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我又開始害怕起來,我知道,如果之前的都叫做是虛張聲勢故弄玄虛,那么現(xiàn)在就叫做來真的了。
“您不能把刀拿開點,你擱到我了?!边@是我最后的倔強。
“我他媽割的就是你!”
他把刀子使勁抵在我脖子上,我迫使自己用力抬頭,以降低被刀片直接割到的風(fēng)險。
“你到底要怎樣?”我有氣無力的問道。
“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這輩子都完了?!彼袷窃诳蓿窒袷窃谛?。
他這個樣子讓我很害怕,往往就是這樣的人,真的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有的是錢,你放了我……”我只得出此下策。
“就你,能有幾個錢!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人!”他罵道。
我快要哭了。這種時候,真的還是沒人相信我,我就快死了。果然,沈家給的身份救不了我。
我不貪生,但我怕死。
我只會在能死的時候死,絕不在該死的時候死。
眼淚終于是掉下去了,順著臉頰,一直淌到脖子,就像是在傷口上撒鹽一樣痛癢難耐。
他就是想讓我陪他一起死而已,卻遲遲沒有動手,我不想激怒他,但顯然他也是貪生怕死之徒。
他還沒有一死了之的決絕,雖然嘴上一口一個死,他顫抖的手,和遲遲沒有劃下去的刀,徹底出賣了他。
我我已經(jīng)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否應(yīng)該慶幸這一點了。
門外,顧南城已經(jīng)過來這一邊了。
保鏢說里面的人情緒激動,不好行動。
此時的莫浩天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也是沒有料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首先不說其他的,如果今天有什么負面消息傳出去,那莫家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呀。
他自知紙包不住火,又害怕事情鬧大,這才打電話報警。
“里面的人質(zhì)是誰?”顧南城冷冷的問。
“據(jù)描述,是沈小姐無疑了?!瘪視r一時有些拿捏不定。他不知道顧南城會不會去救沈寂白。
“進去救人!”顧南城徑直走了過去。
“嫌犯手中有刀子,怕是會對沈小姐不利?!瘪視r擋在顧南城前面。
顧南城:“帶來的人呢?槍呢?”
褚時:“總裁,今晚的局勢,和沈小姐的身份……警察局的人也來了……”
顧南城:“讓他們把人盯緊,動手就直接開槍!”
這件事如果有警察局介入,確實就不那么好處理了。
我不知道還要僵持不下多久,我現(xiàn)在渾身難受、無力。疼痛感席卷而來,我一直以為自己就要暈倒,但是一直沒有。
“我聽到有人喊救命,我就救了。你說我壞了你的好事,你就要對我趕盡殺絕……”
“你傷害那個女孩,她逃了,你又要來殺我。作惡多端的是你,你搞她不夠,要來殺我……”
“這是個什么道理?”
我拼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他的刀片劃破了我的皮膚,脖子上有一種濕漉漉的感覺,卻沒有疼痛感。
他突然就放開了我,自己跌坐在墻角,手里握著刀子,正對著自己的脖子,顫抖不已,嘴里呢喃細語……
他放開我時,我也跌倒在一邊,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就算現(xiàn)在他要殺我,我也不會跑的,我沒有辦法起身。
我的臉貼在地面上,衛(wèi)生間里的地板竟然和刀片一樣冰冷,腥臭味也就此鉆入我的鼻息。
門口有人闖入,有警察,有服務(wù)員,還有顧南城。
有警察越過我,他們把那個癲狂至極的男人按在地上。我聽見了折疊刀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苦笑,果然,他終究是不敢死。他才是那個貪生怕死的人。
敢殺別人卻不敢殺自己。
警察將地上哆哆嗦嗦,喃喃自語的男人架走后,剛剛涌進來的那些人也跟著走了不少。
此時的我依舊趴在地上,頭發(fā)黏在臉和脖子上,狼狽不堪,慘不忍睹。
我不知道,為什么每一次,我都會以此類慘狀收場。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行走在大漠,又像是千千萬萬個人緊緊盯著出丑的你。
我側(cè)著身子,用手肘抵著地板支撐著身體。褚時連忙過來扶我,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我僅穿著的一只高跟鞋給甩掉了。
顧南城一直都沒有走,我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當然,他什么表情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可我也知道,有些東西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不重要的。
褚時半跪在地上,伸手過來扶著我的手臂,因為裙子的原因,顯然有些不好下手。我也是真的起不來,就是使不上力氣。
他也依舊拉著我的手臂,脖子上也被扯得有些疼。我已經(jīng)是坐在地上了,可就是起不來。
使不上力氣,渾身難受發(fā)軟,頭昏,惡心……
“褚秘書,我起不來……”我終于是忍不住哭出來,一只手攥著他的袖子。
我因為難受而哭,因為起不來而哭,也因為這一些倒霉的事而哭。
總之,在這一刻,眼淚就像是止不住一樣,奪眶而出。
“把她抱起來。”清冷聲音來自顧南城。
“總裁……這有點不合規(guī)矩?!瘪視r有些猶豫的看向顧南城。
“快點!我在外面等你。”顧南城轉(zhuǎn)身出去。
“沈小姐請見諒?!瘪視r俯身抱我起來。我的手順勢摟上他的脖子,他明顯一頓。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這樣會更加容易抱起來。
褚時抱起我走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顧南城果真在外面等著。陪同的是保鏢和一個警察。
褚時抱著我走到顧南城身邊,他果然冷血至極,眸子清冷,表情不明,這種感覺就如同剛才在里面一樣。
他朝我走來了一步,看著我。異常冰冷的手掌握住我放在褚時脖子上的一只手,將我放在前面的一只手拂下。拿過保鏢遞來的黑色大衣蓋在我身上。
動作是少有的輕柔。
“忘記告訴李局了,這位小姐和我快訂婚了?!彼麑⒁路也弊游恢脭n了攏,聲音是無盡寒涼。
顧南城轉(zhuǎn)頭看向那個警察。
“在此之前,我只是要一個滿意的交代而已。”顧南城再次開口。
“是是是……今天冒犯了各位了,更是對不起顧總……和這位小姐。李某一定給顧總一個交代。”那個警察模樣的人連連拱手示歉。
顧南城沒有再看那個人,目光停留在別處。
不過多時,莫浩天終于急匆匆的趕上來。一看這陣勢明顯被嚇得夠嗆,他穩(wěn)住心神問有沒有人受傷。
他已經(jīng)看到我了,只不過還是故作冷靜的在詢問。
顧南城:“我朋友受了點傷,正準備要走,就不陪莫老了。”
莫浩天:“是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還請顧總見諒。”
“莫董事長這是哪里的話,這個嫌犯不請自來,本就不是莫家邀請的人。您不必介懷。”
莫浩天臉色有些難看,誰都聽得出來這是話里有話,卻誰都不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