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 只能搶了
蔡東陽睜開眼睛,看到了兩人,費盡最后的力氣,左手抓著李賢的胳膊:“快,快去落霞山莊報信,小姐被抓走了?!?p> 李賢一臉的為難,路見不平之事,他往往不會袖手旁觀,更不用說此人還在青臺縣的街道上仗義出手。
只是此地離落霞山莊還有五十里的路程,自己不認識路,難道讓師姐孤身一人前去?
那幾個人還有氣,也要去縣城報信,讓人過來救人。
“師弟,要不我一個人去落霞山莊,你去縣城報信兒?”看出來了師弟的為難,從小就有女俠夢的白紅豆自告奮勇。
“不行?!崩钯t一口回絕了,正要說話想個對策,蔡東陽臉色蒼白如紙,左手死死抓住李賢:“求,求你了?!闭f完,暈了過去。
白紅豆沒什么好辦法,看著師弟不同意,只能說:“那怎么辦?”
“師姐,這人只是失血過多,還有救,你去縣衙報信?!?p> “那你呢?你能找到落霞山莊嗎?”白紅豆焦急的問。
李賢搖頭:“來不及了,我不知道路不說,就算去了落霞山莊,帶著人再返回來,那也是幾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了,這人口中的小姐,已經(jīng)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落霞山莊的人來了,也沒多大用處。”
沒了主意的白紅豆也只能如此了,看著師弟飛身上馬,趕忙說了一句:“師弟,小心點?!?p> 馬上的李賢答應(yīng)了一聲,縱馬疾馳,不多久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如何護理受傷的年輕公子,顧不得那么多的白紅豆轉(zhuǎn)身往縣城方向跑。
怕那公子死了,跑的急了點,好歹也跟著爹學(xué)了幾年拳腳功夫,又是山上山下跑,身子骨倒也能挺得住。
就算那公子不行沒了,也算不到她白紅豆頭上,爹說凡事盡力而為,她真的盡力了。
……
武道昌盛的北陽王朝,并不僅僅有馳騁沙場的將軍大殺四方,也有武力卓絕,功力非凡的江湖俠客,一介武人;更有文人士子,靠著一手錦繡文章,胸中治國方略,享譽無數(shù)。
北陽王朝注重武道的同時,也在想方設(shè)法的擴大讀書人的影響力;先皇陛下曾言,打天下靠武人,可這治國就需要一肚子墨水了。
鐘山學(xué)宮是青州境內(nèi)最大的私人學(xué)院,涵蓋了文武這兩大當(dāng)世主流領(lǐng)域,廣收門徒,有天賦之人皆可在鐘山學(xué)宮,學(xué)成一身本事,在北陽王朝的朝堂,或者偌大的江湖覓得一席之地。
燕南笙在鐘山學(xué)宮是個傳奇的名字,家世淵源,父親乃是當(dāng)世一代大儒;她三歲習(xí)字,通讀詩書,年僅十八歲便已是鐘山學(xué)宮最年輕的“先生”;二十歲,以詩詞動天下,以一部《碧海潮生夢中人》的長篇小說,賺取無數(shù)癡男怨女的眼淚,風(fēng)頭一時無兩。
洛陽紙貴,天下皆知也難以形容,這部道盡人世心酸,說完了男女情愛的書籍。
當(dāng)朝陛下甚至愿意打破女子不為官的慣例,讓燕南笙入翰林院,她抗旨不從,回陛下愿在鐘山學(xué)宮桃李滿天下,以敬此生所學(xué)。
批評者放言,此女子持才傲物,不識好歹。認同者,則冷靜的分析,伴君如伴虎,朝堂也是血雨腥風(fēng),步步殺機,去了,便是一入侯門深似海,生死未知不說,這一生怕是難再做學(xué)問了,這些人大贊燕南笙明智之舉。
一隊狂粉,則毫不在乎的宣稱,燕南笙不為五斗米折腰,是為當(dāng)世楷模。
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沒幾人知曉燕南笙本人心中真正所想。
學(xué)宮的日子是平靜的,但驚雷總是在不經(jīng)意處。
父親三日之前匆匆來到學(xué)宮,讓她去落霞山莊暫避。
問其緣由,父親吞吞吐吐沒有明言。
從沒見過如此緊張的父親,燕南笙同意了;在鐘山學(xué)宮弟子蔡東陽的護送下,到了青臺縣縣城短暫停留,往后直奔雀兒嶺的落霞山莊。
半路殺出來者不善的賊人,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怕是兇多吉少的燕南笙,此時坐在馬車里,呆呆的低著頭。
這伙人是誰,她不知道,去哪里,她同樣不清楚。
蔡東陽身負重傷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她想到了死,她并不怕死,生亦人杰,死亦鬼雄,她只能做到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做不到,但她有權(quán)利選擇怎么死。
袖中藏著的匕首慢慢滑出,回頭望了一眼鐘山學(xué)宮的方向,拿起匕首,奮力揚起,清清白白的來,清清白白的去。
馬車一次猛烈顛簸,讓燕南笙忍不住一個趔趄,從地上爬起來,握緊匕首。
馬車停了,她掀起I窗簾探出窗外,十幾人車隊的正前方,一個年輕的公子騎馬而立。
高武權(quán)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似乎在問老天爺這么喜歡開玩笑。
有多少人曾在他的長劍之下化為鬼魂,他記不清了。阻路攔人,他干過不止一次,生平未曾見過有人在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至少在這八百里的雀兒嶺,能讓他怕的只有落霞山莊那個早已活成妖精結(jié)丹期高手。
眼前之人,很年輕,是那種他碰到了,連“嘴上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這種話都懶得說一句的愣頭青。
“喂,怎么不喊一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聽過這話了;來,喊幾句我聽聽,聽個新鮮也可以?!?p> 身后之人立即跟著起哄,嚷嚷著讓那個騎著馬的年輕人照做。
“這位大哥?!崩钯t拱手行了一禮:“我不是強盜,也不想攔路搶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還望這位大哥高抬貴手,放了這馬車中人?!?p> 高武權(quán)抓著馬韁,饒有興趣打量著李賢,聲音懶散的道:“有點意思,你受人之托,我也是受人之托,那你說怎么辦?你辦不成事,是失信于人,我也是這樣。你幫我想個法子,看怎么辦?!?p> 李賢并不著急,知道這伙人在找樂子,他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的道:“這位大哥,那沒法辦了,你能搶,我也只能搶了。”
李賢從馬上下來,站在那伙人面前,一點那些人眼中“毛頭小子”的感覺都沒有。
高武權(quán)訝異的用手抓了抓圓挺的后腦勺:“邪門了,都瘋了嗎?走,不用管它。”一個樂子,高武權(quán)還有點興趣,可一個瘋子,死了拉到,剩的晦氣。
當(dāng)先四人,騎馬撞向李賢。
離歌劍瞬間出現(xiàn),一道明光閃過,四人硬是連人帶馬朝兩邊跌出去五六米的距離,人仰馬翻,一個爬起來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