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有關(guān)于真正的向輕微的死。
向輕微是因為主動去當(dāng)時光機的小白鼠而死的。
當(dāng)時正常情況下時光機只能往回走24個小時。
若想往前走48小時,就得進行兩次回穿。
先穿到24小時,再在“24”小時的基礎(chǔ)上,往前再穿24小時。
當(dāng)初施誠明明已經(jīng)殺了向輕微超過24個小時,之后又活了過來,正是豐揚親自冒險回穿到48小時才“救活”的她。
48小時,已經(jīng)是極限,若想再往前穿24小時,同樣的道理,就得在“48”小時的基礎(chǔ)上,再坐時光機回穿一次。
但這目前只是理論上的可行,還沒實驗過。
而第一個愿意主動做這個危險性很高的實驗的人,就是向輕微。
她為什么這么想不開呢?
因為她在3028年的5月30號那天,得知周新成早在二十多天前就娶了沈夢卿,頓時生無可戀。
6月3號,她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做了“時光機72小時”的實驗。
穿越“48小時”,相安無事,但在48小時的基礎(chǔ)上,再往前穿24小時,到“72小時”的過程中,她人剛穿過去就死了。
而洛克白向輕微正好就是6月1號這天進入的地漫,不偏不巧,她落地的地方,正好就在向輕微尸體的附近。
那是在咸安市以東四五十里的一個深山里,洛克白向輕微發(fā)現(xiàn)她時,她整個人就像被人撕碎了似的,腦袋四肢都在,但就是沒有一處好,血肉模糊,恐怖至極。
所以她跟她之間的結(jié)合才花了30天那么長的時間,有一大半時間洛克白向輕微都用來了修復(fù)這具受損嚴(yán)重的身體。
從某種意義上,實際她是救了地漫人向輕微。
但向輕微死亡的這個消息,一直到6月7號豐揚、周岐民他們才敢確定。
然后10號那天,他們把這個不幸的消息通知了她的副市長爸爸。
向副市長一聽女兒死了,而且跟周新成有關(guān),一氣之下,就沒有任何理由的直接停了他的職。
所有的謎題,仿佛全都解開了。
“那夢俞跟文慧呢,你還沒說她們呢?還有那個杜小白,他也是外星人嗎?”周新成兩眼發(fā)直,整個人已沒有知覺,他只是慣性的在問。
向輕微聽到杜小白稍有些慌,正想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套說辭說給他聽,周新成就突然站了起來,沒了魂的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朝房間走去了。
別墅建在懸崖之上,一共三層,最底層嵌在崖里,上面兩層則在山前。
周新成醒來的地方,就在底層懸崖里的那層,一共兩個房間,兩個落地窗。
這兩個在半崖上開出的偌大的落地窗,遠看就如一對巨獸的眼睛。
崖上的綠植是它茂盛的頭發(fā)。
窗前山澗飛泄,猶如巨獸在哭泣;
窗上水紋飛流,周新成想哭卻哭不出來。
月光透過窗戶直射在他臉上,水影波光凌凌,或流動,或成暈,或明或暗,打在他身上沒有一點知覺。
仰趟在床上的他,就像一個睜著眼的活死人,一動不動。
不用問都知道了,假如地漫真的淪陷了,又像洛克白向輕微說的那樣,被那三方外星勢力平分成了三塊,即便薛文慧跟沈夢俞以及其它親朋好友都活著,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至于那個杜小白,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如今的地漫,整個被分成了三塊,它們分別叫:
紫索米亞——寵物區(qū);
洛克白——動物區(qū);
阿布拉巴——自由區(qū)。
顧名思義,也就阿布拉巴區(qū)看著還有一些盼頭。
比如周新成目前所在的地方就歸紫索米亞星球所有,是紫索米亞寵物區(qū)。
如今他名義上是洛克白向輕微的寵物,不然他沒法待在這里。
連他都如此,何況被劃分在洛克白動物區(qū)里的沈夢俞和薛文慧她們。
周新成不敢想。
當(dāng)初他老婆沈夢卿意外聽到的郁泰、封如海他們的那場會議的內(nèi)容,居然真的成真了。
人類真的成了外星人的動物和寵物。
他沒有勇氣面對這個事實,更不敢出去親眼目睹,寧愿這只是一個夢,他還沒有醒來。
“你醒了嗎,我們走吧?!?p> 咚咚咚,聽到三聲敲門聲,緊接著門外就傳來了向輕微的聲音。
周新成一夜沒睡,猛坐起來,但卻沒有勇氣下床。
直到向輕微再叫他一遍,他才應(yīng)聲下床打開房門。
“一夜沒睡吧,需要吃點東西嗎?”
周新成怔怔地搖了搖頭。
“知道你也吃不下,那走吧?!?p> 然后周新成就跟著向輕微一起進了客廳的衛(wèi)生間,再是淋浴間。
衛(wèi)生間里昨晚被他踢壞的玻璃跟墻,現(xiàn)已復(fù)原如初。
他也基本不記得這事。
進了淋浴間后,只見向輕微按下門邊一個白色不起眼的按鈕,淋浴間透明的玻璃門自動關(guān)起,緩緩上升,轉(zhuǎn)眼就成了一部電梯。
太巧妙了,一般人誰會想到出口在淋浴間?
但這淋浴間有點小,勉強只能站兩人。
“走吧?!?p> 周新成愣愣跟著出來,這里也有客廳廚房臥室,格局跟崖下的那層差不多。
但裝飾不一樣,從墻到地,從裝飾到家具,不再是清一色的銀銀白白,有紅有綠,這才是周新成熟悉的地漫風(fēng)格。
別墅從外面看,跟普通建在山前的房子也沒什么兩樣,偏僻而安靜。
門外就是樹林。
門前還有一個小院,院外的大樹高冠遮天蔽日,矮樹灌木同樣麻密叢生,顯得這個小院子清清簡簡,別具一格。
這里是熱帶雨林,空氣也就格外的潮濕。
其間有一條原始的只有半米寬的下山小道,泥土黑濕肥沃,似乎很久沒人走動了,兩旁的雜草灌木青苔都快長到路中間了。
出門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向輕微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條黑色的狗鏈。
項圈粗粗的,狗繩足有兩米長。
“沒辦法,你委屈一下,不然下了山你一步也走不出去?!毕蜉p微把狗鏈往周新成手上一遞,不忍道。
周新成以前沒養(yǎng)過狗,只看別人遛過。
現(xiàn)在他竟先成了別人的狗,帶他出去,必須先把他拴上,他心底那無名的屈辱的怒火啊,恨不得把手上這辱人的玩意給扔了。
“不急,待會下了山再戴也行?!毕蜉p微安慰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