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變化得太快,常繼圓頭腦中十分混亂,對于眼前這個侯滿足,本來是個他十分熟悉的人,現(xiàn)在卻似完全不認(rèn)識了,不過他的戒備之心并未解除,武靈之力也并未收回,仍舊做好隨時出擊的準(zhǔn)備。
“既然是自己人,我就沒有必要瞞你了?!焙顫M足陰笑著說:“我早已收到密令,找機會除去這個崔山山以絕后患,只是一直未有合適的機會,沒想到常師兄趁勢而為殺伐果斷,抓住機會一擊奏效,實在令屬下佩服?!?p> “你作為一域堂主,地位尊貴,明水門平日待你也算不薄,為何也會投靠邪靈?”常繼圓不解地問道。
“不???哪里來的不薄?”侯滿足哈哈大笑:“我效力明水門多年,可謂是勞苦功高,南方富庶之地眾多,而我卻只能居于宜慶城這個彈丸之地,何來的不薄之說?況且,連常師兄在門內(nèi)地位已經(jīng)高不可攀了,但有左師兄壓在上頭,您也終是難有出頭之日的,這不也是跟我一樣了么?”
常繼圓聽得心頭不滿,出言不留情面:“你一個小小的堂主,憑什么跟我一樣?你覺得投靠邪靈之后,就可以爬到我的頭上了么?!”
侯滿足聽出了刻薄之意,心下一驚,背生冷汗,暗忖:此人地位修為皆遠(yuǎn)高于我,雖都是投靠邪靈,可他得到的承諾肯定也在我之上,可不能就此翻臉。一念及此,忙臉上堆滿諂笑:“剛才是屬下一時忘形了,還請常師兄千萬莫怪。以后自然還需仰仗常師兄多多關(guān)照,屬下自會心存感激?!?p> 常繼圓倒也沒有糾結(jié)于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地上躺著的冷傲:“這個人怎么處理?左千里及鄭云?;貋砗笥秩绾谓淮??”
“這個不勞常師兄費心,讓屬下處理即可。”侯滿足目露兇光:“自然是不能留下活口,我會處理得干凈妥當(dāng)?shù)?,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幸好大隊人馬不在,我們有的是時間做足手腳。等他們回來,只會得知聚水堂遭到強敵偷襲,損失慘重,措手不及之下崔山山被害,冷師兄奮勇殺敵但不幸遭到毒手,最終醫(yī)治不及還是未能幸免。”
侯滿足盯著冷傲冷冷一笑:“冷師兄,對不住了啊,黃泉路上走好,千萬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吧,偏偏是你跟我一起回來。當(dāng)然,我會下手快一些,不讓你受太多的罪,盡量讓你走得舒坦一些。”
話音未了,他已拔劍出鞘,正欲出手之際,身后忽然莫名傳來一股壓力,讓他這一劍再也刺不出去。這種壓力,威嚴(yán),肅殺,凝重,是高階武靈之士意欲出手前特有的壓力,低階之人一旦遇到這種壓力,無需動手,往往膽先嚇破了一半??蛇@水牢之中,怎么會出現(xiàn)如此等級之人呢?
侯滿足急忙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左師兄,鄭師兄,你們回來了?”心念一轉(zhuǎn),連忙跑過去施禮:“兩位師兄回來得正好,趕緊殺了這個內(nèi)奸。”用手向常繼圓一指,厲聲說道:“是他偷入水牢,大膽妄為滅了崔山山的口,被我和冷師兄撞見后,他竟又喪心病狂地偷襲了冷師兄,現(xiàn)在冷師兄還生死未卜。我正欲與他決一死戰(zhàn),幸好兩位師兄及時趕到,不然,恐怕我也將遭到他的毒手了?!?p> 鄭云海側(cè)首看向左千里:“左師兄,這是你門中之人,還是由你來處理吧?!?p> “那是自然。明水門不幸,出此叛逆,實在有辱師尊,作為門下大弟子,自當(dāng)清理門戶,不讓小人得志、好人蒙冤?!弊笄Ю锩恳粋€字都說得擲地有聲,顯然已是氣憤至極。
“對對對,大師兄說得太對了,我若不是修為不夠,早已將這個叛徒手刃于劍下了?!焙顫M足見兩位大師兄似已相信自己所言,不由得心下竊喜,趕快又慫恿他們動手,避免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對于叛徒,自然不能手軟,大師兄趕緊動手吧!”這次說話的居然是常繼圓,只見他面色自然,竟毫無懼色。
侯滿足大奇:“常繼圓,你是不是腦袋壞了吧,死到臨頭還是這般嘴硬?!鞭D(zhuǎn)而又說:“大師兄,你都看見了,這家伙已是冥頑不化,不要再跟他啰嗦了,趕緊出手清理門戶吧?!?p> “那就如你所愿吧!”左千里冷冷地說完,身形未見有所動作,但有無數(shù)個隱形拳頭,順著氣流緩緩流動,將侯滿足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哧哧哧的氣流聲響起,一下接著一下,每一下都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身上。
接著便是咔嚓之聲,一聲接一聲,每一聲都代表著侯滿足的某根骨頭斷裂了一次,不一會,除了牙齒,他身上就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再也無力爬起來。但從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受傷之處。
冷傲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來,與常繼圓并肩站了一起,冷眼看著這一切。
侯滿足已經(jīng)恐懼到了骨子里,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痛楚,喃喃地說:“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础?p> “有人說你是內(nèi)奸,我們還將信將疑,為了穩(wěn)妥起見才布下了這個局?!编嵲坪>従彽莱稣媲椋骸俺熜值乃魉鶠?,均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目的就是引出這個內(nèi)奸罷了。你果然暴露出了真實面目,今日有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不過,委屈冷傲師弟挨了一掌?!?p> “沒事,這一掌還傷不了我?!崩浒谅柫寺柤绨颍骸爸豢上Я四且豢谘?,雖然是我自己逼出來的,也得讓老九配幾服藥好好補一補了。”
“是誰?是誰?是誰?”侯滿足充滿不相信,有氣無力地說道:“是誰竟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當(dāng)然是我了?!甭曇艟尤皇菑谋O(jiān)室中傳出的。
“是你!?”侯滿足再次大出意外,眼珠幾乎瞪了出來:“你不是,你不是……”
“是的,我本早就應(yīng)該是個死人了。”說話的是崔山山:“可你忘了,我雖修為不高,但最大的本事是詐死,剛才不過配合你們的二師兄演了場戲而已。”
“好,好計謀呀!”侯滿足徹底地絕望了:“只有我還自以為得手,實際上我才是那個最后知道真相的人?!?p>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左千里冷冷道:“我至少還可以不讓你受太多的罪,盡量讓你走得舒坦一些。”這本是侯滿足對冷傲說的話,現(xiàn)在左千里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