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計(jì)劃之外
八月的建華城正值夏末秋初,白日的陽光依舊火辣,在日頭偏西時,玉染帶著兩個丫頭偷偷從穆府后門溜了出去。
三個人直奔保濟(jì)堂藥鋪,在藥鋪里三人扮成了男子裝扮。
“少主,據(jù)探子回報(bào),顧正浩的儀仗隊(duì)剛到樂天府,先遣伙頭軍在樂天府城外五十里處安營扎寨?!彼庝伬锏囊粋€伙計(jì)回稟道。
“顧正浩來去都選擇自己安營扎寨就不嫌麻煩嗎?為何不去驛站休息呢?”芙蓉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因?yàn)榘踩珕栴},他自知做下太多惡事,想殺他要他命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會處處小心翼翼,不然腦袋早不知哪去了。”玉染解釋道,玉染對于殘暴不仁的顧正浩的仇恨不單是因?yàn)樯瞎僬鹨患?,更多的是他對手足的不仁不義,視百姓生命如草芥。所以才會讓鬼醫(yī)研制了一種不育之藥,讓顧正浩至今無子嗣,并非她心狠手辣,而是給顧正浩一個沉重打擊與教訓(xùn)。
“走吧!咱們要在戌時三刻到達(dá)顧正浩的宿營地?!庇袢痉砩像R,打馬疾馳而去。
兩個丫頭緊隨其后,對于玉染的任何決定她們都極力配合,這不僅是對玉染的衷心,更多的是佩服與信任。
玉染帶著兩個丫頭快馬加鞭,剛過戌時便到了顧正浩在樂天府城外的臨時歇息地。
見到燈火通明的營地,玉染沒敢貿(mào)然上前,吩咐道:“天已大黑了,你們兩個去營地弄三套南陵兵的衣服,我把馬安頓好!”
薔薇和芙蓉動作也快,在玉染隱藏好馬匹后便趕回來了。
“把人如何了?”玉染邊換衣服邊問兩個丫頭。
“是伙房的人,喂的催眠藥,能睡到明日日上三竿,在他們身上倒了一些酒,照成喝多的假象?!避饺匦Φ闹蔽娑亲?。
“這比直接殺了他們還厲害!”玉染換完衣服,看了一眼夜空:“若不是有月光,就不用換衣服啦!”
“少主,聽南陵兵議論說,顧正浩今晚宴請四王子和陸清雅,顧正澤作陪,這樣就省了咱們的麻煩啦!”薔薇回稟道。
“天助我也!走!”玉染帶著兩個丫頭偷偷潛進(jìn)南陵?duì)I地,直奔營地中最大最亮的營帳。
燈火通明的豪華營帳里,陸清雅緩緩起身,沖顧正浩深施一禮:“國主,小女子不勝酒力,萬不能再飲酒啦!望國主體諒!”
“哈哈哈!樂嘉郡主出身將門,卻沒有將門女子的豪爽,倒像是書香門第養(yǎng)出的閨中女子。聽聞樂嘉郡主乃是建華城第一才女,不如在此施展一下才藝讓孤欣賞一番如何呀?”顧正浩斜坐在長椅之中,手里搖晃著一樽青銅酒杯,一雙眸子深沉中透著一股淡淡的調(diào)笑,又有一絲貪婪與欲望,如同看著美味佳肴般望向臉色微紅,含羞帶怯的陸清雅。
“顧正浩這是什么意思呀?不會是也看上陸清雅了吧?”豪華營帳外芙蓉小聲嘀咕著,帶我一絲不削與鄙視之意。
“噓!小點(diǎn)聲,不要說話了,看熱鬧就行?!庇袢咎嵝训?,對于顧正浩的丑惡嘴臉?biāo)匀皇强床粦T的,顧正浩望向陸清雅的貪婪與色瞇瞇的眼神再明顯不過“這可真是計(jì)劃趕不上變化快,看來得改變一下我的完美計(jì)劃啦!看如此情形,讓事態(tài)發(fā)展的更精彩一些才夠刺激、才夠過癮、才夠有趣……呵呵呵……”玉染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看的薔薇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啪嗒嗒啪啪啪”帳篷里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四王子墨培霄面前的桌子搖晃了幾下,拍在桌上的手掌輕顫,桌上的盤子和杯碟傾斜的、倒地的、顫顫巍巍的一片狼藉之象。
發(fā)威的墨培霄站了起來,向顧正浩抱拳一禮:“南陵國主陛下,樂嘉郡主乃是我大梁豪門貴女,不是任人調(diào)戲的歌姬舞姬,請陛下不要為難才好!”
