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常勝順勢一腳踩著那跪地的頭顱,狠狠壓著,笑道“你可是比狗都聽話哈
“屬下在主人面前就是一條忠犬”辛堂主任由著歐陽常勝踩著自己。
“忠犬?那你的忠心幾何?你真忠心的話,怎么連許翎……”
終是提到了重點,辛堂主脊背瑟瑟發(fā)抖,話語著急道“屬下該死,是屬下辦事不力,那許翎身邊不止他一人,有一高手……”
歐陽常勝踩著辛堂主的頭顱愈發(fā)重力,狠狠道“別找借口,你知道辦不成我的事,會有什么結(jié)果”
“屬下會以死謝罪,只望主人能放我滿堂老小”辛堂主雙目緊閉,眼里寫滿絕望。
“將死之人沒資格提要求”
“屬下知道那許翎往哪個方向而去,屬下也知道許翎身邊有一高手,那人武功造詣極高,主人就不好奇他的武功路數(shù)嗎?主人自詡天下第二,那人是位年輕人,如果將來不為主人收納所用,看怕以后也會成為主人的敵人”
“你在威脅我?”歐陽常勝不悅俯視著腳下之人。
“不是威脅,只是予主人說了實話,要主人提防而已”
“可是無憂魔教的人”歐陽常勝興趣上來,不過無憂魔教于他也無懼。
這世間除了死去的君嶺雪和尚存的彭城武宣王,他再無對手。
“屬下不知,那人所使武功沒有無憂魔教痕跡,似乎是自創(chuàng)改進的招式,內(nèi)力強勁不似一個年輕郎君該有的,看怕是天賦異稟,童稚之時便好生犀利”
歐陽常勝腳下松開,不再踩他,而是捋了捋自己的長須,鬢間幾縷銀發(fā)顯得其人更有絕世高人的氣勢,只是面型兇狠并無慈眉善目只感。
歐陽常勝脖頸機械的扭了扭,緩緩開口道“區(qū)區(qū)后生,看把你嚇的,不過暫且饒你不死,許翎的方向,起身帶路,我親自殺他”
這群廢物該死,但許翎更應早一步四死。
他死了,大人才安心。
辛堂主如劫后余生趕緊站起身子,弓腰指著門外“主人,請”
這邊出了碎石城的檀木蓋馬車驅(qū)馳著,君子非坐外,宋燕綏在內(nèi),許翎昏昏沉沉躺在馬車內(nèi),有些意識但不是很清晰,宋燕綏給他喂了一顆護心丸,君子非說許翎只是受了皮外傷,心脈完好,只是不要動武便可,一路上吃護心丸不日可以恢復體力,就看他醒得過來不。
“我說你長得人高馬大,武功也不差,怎么每次運氣就這么差呢?怪不得你家二主事不要你出來找解藥,你真不適合出門”宋燕綏指著那瞇眼虛弱的許翎鼓著腮幫。
許翎看著宋燕綏蒼白的嘴唇動了動,而后才吐出半句話“謝謝你,燕綏”
“你應該感謝的是元熙,他可是靠能說會道將你拉出來的,果然口才好辦事方便”
馬車外的君子非聽后搖了搖頭笑著,而后“駕”一聲驅(qū)馬快步而走。
離碎石城越遠,天氣便異常燥熱,不稍半晌陰云聚攏到一起,成團結(jié)快密布于天空之上,黑云壓頂似惡虎緊追獵物俯瞰著整個大地,前方應當是江海,夾雜的黏濕的海風卷來細微沙粒,狂風呼呼吹的馬車簾子飄拂,飛沙走石,一場暴風雨好似即將來臨。
自然氣象本該正常萬分,只是若摻雜了風聲鶴唳便引人生起警惕。
君子非目光遠望,一雙丹鳳眸如同狐貍眼般泛著他人看不透的聰慧機巧,直覺告訴他前方有兵器匍匐過的痕跡,鼻尖嗅到陌生人的氣息。
馬車棚頂幾片枯葉落下,君子非一手利落接過,往鼻尖微微嗅了嗅,這里怎么會有碎石城的枯葉。
君子非眸色厲變,而后將韁繩向上拉緊將馬驅(qū)慢。
掉頭往另一邊驅(qū)停。
馬車內(nèi)宋燕綏見馬車步伐減慢,撩開車簾疑惑問道“怎么了嗎?”
“前方路況似乎不太妥,你與許翎暫且在此,不要亂走,我去那里看一下”君子非一手撐著馬車翻身跳下。
“慢著,帶上它吧”宋燕綏從腰間取下匕首遞給君子非。
君子非將匕首推回,長睫微顫,睜著鳳眸定定地望著宋燕綏溫道“你帶著,不要離開,等我回來”
宋燕綏雙手握緊了匕首,看了他身后一眼點了點頭“好”
君子非將馬車拉到一旁,給宋燕綏拉上了馬車簾子。
他走了幾步路,單膝蹲下來拾起一撮沙子在指尖捏了捏,他不想做當局者迷,于是望著剛才有聲響的方向足尖輕點飛身躍起,乘風而行穩(wěn)穩(wěn)落在一棵側(cè)柏樹上俯瞰整片區(qū)域,將全局盡收眼底。
只見前方有內(nèi)海,海腥味隱約而來。
那海水潮起潮落,君子非似是有意躲避海浪,蹙著眉頭,負手立于樹上。
忽然身后一陣冷厲寒風襲來,飛來一位老者與他一樣,穩(wěn)穩(wěn)立在側(cè)柏樹上。
“踏風而立,乘風可起,迎風則強,骨骼輕奇是難得練武奇才”身后老者看著君子非的身姿挺拔,嘴說的是贊美但眼里卻溢滿嫉妒。
君子非背對那人,而后足尖輕挑飛于半空翻身,立回原來的位置上,面對面迎上歐陽常勝。
“好生俊朗,這張面孔倒是新面孔,你可識我”
君子非緘默不語,揚首如魑魅般冷冷看著那人,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你不識我不要緊?要緊的我想知道你是何門派,無憂教?”
