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墨黑的面具覆面看不清神色,薄唇微抿,一雙鳳眸深沉若旋渦,帶著駭人的凌厲。周身氣壓更是極低,壓抑得讓人大氣不敢出。
“傳來消息,大王子命人去抓孟姑娘。不過那些人均無生還,孟姑娘與……四火也不見蹤影……”秦炎俯身作揖,低著頭,說到自家弟弟時微微一頓。
“傾全府之力,找!”顧晗羽目光寒冷駭人,帶著血色。
“是?!?p> “薩爾赤……找死!”顧晗羽拳頭緊握狠狠砸在了桌案上,一雙眼蒙了血色,仿佛淬了劇毒,駭人至極。
他隨即想到什么,立刻起身,步伐凌亂,急匆匆地出了府。
顧晗羽站在大王子府邸門口,身子微顫,似乎有些恐懼……
“這不是大祭司嗎?”門口士兵看著來人,微微一愣。
“呸,大王子剛剛可是說從此離域國再無大祭司的,我看不過現(xiàn)在不過是個喪家狗!”另一個士兵看著那個士兵言語間帶著恭敬,十分鄙夷,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顧晗羽目光涼薄地掃了他一眼,抬腿便往府內(nèi)而進(jìn)。
“大膽!大……”那士兵還未低喝完一句話,聲音便戛然而止。
顧晗羽一襲玄衣長袍飄飄掠過他。
而那士兵轟然倒地,雙眼瞠目緩緩淌下鮮血,嘴大張著,鮮血混著白沫自口中奔涌……
旁邊的士兵看傻眼了,腿軟地癱倒在地,抖若篩糠。
顧晗羽直奔薩爾赤房屋,一路上但凡有人多嘴一句,便立刻七竅流血而亡,更別提那些上來攔的人。
眾人見狀紛紛遲疑在原地不敢貿(mào)然上前。
此刻的顧晗羽就像一個修羅滿身煞氣,凡是近身的人均魂歸天地,駭人至極。
他一腳用力踹開屋門。
一股奇異的味道便撲鼻而來,顧晗羽忍不住拂袖捂住鼻口,一雙眼卻冷然緊張地看向屋內(nèi)。
屋內(nèi)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等等皆是四分五裂,紗幔衣物成條成塊散落在各處,瓷器更是無一完好……
血腥氣味彌漫刺鼻,某處一灘猩紅的血液刺人眼,顧晗羽瞳孔一縮。
“人呢?”他的聲音更是冷了幾度,袖口中的手又是握緊了幾分。
“……”那些家丁與侍衛(wèi)皆大氣不敢出,無一敢應(yīng)聲。
顧晗羽胸口無名火陡然而起,一手捏住一人的脖子,將她懸于空中。
“人呢?”他聲音森然,仿佛毒蛇游走在身跡,令人毛骨悚然。
“在……在……”那女子嚇壞了,一張臉憋的青紫,哆哆嗦嗦,結(jié)結(jié)巴巴。
“大祭司?”遠(yuǎn)處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薩朵娜一襲紅衣,踏著陣陣鈴聲而來。
顧晗羽將那個女子隨意地扔向一處,眼眸深沉不見底地看向來人。
“你今天怎么過來了?”薩朵娜看著來人,快步撲來,神情親昵。
顧晗羽微微錯過身,躲開了薩朵娜。
薩朵娜習(xí)以為常般不在乎地笑了笑。
“薩爾赤呢?”
“我哥他……”薩朵娜遲疑了一下,不過看顧晗羽有些不耐煩,隨后壓低了聲音。
“剛剛有人刺殺,我哥受了重傷,正在救治?!?p> “那刺殺的人呢?”顧晗羽立刻追問。
薩朵娜有些訝異顧晗羽問起了行刺之人。
“關(guān)在了地牢里啊。”
“正要派人去找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顧晗羽立刻轉(zhuǎn)身就走,動作行云流水。
薩朵娜一句話未完,卻見顧晗羽扭頭就走,步伐迅速,似乎十分急切。不由得喊道。
“大祭司,你不去看看我哥嗎?我哥現(xiàn)在……情況有些不好啊!”
然而大祭司充耳不聞,連眼底一絲波動都未曾泛起。
地牢陰暗潮濕,不見天日,一進(jìn)去陰冷腥臭味便迎面而來。
墨傾心坐在牢房內(nèi),閉目養(yǎng)神。
突聞腳步聲,赫然睜開眼。
未見其人,先聽其聲,那騰騰怒火劈頭蓋臉而來。
“你這是做什么!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映入顧晗羽眼中的是這樣一副畫面。
墨傾心明明是一襲月白長裙,那寬廣的血痕十分駭人,似乎潑上去般。衣衫幾處斷裂,沾滿灰塵。身上幾處衣裙破裂,皮開肉綻,冒血的傷口暴露于空氣中,傷口周圍的衣裙被血跡暈染。
她發(fā)絲凌亂,臉上蒼白,面上卻是風(fēng)輕云淡。
墨傾心微微苦笑“失策了?!?p> 顧晗羽手里拿著剛剛拿到的鑰匙,打開了牢房,快步走到墨傾心身邊,從胸口處拿出幾瓶藥,為墨傾心上起了藥。
微弱的燭光搖曳,光芒跳躍,晃動在兩人身上。
他將藥粉一點(diǎn)一點(diǎn)灑在傷口上,墨傾心身子驟然一抖,雙手握緊,頭微微低下。
顧晗羽手腕一僵,心口傳來難以言喻的陣痛。
盡管心中在疼痛,面上依舊冷漠。
“你想殺薩爾赤,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滅了離域國?”
“是?!?p> “你猜的很準(zhǔn),我不會殺薩爾赤,我要留著他,讓他看著自己的國家滅亡,看著他親人死亡,他若是提前死了,這復(fù)仇確實(shí)失了一些樂趣。”顧晗羽聲音寒涼冷漠,這是……第一次,顧晗羽以這樣的口吻同她說話。
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氣,氣自己想著破壞他的計(jì)劃??伤恢?,顧晗羽真正生氣的原因是她以身試險(xiǎn),將自己搞得滿身是傷。
“他死了又如何?他死了,我也不會停止屠殺離域國。他若死了,那我無處發(fā)泄的東西也會向他的子民一一討回來!”顧晗羽冷硬的下顎一上一下,吐露出的言語卻是那么殘忍。
“顧晗羽!”墨傾心低喝。
“我并非離域國人,私心來說,他們的死活與我毫無干系??墒?,我只想問問你,可有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你滅了離域國后,背負(fù)了這么多人命,你又該如何?”
“……”
“你看我猜得對不對,你并非心惡心狠之人,你沒有給離域國留后路,同樣也沒有給你自己留后路,你也準(zhǔn)備結(jié)束自己的是嗎?”墨傾心眉目冷然,帶著一絲心痛。
“……”顧晗羽羽睫低斂,掩住了眸底的情緒。
“我不是在救離域國,我是在救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