顧正浩未動,眼皮微抬,呵呵冷笑兩聲,語氣不輕不淡的說道:“四王子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孤不過是欣賞樂嘉郡主的才情而已。樂嘉郡主以后是我南陵慶王妃,比在大梁身份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是女子中的表率,孤想驗(yàn)證一下才華不為過吧!”
“王兄說的極是,慶王妃在南陵女子中的地位僅次于王后,樂嘉郡主到了我南陵便是女子中的典范,如今給王兄表演一下才藝又有何妨,四王子又何必計(jì)較呢!”草包王爺顧正澤極力支持顧正浩,對于墨培霄的做法表示不滿、不解、不認(rèn)同。
陸清雅見顧家兄弟兩個把矛頭全都指向墨培霄,而墨培霄是為她出氣才會發(fā)怒失了分寸,陸清雅再次對顧正浩深施一禮:“國主陛下既然如此賞識小女子,小女子獻(xiàn)丑啦!請陛下稍等片刻?!?p> 陸清雅在貼身的方嬤嬤耳邊耳語一句,方嬤嬤領(lǐng)命走出了豪華營帳。
顧正浩微垂眼簾悠閑的一點(diǎn)點(diǎn)飲盡杯中酒。沖動的墨培霄靠在椅背上,看著南陵宮女有條不絮的收拾桌上桌下殘局。而顧正澤則是把一腔熱血投向陸清雅,眼神是滿滿的欣慰與欣喜另帶欣賞。
方嬤嬤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手里拿著做工精良的長條梨木錦盒。
陸清雅輕柔緩慢的從盒子里拿出一支通體溫潤細(xì)膩的玉笛,輕輕撫摸愛不釋手,緩緩開口說道:“此乃小女子陪嫁中的羊脂玉笛,名為‘鳳傾’同‘鳳鳴琴’和‘碧玉簫’乃是前朝傳國寶物,同稱三大古樂器。小女子自小喜愛吹笛,祖父尋遍四海八荒方尋的此笛。”陸清雅沖顧正浩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輕語地說道:“兩日前小女子譜了一首曲子,名為‘女兒情’今日頭次吹奏,還望陛下莫要嫌棄才好!”
陸清雅面上那抹似笑非笑在燈下甚是迷人,顧正浩的目光越發(fā)炙熱迷離。草包顧正澤一味的嘻嘻呵呵干笑著,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而墨培霄則是一副不情不愿不甘心的樣子望向陸清雅,神情黯然。
“沒想到世間難得一見的鳳傾玉笛竟在陸清雅手上,此事若被吳延平知曉不知會不會來搶奪,那可是他的先祖所留之物呀!呵呵呵……天下難尋之物竟落入陸家,哼!陸家果然有底蘊(yùn)。陸清雅也果然長腦子,剛剛一席話信息量太大,無不是在透露陸家的實(shí)力之強(qiáng)?!睜I帳外玉染思緒萬千,真正贊譽(yù)了一番陸清雅。而四王子墨培霄卻讓玉染大感失望,沖動是魔鬼,而魔鬼是會一點(diǎn)點(diǎn)侵蝕掉一個人的一切的,墨培霄若一味如此,便注定要受到?jīng)_動的懲罰。
大梁國主嫡子行事做派還不如十幾歲的六王子墨培霖,這種難當(dāng)大任之人難怪不得墨元煥賞識,也委實(shí)不是儲君之料。墨元煥自然看出了墨培霄難成大器,所以才棄之不用的。墨培霄比之墨培霆簡直沒有可比性,差之千里,云泥之別。
“我的天呀!怎么想到墨培霆身上了,難道奪去女人初吻的男人都會被女人念念不忘嗎?呸呸呸!玉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呢?墨培霆不過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待替上官震一家討回公道后,我便云游四海,仗義走天涯!呵呵呵!”
“你們是什么人?”在玉染胡思亂想,兩個丫頭興致勃勃往帳篷里張望時,玉染的肩頭被人猛拍了一下,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聲音很小,卻帶著一絲威嚴(yán)與恐嚇。
“我們是……”玉染轉(zhuǎn)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竟然是他!”心里忐忑又有些緊張的玉染看到人后一下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