一干擾,瞬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回頭,他就看見了纏在自己腳踝上的黑色長發(fā),長發(fā)一直延伸到拐角處,而那怨靈顯然就在客廳的門外。
一股拉力從腳踝處傳來,瞬間就將倒在地上的王哲往后拉出了數(shù)米,身體撞在了客廳的墻上,他雙腿猛地一蹬,抵住了門框,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卡住了身體——腿在門框內(nèi),上半身面對著散發(fā)著腥味的墻壁。
但他不過去,并不代表著女怨靈就不會過來了。
壓迫心臟的緊張感越來越沉重,王哲的耳邊響起了一道詭異的女聲,似乎是在呼喚著什么,呼喚聲越來越大,距離他越來越近,一只手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右腳,正在用力地拉拽著,恐怖的寒意從那只手中傳入他的皮膚之中,那絕不是屬于人類的溫度。
更多的頭發(fā)纏繞在了他的雙腿之上,逐漸收緊,冰冷與疼痛混合起來,刺激著王哲的神經(jīng)
“拼了!”
對方的力道明顯要大過自己,再加上那詭異的頭發(fā),維持僵局對王哲來說完全就是送死。
從兜里拔出了畫筆,他的目標非常明確,不求給那女怨靈造成什么傷害,只要能處理掉那些惡心的頭發(fā)就行。
撐起上半身,王哲看準一束如同毒蛇般蜿蜒前行的黑發(fā),左手前伸將其扯住,右手握著畫筆揮了過去,依靠著鋒利的筆尖,想要弄斷這些頭發(fā)或許會費一點力氣,但現(xiàn)在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刷”
誰知道,預(yù)想中的阻撓感并沒有傳來,筆尖輕巧地從長發(fā)間劃過,大片的長發(fā)瞬間化為了一團黑芒,沖入了畫筆之中,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門外傳來,原本纏在王哲腳下的黑發(fā)飛速地向后退卻,似乎在畏懼著什么。
“這么猛?”
腳下的拉力突然消失,王哲只感覺身體猛地一輕,雙腿一蹬,重新滑進了客廳之中。
劇情反轉(zhuǎn)地過快,以至于他都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誰能想到,這個破破爛爛的畫筆居然有這么強悍的戰(zhàn)斗力,隨便一劃,差點沒把那女怨靈直接給砍禿了頭。
將畫筆放在臺燈微弱的白光之下,王哲很快就發(fā)現(xiàn),在那原本銀白的筆尖上出現(xiàn)了一點黑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難道這支筆可以把畫稿世界里的東西吸進去變成墨水?”
他試著拿畫筆在茶幾上畫了畫,但卻并沒有出現(xiàn)預(yù)想中茶幾消失化作墨水的情況,反倒是木質(zhì)的桌面上出現(xiàn)了幾道劃痕,而且痕跡逐漸立體了起來,變成了幾條黑色的細線,可以直接用手給提起來。
將那些黑線挨近筆尖,又是幾點黑芒亮起,黑線消失,化作了畫筆的墨水。
“神……神筆馬良?”
沉默了許久,王哲感覺這支筆和他一個小時候聽過的童話故事里的筆簡直一模一樣,畫的東西直接成真。
試著又在地板、椅子、沙發(fā)上畫了畫,他已經(jīng)可以基本確定,能作為這支筆墨水的貌似只有那女怨靈一個。
“難道是因為只有那女怨靈是‘活’的?”
王哲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客廳的門外,那里早已沒了披發(fā)怨靈的身影,連根頭發(fā)都沒有留下。
“剛剛你追我,現(xiàn)在該換邊了吧?!?p> 握著畫筆,王哲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在他的眼里,那個原本恐怖詭異的披發(fā)女靈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墨水罐頭……
……
一道道凄厲的慘叫聲從屋內(nèi)響起,一個手執(zhí)畫筆的青年男子奔跑在房屋之中,在他的前方是一個身形模糊的怪異靈體,經(jīng)過了一番涂抹,原本的披發(fā)怨靈已經(jīng)被王哲“畫”的完全變了形,原本銀白色的筆尖已經(jīng)變成了墨黑色,上面沾滿了黑色的墨汁。
“哈!”
王哲右手一揮一攪,前方那道身影頓時扭曲了起來,化為了一團黑色的球體。
“奇怪了,怎么吸不進來啊?!?p> 經(jīng)過反復(fù)的嘗試,王哲發(fā)現(xiàn)在畫筆的筆尖完全變黑之后,那靈體就再也不能轉(zhuǎn)移成墨水了,畫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改變她的形狀而已。
“難道就因為這是根蘸水筆?不能吸墨?”
由于自身繪畫水平永遠的停留在了幼兒園階段,王哲能做的就只有把那女靈體攪成一個足球大小的圓球,即便如此,那團墨水仍然有逃跑的想法,知道王哲將它一把抱在了懷里,它才勉強安定了下來。
“聽好了,你乖乖地聽話,要不然你這輩子就只能當球了!”
一邊給“墨球”做著“思想工作”,王哲一邊回到了二樓深處的房間之中,一切都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模樣,原本熄滅的燭火再度點亮,照亮了桌上的畫稿。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的桌面上擺放著厚厚地一疊畫稿,從頭,到尾,故事已經(jīng)完整了。
突然,王哲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突然旋轉(zhuǎn)了起來,一陣頭暈?zāi)垦V螅暰€又再度回歸了清晰。
站在桌前,他拿著畫筆,筆尖落在桌上的畫稿紙上,畫稿上的墨跡尚未干透,似乎是剛剛才被人畫上去的。
在他的身邊,站立著一個矮小的少年,長長的劉海遮蓋了他的雙眼,窗外皎潔的月光照亮了他慘白的皮膚。
注意到王哲的目光,少年的臉色明顯有些慌亂,漂浮在半空中的身體微微顫抖,正在緩緩地向后退去。
不過王哲卻并沒有過多地注意他的奇怪反應(yīng),因為在他的腦海里正回響著一句非常有吸引力的話語。
“靈體已滿足捕捉要求,您可以使用捉靈符進行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