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嚴(yán)婉芝他們匯合之后,溫心和董霽允等人便也在醉仙居住下,葉塵曦和董霽允提前聯(lián)系他們會來云溪鎮(zhèn),便特意囑咐一眾人不要去千佛寺尋他們,若是無事,三五日比武結(jié)束便下山來了,若是有事,人多手雜,難護所有人的安全,不如在醉仙居暫住,靜觀其變。
話是這么說,可是不知為何溫心總覺得心慌得很,睡不著便起身到園中散步。
“是在擔(dān)心塵曦他們嗎?”同樣睡不著的董霽允,從窗戶那看見溫心獨自站在園中月下,孑然獨立,身影落寞,就穿衣下樓,走到溫心身旁,輕聲說道。
“嗯,心慌,還亂,這段時間發(fā)生太多了,我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泥潭中央,記不得是如何深陷其中,原地不動的話永遠(yuǎn)無法逃脫,想向前走,一不小心可能陷得更深,沒有方向,不能輕舉妄動。甚至明知道朋友可能會有危險卻不知所措,又害怕適得其反?!?p> 溫心抬頭,望著一輪明月皎潔,過兩日快要中秋節(jié)了呢,本應(yīng)該是個團圓的日子,此情此景,她只覺得月有多圓,心里就有多殘缺。
“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讓萬達(dá)去安排了,會派人去千佛寺探消息,也召集了人手,若有危險也能殺上山去。所以你別擔(dān)心,我會保護你,也會保護塵曦他們?!?p> 聽見董霽允這樣說,不感動是假的,尤其自從他為了救她生生挨了一刀之后,對她而言董霽允就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除了救命之恩,還有他對她的好,全天下都能看見,她又怎能無視呢,可是,他做這些,到底是因為她還是因為顧秋水呢?
溫心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清醒一些,不再去想。
“你的傷好一些了嗎?”好不容易恢復(fù)平靜的溫心,望著董霽允鼓鼓的胸口說道。
“別擔(dān)心,我雖然武功盡失,多年練武的體魄還在的,恢復(fù)起來比起常人是要快一些的?!?p> “武功盡失?發(fā)生什么事了?”
“十年前的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要不要回房秉燭夜談?”董霽允望著她,眉眼嬉笑。
“又開始作妖了?!睖匦姆藗€白眼,不理她便往樓上去了。
“你總說作妖作妖,大概意思我能理解,可是這到底是哪里的說法,為何之前我從未聽說過?”董霽允追了上來,和溫心并排走著。
“我老家的說法,難道普天之下,所有的地方你都去過了,所有人你都見過了,不知道不是正常的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倍V允又走到溫心前面,面對著她倒退著走,“那你所謂的老家到底在何處?”
聽到他這么問,溫心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睖匦倪@句話說得輕飄飄的,輕到可以飄到九天之外一樣。
看著溫心又落寞起來,董霽允沒有接著問下去,只是又退到溫心身旁,和她并排走著。到房間的距離并不遠(yuǎn),只是兩人無言,她就這樣安靜地在他旁邊,他只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一眼萬年。
翌日清晨,一行人又聚在一桌吃早飯,就像是以往一樣,上一次死里逃生之后,溫心只覺得這些稀松平常也是一種幸福,只是葉塵曦,李塵淵和莫韞華他們?nèi)瞬辉?,溫心又覺得空了些。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的紫鳶,看溫心遲遲不動筷子,癡癡地望著眾人,擔(dān)心地問道。
“沒事沒事。”溫心看著面前被紫鳶盛滿的碗碟,趕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原本萬達(dá)和紫鳶總是在吃飯的時候在一旁站著,溫心和董霽允說了兩次后,后來他們兩人終于也上桌了,看著大家圍了一桌,有說有笑,溫心覺得,那些空空的地方好像又慢慢被什么填起來。
飯還沒有吃完,一黑衣侍從匆忙趕來,得到董霽允示意之后湊到他耳邊,隨之董霽允臉色瞬間變了,眾人都望著他,又面面相覷。
退下那侍從之后,董霽允望著溫心,輕添了幾下嘴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葉師兄他們出事了?!睖匦挠行┗艁y地問道。
“塵曦他們失蹤了。”
眾人大驚失色。
昨日萬達(dá)派出的暗衛(wèi)遲遲未歸,后來派去兩波人,卻只有剛才那人回來,告知的卻是整個千佛寺居然空無一人!
一行人連忙出發(fā),快馬加鞭趕往千佛寺。
千佛寺大門緊閉,青磚綠瓦隱于山嶺之間,渾然一體,云霧繚繞,四周也只有偶爾幾聲山鳥鳴叫,寂靜的可怕,像是從未有人存在過的樣子。
推開大門,里面果然空無一人,可是寺內(nèi)一切都井然有序,不像是發(fā)生過任何爭斗的樣子。
在董霽允侍從四處搜查后回來稟報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后,白墨寒抱著雙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所有人說:
“怎么可能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消失了?昨天夜里云溪鎮(zhèn)也沒有任何動靜,見鬼了?!?p> “比武的后山,我們?nèi)ケ任涞暮笊娇匆幌隆!备斗f柔想起什么似的。
后山仍是空空蕩蕩,也沒有任何打斗痕跡。
這千佛寺幾百號人,加上各門各派前來比武觀戰(zhàn)的人,這樣數(shù)量的人憑空消失,溫心不相信現(xiàn)場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這比武的場地就在接近山頂?shù)囊淮笃盏厣希幻嫱ㄍХ鹚孪律饺?,一面靠著山頂?shù)纳搅?,另一邊是緩坡連綿直下,山石叢林密布,僅僅東面是陡峭懸崖,筆直得就像是有人用斧子劈過一樣,崖邊都是雜草亂石,走近只覺得腳下生風(fēng),有霧氣繚繞而上,不可見底,實在是瘆人得很。
雖然說大自然鬼斧神工,可是溫心怎么想來,這都不符合地理構(gòu)造啊,這簡直就是兩個地貌啊。
不過再仔細(xì)想來她地理也不怎么樣,再者她都可以借尸還魂,所以世間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吧?
忽然想起自己從那神秘山谷走出來的洞口竟然是隱藏在那觀音瀑之間的,溫心只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董霽允,能不能讓你的人去找大量結(jié)實的繩索和轱轆來?”
“你,你想做什么?”看著一直在崖邊來回摸索的溫心,董霽允面色都慌張起來。
“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