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只是有點意外,以為……以為你再不會見我了。”周新成莫名的有些慌道。
他也不知道他慌什么。
但這話,薛文慧聽了高興,說明他心里還有自己。
可偏在這時,有人遞過了一句特別傷人的冷話:“老婆剛死,就跟別的女人曖昧,男人果然不是東西?!?p> 薛文慧一抬頭,見是隔壁床戴著耳機在打游戲的黃毛小丫頭,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周新成則是羞愧,若不是她提醒,他暫時都忘了。
同時好奇這小丫頭怎么對自己的事這么了解,她誰啊?
“你們都看著我干嘛,我跟我游戲里的哥們說呢,你們繼續(xù),需要騰地就直說,我這人大方,最喜歡做王八蛋愛做的事。成人之美嘛,是吧。是成人的成喲?!必S小靈兩眼盯著手里的游戲,根本不拿眼看他們。
前面只是尷尬的話,這會薛文慧忍不住要生氣了。
心想,這小丫頭說話也太難聽了。
周新成也挺氣的,但不跟小孩較真,起身說:“我們到外面說吧?!?p> “走廊有監(jiān)控,樓梯口沒有?!必S小靈提醒道。
薛文慧恍然,臨出門前回身又看她一眼,走遠后,驚嚇道:“她、她就是你那小姨子?。俊?p> “不是,我不認(rèn)識她?!闭f起小姨子,周新成莫名又有些慌。
“那她怎么知道你的事?”
“我們到樓下院里說吧?!敝苄鲁商嶙h道。
但真到了院里,兩人站定面對面后,反而說不出來了。
短短一個多月,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過了一生,周新成送走了他試婚未滿的妻子,而他的前準(zhǔn)女友卻仍在原地等他,兩邊或者兩生他都虧欠。
兩人就在樓下院里靜靜地站了會,彼此心知肚明,用不著開口。
即便說了,也刻意回避了有關(guān)沈夢卿的話題。
比如薛文慧見周新成不說話,她就強裝沒事人的笑道:“對了,你看新聞了嗎,從今天夜里10點起,我們國家也全面開通云空飛車了?!?p> “這么快,什么時候的新聞?”周新成確實不知道。
“好像是前兩天的新聞吧,這都10點半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通了?!?p>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文慧嘴里的“前兩天”,正好是周新成發(fā)了瘋似的找兇手的那兩天。
他的心猛又一疼,眼淚控制不住的就要飛出來。
但他不想被看出來,忙抬起了頭。
薛文慧以為他看天,跟著一起看,天上一閃一閃的,真的不時有白光閃過。
“我記得我奶奶跟我說,她小時候記憶里的夜空是一顆顆明亮的星星,到了我爸爸他們這一輩,明亮的星星就變成了模糊的星星,到了我們則連模糊的星星都看不到了?!?p> 薛文慧感慨著,特意看眼身邊的周新成,又說,“再到我們的下一代,估計他們對夜空的記憶,就是這一束束飛快的白光了?!?p> 周新成基本沒聽見她在說什么,眼淚實在忍不住,偷背過去擦了一把。
薛文慧這才注意到他哭了,不由愣住,她現(xiàn)在說這種話,確實不是時候。
夜里1點,周新成被手機鬧鈴驚醒一次,腦袋里依然沒有兩股“昨天”的記憶。
他回頭看了眼豐小靈,她睡覺居然打呼嚕。
到早上7點,周新成再被鬧鈴叫醒,他隔壁昨晚的那個黃毛丫頭豐小靈人就不在了。
剛好有護士過來查房,周新成下意識問起,護士說她6點不到就辦了出院,已經(jīng)走了。
“方便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嗎?”
昨晚周新成就想問了,可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瞇眼睡了。
護士猶豫了一下,按說她是不能隨便透露病人信息的,但她知道周新成的身份,看眼手上的平板電腦,說道:“豐小靈?!?p> “豐小靈?哪個豐,豐滿的豐嗎?”周新成說話的同時,一把拿過護士手里的平板電腦,一看,確實是豐滿的豐。
他自己完全沒意識,身邊這護士小姐姐的臉卻紅了。
因為她長得確實挺豐滿的。
見周新成這么心急,她還以為他這是在撩她呢。
大清早的,這么直接,怪不好意思的。
而此時周新成滿腦的都是這個豐小靈跟豐揚之間的關(guān)系。
他之前沒見過她本人,只看過她的證件照。
證件照清清純純,怎么都跟昨晚那個早熟叛逆且沒有禮貌的女孩聯(lián)系不到一起。
但周新成確定就是她。
因為平板上“豐小靈”的國籍后,赫然填著“西女國”,加上她的年齡相符,她又知道自己那么多事,周新成百分百肯定她就是豐揚的女兒無疑。
上面還有她的手機號跟臨時住址,周新成拿著平板電腦拔腿就往外跑。
發(fā)癡的豐滿護士直到這會才發(fā)覺不對,忙叫:“別跑啊,你把平板還我!”
周新成把平板擱在了前臺,他已經(jīng)記住豐小靈的手機號跟臨時住址,跑出醫(yī)院后,攔住一輛車,直奔那上面的酒店而去。
那酒店他太熟了,就是他們轄區(qū)的東來酒店。
上車后他一直叫司機盡可能開快點,然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穿著病號服,身上什么都沒有。
手機也忘拿了。
他就問司機借手機,先是給山哥打了一個,叫他趕緊查一下這個豐小靈,千萬別讓她跑了。
接著,他實在想不到人,就把電話打給了薛文慧,請她待會幫她付一下車錢。
薛文慧問他人在哪,出什么事了?
他只說晚點再說。
薛文慧意識到什么,柔聲叮囑道:“那你小心點?!?p> 那一刻,周新成莫名有些感動,這是他認(rèn)識她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關(guān)心并支持他。
以前她為什么不這樣呢?
但他現(xiàn)在沒時間想這些,豐小靈的突然出現(xiàn),肯定沒那么簡單。
他懷疑沈夢卿的死就是她干的,必須抓到她不能讓她跑了。
之前怎么就沒想到有可能是她呢?
眼看出租車就要開到東來酒店,司機的手機響了,是山哥回打過來的,叫他趕緊去機場,豐小靈訂了8點半飛往西女國首都女兒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