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不堪往事
紙醉金迷后院,玉染和瞞天過海用假死瞞過世人的玉錦繡坐在暖房里,玉錦繡一副百看不厭的神情看著玉染,那種神情,恨不能把玉染揉到自己骨血之中。
玉染感受著來自玉錦繡母愛般的溫暖,情不自禁的依靠在玉錦繡肩上,兩人聊起了四年來的點點滴滴。
玉錦繡對玉染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玉染所經(jīng)歷過的每件事她都感同身受,這讓玉染對玉錦繡的好感升了好幾分。
“由于蘭雅國國土不大,人口稀少,為了生存下去,父王便籠絡(luò)交好他國,我剛過及笄之禮便被父王送去南陵和親了。當(dāng)時南陵國主已三十五歲,比我整整大了二十歲。唉……”玉錦繡半瞇著眼,長長哀嘆一聲,眼中一抹哀怨一閃而過。
玉染淡然一笑,說道:“南陵和大梁是兩個最大最強盛的國家,并且兵強馬壯,不相上下。而大梁離蘭雅相隔幾千里,對蘭雅照不成太大影響。所以,蘭雅先帝才會想到與南陵建立友邦之國,而建交的最好最快的方式便是和親,用一個女子的一生換取兩國友好關(guān)系何樂而不為呢!”
“你呀!倒是看的透徹?!庇皴\繡贊嘆了玉染的洞察力,她知道四年來玉染變化很大,今日所見果然如此,這些變化令她欣慰又帶著點點心酸。
玉錦繡搖了搖頭,無奈道:”當(dāng)時母后和姐姐極不愿我去南陵和親,可又能如何呢?縱有不甘、不平、不愿又能如何,只能乖乖穿上嫁衣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南陵和親。雖然南陵先帝對我寵愛有加,可我總是覺得不甘心,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先帝戀我年輕貌美,而我則是為了蘭雅國不得不對他強顏歡笑,這樣沒有情感沒有生機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兩年?!?p> 玉錦繡停頓下來,看著玉染的那雙桃花眼苦笑了一聲。
那一聲苦笑,讓玉染莫名感到一絲慌亂,知道玉錦繡將要說出來的話也許是深埋心底的隱私,是從不曾揭開過的疤痕,是讓她歡喜讓她憂愁的人與事……
玉染重新靠在玉錦繡肩上,做好了傾聽的準(zhǔn)備。
玉錦繡伸出胳膊把玉染攬在懷里,用臉蹭了蹭玉染的頭頂,緩緩開口道:“最初到南陵的那兩年,我雖然嘗盡了人世間的富貴榮華,卻從沒有感受到什么是愛?什么是情?直到一個人出現(xiàn)在我十七歲的青春歲月里,他橫空出世如神邸般降臨,他是那么溫柔、溫暖,溫潤了我干枯的心田,在無情無愛的情感上激起一層漣漪。染兒……”玉錦繡又蹭了蹭玉染的頭發(fā),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是不是太自私太自利啦!一意孤行的愛上了另一個男人,而忽略了南陵先帝的寵愛與感受,我……”
對于玉錦繡透露出的隱私已在玉染意料之中,只是她不敢肯定玉錦繡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玉染在玉錦繡懷里拱了拱,安慰性的說道:“那個少女不懷春呢!而您對南陵先帝之所以沒感覺到情與愛,是因為他對于您來說只是一個任務(wù),是蘭雅強壓給您,讓您反感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任務(wù)。后出現(xiàn)的人不過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不該出現(xiàn)的人罷了,可錯誤已經(jīng)出現(xiàn),您……”
“染兒,你真的比我強百倍,成熟、穩(wěn)重、理智,有判斷力,還有自控力??晌摇Γ 庇皴\繡哀嘆一聲,隨后苦笑道:“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了那個人,是的,那就是話本上形容的愛,男女之間的情感。哼哼!染兒是不是要笑話我,笑我太瘋、太傻、太天真了。”
“無論對與錯,愛便是愛了,可愛有多種,有兩情相悅,也有一個人默默無聞的愛著,愛的深沉而內(nèi)斂。”玉染說道。
