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摩擦
何秉狂今日可是盡了興，換夠了衣服，終于回到更衣室。
“哎呀，舒服！今天這衣服買的，痛快～！”他是真的高興，好久沒碰上過這么合意的花衫，這么貼心的裁縫了！
“哼～哼～哼哼！”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收拾衣物，突然，他定住了！
嗅嗅。
什么味兒？怪怪的。
他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呵！江湖越老，膽子越??！”
……
“糖爺爺，多謝您啦！”秋斌白接過仿制的鑰匙，真誠道謝。
“這不是一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我不過盡己所能，有什么好謝的。”糖爺爺一擺手，不收這感謝。
秋斌白沉思一會，問道：“……唐爺，大家伙兒，真就不怕出點(diǎn)意外嗎？”
糖爺爺樂了，定定瞅著他：“怕，怎么不怕！可因?yàn)榕?，就不去做嗎？只是不冒險(xiǎn)，就能躲得掉危險(xiǎn)嗎？呵呵！小伙子，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很多時(shí)候，事情也許并不復(fù)雜，沒準(zhǔn)是你自己糾結(jié)太多了呢？”
秋斌白一愣：“難道，人不該多想些嗎？”
糖爺爺搖搖頭：“思考當(dāng)然是好事。我是想說啊，人最不該背叛的，是自己的心。年輕人，如果你拿不定主意，那就跟著心走吧！無論成敗，都是心之所向，做了也許會懊悔，但不做，沒準(zhǔn)你以后會更懊悔呢？是吧？”
等糖爺爺走了，只剩小秋靜立原地。
“跟著心……嗎？”
……
“小秋，多虧了你的精心安排！計(jì)劃什么的，棒棒噠！只要大家齊心協(xié)力，再棘手的事都迎刃而解……一小半！呃，反正，就是開心！”夏祁遇之前一直躲在裁縫鋪，作為二丫出事時(shí)的應(yīng)急措施。這一出來，了解到一切順利后，她可高興壞了！
可轉(zhuǎn)頭一看，小秋一如以往，悶悶不樂，還在皺眉沉思。
“安啦，別再皺眉了，咱們已經(jīng)成功了一步，局面大好??！沒聽說嗎，開局最重要啦！俗話說的好，餉銀都已經(jīng)發(fā)了，糖葫蘆還會遠(yuǎn)嗎？”姑娘盡力安慰，秋斌白也不禁莞爾。
回想下今天的事情。
伊嬸，糖爺，柳娘，二丫……明明每個(gè)人都知道參與這事有多冒險(xiǎn)，但計(jì)劃定下來時(shí)，每個(gè)人臉上都掛滿了笑容。
因?yàn)槭菫榱吮Ｗo(hù)家園，大家認(rèn)為值得，所以甘愿付出嗎？
那我呢？
……就為了一兩銀子，卷入天大的麻煩里，會不會太不值當(dāng)？
我就是倦了江湖斗狠，才離開大漠的，可如今？還是卷入紛爭之中……
我應(yīng)該繼續(xù)下去嗎？或者……
……
此時(shí)，太平鎮(zhèn)。
市集附近。
幾輛推車堵住了一座橋，兩邊人各不相讓。
一邊的是插旗商隊(duì)，為首者，副隊(duì)長吳奇。
對面的是中原商隊(duì)，為首者，副隊(duì)長麻江。
吳奇是一個(gè)中年人，打扮無奇，相貌無奇，各方面都平平出奇。他唯一出奇的，是態(tài)度。
他的態(tài)度，認(rèn)真的出奇。
便如此刻，他并不抬頭看人，而是始終專注于手上的推車。
這一路上，這輛車，都是他來推的，所以他會盡力推好。
以他的本事，駕馭好車子不難，但他喜歡全神貫注去做事，他喜歡專注于自己職責(zé)的感覺。
除了職責(zé)，他對其他事不感興趣。就比如此刻，他一秒鐘也不曾關(guān)注過，他對面的人。
“你，擋我路了?！?p> 吳奇開口，陳述一個(gè)結(jié)論。
麻江是一位臉上貼了塊膏藥的男子。對于吳奇的話，他回以一聲冷笑！
“這路是你家的？憑什么說是我擋路？我還說是你擋了我的路呢！”
