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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亦絕

第74章 看穿

若情亦絕 木子與微 2154 2020-06-07 18:00:00

  太子早聽聞歐延與慕容昕提到過景年,在場的也都是相互間極熟稔之人,他便也未表現(xiàn)得太過客套,笑著打招呼。

  歐延聽著景年明顯有了變化的聲線,狀似不經(jīng)意垂眸。

  “是我拜托老七,一定要在今日請姑娘到場,當(dāng)面言謝。此次征戰(zhàn),倘若沒有姑娘的情報,必然無法這么快取得大捷,我楚清奕在此,也代表父皇,鄭重謝過姑娘——”

  太子說著,甚至還彎身向景年作了一揖。

  景年哪受得住,嚇得后退半步,直接便跪到地上,“殿下莫要如此,民女惶恐?!?p>  太子有些意外地望著一轉(zhuǎn)眼就跪到地上的人,見她如此慌張,沒忍住笑了起來,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些無奈而揶揄地看向歐延。

  周圍的人看到他們聚在一處,早就或明或暗地隔著些距離在打量,現(xiàn)在見太子竟向七皇子帶來的女子行禮,都驚訝地竊竊私語起來。

  歐延彎身將景年扶起,“殿下言謝,你應(yīng)承下便是,跪什么?”

  景年慢慢起身,依舊不敢抬頭,只道:“民女只是將自己所知告訴給七爺與慕容莊主,除此之外,并沒有做其他的事,一切都是七爺與慕容莊主的功勞?!?p>  “兵法都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萬事無論怎么發(fā)展都有個源頭,姑娘莫要推脫了。你對我北國有救命之恩,我楚清奕欠姑娘一個恩情!”

  “怎么,殿下還要給墨姑娘賞賜?”

  慕容昕在一旁蠢蠢欲動。

  景年想到昨天收到的那塊沉甸甸的御賜金牌,心中也是千斤重,忙道:“殿下的心意,民女心領(lǐng)了,只是民女已收下皇上御賜的金牌,不敢再求其他。”

  太子嘆了口氣,只能作罷,又偏頭輕松一笑:“姑娘何必一直低著頭,今日一見,之后便都是朋友了,莫要拘泥于那些不必要的禮節(jié)?!?p>  景年抿唇,心知逃不掉,只能緩緩抬頭。

  她現(xiàn)在的容貌,與在醫(yī)館時完全不同,唯獨一雙眼睛,還是原本的模樣,不過這是細(xì)微的變化,通常不難覺察。

  可難就難在她那罕見的瞳色上。

  ……

  太子初見景年,眼中不覺閃過驚艷之色,可他向來溫文爾雅,神情與目光都未讓人感到絲毫不適,唯獨在對上景年目光時,微愣了一下。

  慕容昕不懷好意地看著太子的反應(yīng),“殿下在宮中識遍了各種絕色美人,到了墨姑娘這里,竟也失態(tài)了?”

  太子哪想到慕容昕會當(dāng)著人家的面說這種話,忙道:“姑娘莫要誤會,我只是看到姑娘的眼睛,瞳色頗為少見,有些好奇罷了。”

  這是景年來上京后,所有看到自己的人都會問的問題,她早就能應(yīng)對自如了,只是因為今日面對的是原本應(yīng)是林亦的太子,情緒便復(fù)雜了不少,更多的是心虛,只能硬著頭皮道:“民女……從小無父無母,被收養(yǎng)長大,并不知曉自己的身世,只猜測……或許是外族血脈,所以眼睛的顏色與常人不同……”

  “她從小在北境邊陲的斷情山一帶長大,收養(yǎng)她的人也不知道她的身世?!?p>  歐延幫她補充。

  景年趕忙點頭。

  “咱們北國,綠瞳的人多嗎?好像應(yīng)該……很是少見吧?!?p>  太子了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顧著緩緩道。

  “確實罕見?!?p>  歐延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景年埋得極低的頭,自己似乎也有些走神,神色淡淡的,說完頓了一下,唇角又微微揚起。

  “姑娘孤身一人來到上京,實屬不易,不知這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太子想到她一個女子,難免有些擔(dān)憂起來。

  慕容昕聞言,立刻興致勃勃地看向歐延。

  “民女……我還沒有想好。”

  忽然被問到一直橫亙在心中的心事,景年心口不由一提,“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事,都還沒顧得上想這些……”

  太子了然,“也是,不過如今亂事已平,你又暫住在老七府上,他那里,自是最安全的?!?p>  說到這里,又轉(zhuǎn)頭頗為鄭重地看向歐延,“老七,墨姑娘便交給你了,你要護她周全,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提?!?p>  歐延垂眸,恭聲道:“這是自然?!?p>  景年雙手揪著衣擺,沒敢吭聲。

  “好了,我也不耽擱你們了,快坐下用膳吧,我去跟老六打個招呼。”

  太子笑著地點了點頭,向他們擺了擺手,便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景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這才深深松了口氣。

  歐延看她一眼,沒說什么,坐了下來。

  景年繼續(xù)埋頭吃東西,心里卻是亂作一團,只想著這件事到底該如何向歐延交代。

  她昨天沒有主動提起,現(xiàn)在才說,便有了幾分因為撞破而迫不得已解釋的意味。

  不過好在,這也本不是什么有重要影響的大事。

  只是……

  她用余光偷偷瞟了歐延一眼。

  怎么覺得他與方才相比,整個人的情緒都寡淡了許多呢?

  他這般,景年便更不敢主動搭話,直到宮宴結(jié)束,除了與慕容昕偶爾搭上幾句話外,便再沒有怎么開過口。

  ******

  宴畢。

  回去的路上,穿過重重宮門,景年一直默默跟在歐延身后。

  宮人提著火光微弱的宮燈,那光暈很小,完全照不到她,只整個人隱在黑暗中,追尋著那道光亮而行。

  歐延寬厚的后背就在眼前,景年亦步亦趨地跟著,一言不發(fā),心卻很安定。

  歐延也未說話,耳邊只有平穩(wěn)的腳步聲。

  宮門外,蕭痕已在馬車前等候多時。

  景年由一道過來的春庭扶著上了馬車。

  剛坐穩(wěn),正要抬頭,就見馬車簾子又掀開,隨即一個黑影進了來,車內(nèi)昏黃的燭光有些模糊地映照在來人臉上。

  竟是歐延。

  “七爺……”

  景年睜大了眼,有些發(fā)懵地看向他。

  他一向是騎馬的,很少乘坐馬車,現(xiàn)在怎么卻進來了。

  “你下去吧?!?p>  歐延未立刻看她,而是對坐在景年身旁的春庭道。

  春庭趕忙出了去。

  歐延坐定,直接吩咐車夫回府。

  景年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怔愣地望著面前的人,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起來。

  馬車?yán)稂c了一支蠟燭,光亮極弱,二人幾乎完全被黑暗籠罩。

  馬車晃動間,不知過了多久,歐延的頭稍偏了下,隨即便聽到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很清楚:“姑娘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他只這一句,就已讓景年完全啞口無言。

  雖突兀,卻是再明顯不過的意有所指。

  他是……已看穿了她所隱瞞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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