“是呀!若一直默默無聞的愛下去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墒牵覅s沒能把持住自己的心,心丟了,迷失在他的溫柔鄉(xiāng)里?!庇皴\繡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語氣微顫,聲音里帶著哭腔。
玉染抬頭,反過來把玉錦繡抱在懷里,沒言語,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玉錦繡的后背。
“現(xiàn)在想想那段時光,簡直就是一場荒唐的夢,可夢醒了,他也走了。留下自己有事沒事回憶那場夢,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了,才知道那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他留給我最好的禮物。為了不讓南陵先帝起疑心,我謊稱自己生病了,一種會感染他人的病,于是搬到慶安城外的行宮住了整整一年,一直到順利產(chǎn)下一個女嬰,在孩子滿月那天,他聞訊趕來了。我能看出來,他很喜歡孩子,我便借機求他帶我們母女倆走,哪怕無名無分,只要時不時能看到他,我便心滿意足了??墒撬f……他說不行,他心中不單有兒女情長更有責(zé)任,推卸不了的責(zé)任,為了這份責(zé)任,他可以犧牲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于是……我……我聽從他的安排,把自己的親身骨肉送給了他在南陵安插的眼線那里,他送給我們的女兒一塊先祖留下的半圓形羊脂玉佩?!?p> “半圓形玉佩!”短短幾個字,讓玉染呆愣片刻,后知后覺的坐正身體,瞪著一雙桃花眼看著玉錦繡。
被玉染瞪著看,玉錦繡眼里露出難色與愧疚,蒼白的臉上竟?jié)B出一層薄汗,顫抖著伸手欲撫摸玉染嬌嫩的臉頰:“染兒……你……”
玉染躲開了玉錦繡的觸碰,亦然而然的站起來,從頸間解下一直貼身佩戴的玉佩,隨后扔到了玉錦繡的懷里,哼哼一聲冷笑:“哼哼!您所說的半圓形玉佩就是這塊吧!”
玉錦繡端看一眼手里的玉佩,滿含羞愧的對玉染說道:“是,正是這塊,上面的“玉”字正是他所刻,原本是兩塊,合起來便是一個圓形。”
聽聞玉錦繡所說,玉染猛然想起那半塊玉佩的持有人——天齊太子吳延平。從玉錦繡的表情再結(jié)合玉佩,聰慧過人的玉染立馬想到了玉錦繡荒唐故事的男主角是誰了。
“那個男人應(yīng)該是現(xiàn)天齊國主吳邪吧!”玉染肯定性的問道,語氣不溫不火,表情不喜不怒,淡定自若的猶如在說著無所謂之事和無關(guān)緊要之人。
玉錦繡肯定性的點頭:“是,在我到南陵兩年時,南陵太后壽宴,當(dāng)時剛剛成為天齊國主的吳邪前來慶安城赴宴。宴席上,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的他當(dāng)場作畫,畫了一幅百鳥朝鳳圖,此畫頗得南陵太后和先帝顧爵喜愛。先帝高興之下,竟讓我為吳邪斟酒,我本就被吳邪的才藝驚艷到了,近距離接觸后,我……唉!也許就是那時開始淪陷在那段情感之中的吧!之后的事便自然而然的發(fā)生了。一直到生下你,染兒……”
玉錦繡傾身拉住玉染的手,雙手把玉染的一只手緊緊攥住,聲音溫和,帶著小心翼翼:“染兒,其實你是我的女兒,是我唯一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的女兒,是我無奈之下不得不送是人女兒,染兒……是娘不好,一直隱瞞事實真相,讓你受委屈了?!?p> “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養(yǎng)父母上官一家人?!庇袢纠淅淝迩宓哪抗猓断蛴皴\繡時又帶著疏離與冷漠,遠(yuǎn)沒了剛剛的熱情。
看到玉染淡定與從容的表情,玉錦繡狐疑又疑惑的問道:“染兒,難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身世?是不是上官震的妻子趙氏所說?”
“是,是她在臨終前告知我的,她應(yīng)該是天齊在南陵國的眼線吧?”玉染之前很多解不開的問題,此時完全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