“這是一座橋，而我，先上的橋。剛剛我已經(jīng)快要下橋，但你，堵住了橋頭。所以，是你擋的我。”吳奇耐心地解釋。
麻江：“路，可以你走，也可以我走，只可惜道路有限，不能一起走。很多時(shí)候，是非對錯(cuò)無法簡單評說。你一句你先來的，我就必須離開？可我若堅(jiān)持，我有不得不先過的理由，你呢？你是能依據(jù)情況通融，還是只能固執(zhí)己見？”
吳奇嘆了口氣：“……這路，我可以讓你，其他的，不行！”
“哦？”麻江眼睛一瞇：“不行？”
“不行！”
“天闊地廣，人如螻蟻。你以為的對，不一定對，你以為的錯(cuò)，未必真錯(cuò)。憑什么你能一言決斷？
“此事輪不到我來決斷。我本領(lǐng)有限，盡職盡責(zé)已是傾盡全力，別的，我不管，也管不了?！?p> “那歸誰管？”
“當(dāng)管之人，自然會管?！?p> “我沒見到?！?p> “那是你的事?！?p> “天下事，天下人可管！”
聽了這話，吳奇終于抬頭，上下打量麻江：“以武犯禁，當(dāng)判！倘法條尚無，或可斟酌而行。若早有鐵律在，豈容爾等忘形！”
麻江：“哼！受困小理，失了大義，吾輩不?。∧阌心愕睦?，我有我的道。是非曲直，用嘴豈能辯出？用劍說話！”
“鏘！”拔刀之聲紛起！
“讓他們嘗嘗厲害！”麻江冷冷下令！
“不嘗，滾！”吳奇也不示弱，劍出鞘，人前沖！
兩邊人馬瞬間打?qū)⑵饋恚?p> 吳奇戰(zhàn)意昂揚(yáng)：不該起的念頭，最好別動！
不服？看劍！
……
中原商隊(duì)暫居的大院內(nèi)。
向衍，正在靜靜擦拭著一把劍。
指尖拂過，劍身略有斑駁之感，卻并非舊劍耗損之故。
“隨心劍，劍隨心。今次，你是否仍愿助我，凡事隨心呢？”
似在自言自語，又似是早已篤定。
這時(shí)，院外有腳步聲傳來。“報(bào)！”
“說?！毕蜓芾^續(xù)撫劍。
“趙漢卿始終守在駐地，不曾有半步離開！”
“……那就動作再大點(diǎn)！拿下吳奇，我看他動不動！他外派一人我就收拾一人，我看他動不動！”
“……頭兒，這是在城內(nèi)，兄弟們，有點(diǎn)放不開手腳。”
“吾等挾大義而來，豈能作繭自縛？告訴弟兄們！既知道是在城里，那就動作麻利點(diǎn)！任務(wù)達(dá)成，自然不負(fù)家國！”
“是！”
此人行禮，退下。
向衍望天：“姓趙的，比耐心？我也不會輸！”
……
鎮(zhèn)內(nèi)，街邊。
夏秋兩人仍在巡視。
對面，譚嬸腳下生風(fēng)，小跑著趕來，抓住道邊的王姨，開始傳舌：“不好啦，不好啦！他王姨，那邊打起來了，都動刀子啦！”
王姨：“哎呦！那可不得了！快說說，在哪，因?yàn)槭裁窗?？?p> “不知道因?yàn)樯栋?！就在市集附近，我本來想去稱點(diǎn)肉的，誰知道有兩伙商隊(duì)，說說話就動手了，咱也不知道為啥，咱也不敢問吶！”
兩位阿姨那邊聊得火熱，夏秋兩人一聽，則互換眼色，飛奔趕路！
匆匆趕到市集，只見不遠(yuǎn)的橋邊空曠處，十幾人正在捉隊(duì)廝殺！刀劈劍刺，“兵乓”作聲！
夏祁遇身子一晃，這就要上！
秋斌白趕緊一把拉住人：“你干嘛？”
“城內(nèi)不許斗毆！何況這是聚眾械斗？我去拿人啊！”夏祁遇驚訝不已！“常識！還問？撒手！”
“……你冷靜一點(diǎn)！這幾伙人，不簡單！趟這渾水，怕沒好處！只要他們不傷無辜，就由他們?nèi)グ桑 鼻锉蟀卓嗫谄判?。“遇啊，你聽我一句勸！這事水太深，你管不了的，算了吧！”
夏祁遇回望他，堅(jiān)定地握住小秋的手，挪開！“太平鎮(zhèn)，嚴(yán)禁違法亂紀(jì)！有觸犯律條者，誰犯，我拿誰！不問其他！”
姑娘擺脫同伴阻攔，大步向前，直接開口清喝：“太平鎮(zhèn)神捕司，夏祁遇，在此履職！前方斗毆者聽好了，放下武器，舉手站好！若不從命，全部拿下！不想吃苦頭的，全都給我老實(shí)點(di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