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對牛彈琴
又來了,李賢不喜歡這樣,但又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問他:“說吧,什么事?”
“十年前,家父身中劇毒,這十年來,四處求醫(yī)問藥,情況并未得到好轉(zhuǎn);那天晚上眼見李公子能力非凡,又有這些天傳頌四方的流言;在下想來想去,病急亂投醫(yī)的我只能姑且一試,希望李公子能挽救家父垂危之病體;不管付出什么,或者李公子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
看病,別逗了。
哭笑不得的李賢,盡可能的保持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表情,神棍不好當(dāng)。
“宋公子,你高看我了。我年紀(jì)尚小,不懂醫(yī)術(shù),別說看病救人,就算是藥鋪里那些草藥我都認(rèn)不全;讓我看病救人,可能就是殺人了,你找錯人了?!?p> 或許真的是病急亂投醫(yī)到了瘋狂的狀態(tài),宋玉書何嘗不知道求眼前的李公子治好自己父親,可能性少之又少,但和這十年來全無希望相比,哪怕是再微小的希望,也比毫無希望的絕望強(qiáng)。
“公子,當(dāng)年家父乃是整個青陽城的驕傲,十年前他身中劇毒,也不過三十出頭,正在人生黃金歲月。這十年來,兇手依然逍遙法法,家父因此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身為人子,事事求而不得,無數(shù)名醫(yī)束手無策,我實在是不想繼續(xù)看著家父在床上痛苦的了此殘生;公子,如果以你的實力真能解救家父以危難,哪怕你要我這條命,我也絕不含糊。只求公子高抬貴手,解了家父中毒十年的痛苦?!?p> 宋玉書跪在地上,用他那依然還很稚嫩的聲音,說了一番發(fā)自他肺腑的真言。
李賢有點惱火,他說的很清楚了,宋玉書名聲在外,實力非凡,難道最基本的聽懂人話都辦不到?
“宋玉書。”李賢直呼其名?!澳翘焱砩暇饶隳耸锹芬姴黄?;念在你救父心切的份上,姑且不計較你的強(qiáng)人所難。我再最后說一次,我不懂醫(yī)術(shù),沒能力救治你父親。這是實話,掏心窩子的話,沒有半句虛言。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堅定的認(rèn)為我一定能救你父親,那只能是你想錯了,想多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救不了就是救不了?!?p> “公子……”
李賢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走吧,來人,送客?!?p> 說完的李賢,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自己房間,還在嘀咕著,這他娘的真是不可理喻,不過是救你一命而已,還讓我救你父親,當(dāng)我是神仙。
好吧,就算你被那天晚上牛老三突然消失的一幕誤導(dǎo)了,被這些天的流言影響了判斷力,可連最基本腦子都沒有嗎?
就算這些事都和自己有關(guān),就算你認(rèn)為我是無所不能的高人,那和醫(yī)術(shù)的高低有屁的關(guān)系。
就算一個人天下無敵,萬古無雙,他就一定會治病解毒嗎?
切,一根筋啊。
下雨了,六七月的青陽城這是常有的事。
孫有才匆匆跑進(jìn)李家大廳,慌慌張張的道:“老爺,那宋玉書跪在門口不肯走。”
李明通直接站起來,完全不清楚任何狀況的他頓時神經(jīng)緊繃:“怎么回事?這宋公子也是通情達(dá)理之人,跪在門前,這是為何?”
“大哥,出去看看?!崩蠲魃降?。
李家的大門開了,兄弟兩撐著傘走出去,便看到跪在地上,面對漫天風(fēng)雨絲毫不顧的渾身濕透的宋玉書。
李明通撐著傘給他擋住雨:“宋公子,你這是為何?有什么事進(jìn)去再說。”
“李叔叔,李賢已經(jīng)拒絕了我的跪求,他不肯救我父親。我只好出此下策,李叔叔恕罪,實在是我走途無路不得已之舉。”
宋玉書的驚人之語,讓李家兩兄弟站在雨中宛如被天上的雷劈了一樣。
這孩子是不是傷寒發(fā)燒,腦袋燒糊涂了?
李明通嘆了聲道:“這話從何說起?賢兒從小在李家長大,別說會醫(yī)術(shù)了,解毒更是提都別提了。他在青陽城的為人和名聲你也知道,哪能有你口中的替你父親解毒的本事。醫(yī)術(shù),那是何等高深莫測,需要天賦,還需要幾十年面對患者的經(jīng)驗積累;你父親中毒之事我素有所知,十年間名醫(yī)找了無數(shù),這些人都一籌莫展,搖頭而去,賢兒何德何能。賢侄啊,你真搞錯了,快回家去吧?!?p> “李叔叔,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李賢并非外界傳言那樣,也不是兩位叔叔看到的那樣……”說到這里,宋玉書頓了一下:“總之,李賢沒答應(yīng),我是不會起來的。”
兩兄弟站在雨中,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一會,全然是對牛彈琴,說不動這頭鐵了心的犟驢。
沒轍,返身回去,讓人找來李賢問個清楚。
李賢倒是說的痛快:“爹,別管他,腦子有點不正常,估計是被他父親的病累的。讓他跪,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點雨不算什么,至多不過是臥床幾日,不妨事的?!?p> 兩兄弟無奈搖頭,這都什么事啊。
這一夜,宋玉書跪在李家門前紋絲不動。
天亮了,陽光普照,一掃昨日暴雨連綿的陰霾。
一大早,五六個人抬著擔(dān)架上的宋萬溪出現(xiàn)在李家門前。
宋萬溪瞥了眼躺在地上已經(jīng)暈過去的兒子,無奈的嘆了一聲。
昨天李家已經(jīng)派人去說了此事,說是勸不動著了魔一般的宋玉書,讓他進(jìn)屋他也不愿意,只好派人去宋家稟告一聲,看看如何處置。
宋萬溪思慮一夜,只是告訴去宋家送信的人,讓他給李家主帶話,不用管隨他去。
兩個人扶著已經(jīng)暈過去宋玉書,在宋萬溪的示意下坐上一輛馬車,送回了宋家。
宋萬溪是被人抬著進(jìn)了李家的,兒子闖禍,作為父親沒理由不出面解決。
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有必要親自來一趟李家,除了道歉之外,那就是見一見被自己兒子說的神乎其神的李公子。
不為別的,只為這青陽城在自己之后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沒人進(jìn)入宗門了,要是個好苗子,那是整個青陽城和北陽王朝的幸事。
至于治病解毒,很多年以前,宋萬溪已經(jīng)認(rèn)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