“……”
“郎君不如加入我麾下,與我一同為大人辦事如何?高官厚爵,富貴榮華,吃喝不愁,也好比在這江湖打打殺殺惹得滿身血腥”
“哼,你不在江湖便能不沾血腥了嗎?”君子非嘲笑的看著那人質(zhì)問。
歐陽常勝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就算在官場也需要沾染鮮血,他要替大人清除異己,與朝廷有關的江湖也得延伸而來了。
他注定要一輩子沾血腥。
”那你這是?”歐陽常勝臉色難看鬢角白發(fā)生威。
“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呵,那我便探探你多少斤兩”歐陽常勝開口道,白須隨風飄散著,而后瞬間凝聚一股力量朝君子非襲去。
君子非不偏也不倚將那團力量如同護盾,反彈至歐陽常勝身上,兩人以內(nèi)力相抵,掌掌相對。
兩人分明立予側(cè)柏樹上,內(nèi)力暴擊掀起周圍海浪顛倒,如同擎天倒塌般立起幾座城池般高的水柱,歐陽常勝旋轉(zhuǎn)身子一圈往海域飛去,君子非看著海域遲疑片刻而后飛身追在其后。
水花濺起,兩人如蜻蜓點水穩(wěn)穩(wěn)踏在海面之上。
歐陽常勝左手一揚兜起一灘海水,瞬間化成冰針向著君子非刮去。
見到海水,君子非瞳孔瞬間縮小,腦海似浮現(xiàn)一抹黑影令他生出遲疑。
但是瞬間調(diào)整過來,他雙目一瞪迸射出狠厲,袖袍一拂將冰針瞬間化開,水花盡數(shù)濺到歐陽常勝臉上,如同烈日灼燒,那冰水竟化成沸水狠狠刺著他的臉,歐陽常勝吃痛大喊一聲使出全身內(nèi)力,身后海水樹起萬丈高將兩人團團圍在里面。
歐陽常勝雙手合十,將全身經(jīng)脈內(nèi)勁匯聚一堂向君子非打去,君子非不躲閃,也是匯聚內(nèi)力迎上歐陽常勝這一掌。
力量相持輸出,雙方一直對掌。
不稍半會,歐陽常勝全身如同灼燒,鼻尖最先流血,而后君子非用力掌心一推,他被彈出海圈外,而后又迅速飛躍至海灘邊緣的一座懸崖絕壁之上。
見歐陽常勝落敗,君子非收掌,迅速點了胸口幾道穴位,理順氣息,而后捂著胸口只覺喉間一股腥甜要涌上。
君子非隱忍的握緊拳頭望著歐陽常勝飛落的方向,只見懸崖之上不止歐陽常勝一個人,有戌子堂堂主,還有……
宋燕綏。
君子非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終是有了表情變化。
只見他輕功踏水,雙手負背往那懸崖上飛,見君子非徐徐而來,辛堂主對著歐陽常勝投去一記討賞的眼神。
宋燕綏此時雙目被縛,雙手被反綁,但神情是冰冷倔強。
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憑著聽力知道周圍環(huán)境。
“小郎君好武功”辛堂主抓著宋燕綏,站在歐陽常勝身后對著君子非陰冷的笑著。
歐陽常勝見君子非恍若無事般,心里既忌憚又嫉妒,剛才那場內(nèi)力搏斗,他居然云淡風輕,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可能,能敵得過他的明明……
“你什么意思”君子非冷看著辛堂主厲聲道。
為何只見宋燕綏,卻不見許翎。
“交出許翎,我就放了這位郎君”辛堂主陰險笑著。
許翎不在這?
君子非疑惑的看著宋燕綏,而后轉(zhuǎn)念一想應當是她將他藏在了哪里,躲過了辛堂主的搜捕。
“或者你從這懸崖跳下去,我可以考慮放了這位郎君”是歐陽常勝開口了。
宋燕綏聽得是君子非的聲音,眼睛雖不敏但還是張著嗓子沖著前方喊道“元熙你快走,別管我”
“你們放不放她,與我有何干系?”君子非雙目流轉(zhuǎn)忽而一瞪,陰戾的鎖在歐陽常勝身上。
“什么?”辛堂主懷疑自己聽錯,抓住宋燕綏的肩膀力道加大。
宋燕綏聽了先是失神一會,而后覺得也合情理,畢竟只是同道而行友人罷了。
只見她妄自一笑,對著身側(cè)人嘲笑道“聽到了嗎?你們抓了我沒用,許翎你們也別想再找到了”
辛堂主頓時覺得驚慌,那人武功竟如此恐怖,連主人也打不過,以為抓到一個郎君可以威脅他,結(jié)果還是沒用的廢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