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汪健的會面,是在翠湖居里游泳池旁的露天咖啡廳。
天藍風清,泳池清澈,波光蕩漾。
兩大俊男亦是十分養(yǎng)眼。
汪健精致的藏藍色短袖襯衫,貴氣十足,杜安辰倒是頗顯隨意,一襲唐風綢衫,頭發(fā)長了就在頭頂梳了個馬尾。
他依然抱著白貓,一副慵懶不濟的樣子,“汪兄,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能來看我。”
汪健頗有感觸地一笑,“杜兄,說什么呢?咱倆誰跟誰呀?你忘了咱倆大學還同一間寢室呢!還有大偉,小黑。”
一回首當年,兩人氣氛瞬時輕松起來。
杜安辰也忍不住笑出聲,“那個時候,好傻?。∥揖驼鞇鄢?,小黑愛貧嘴,大偉愛看偵探小說,就屬你比較安靜?!?p> 看了汪健一眼,“還真沒想到你后來也走了演藝這條路,還記得當年咱倆是加入了同一個男團吧?”
汪健也點頭笑笑,“不過你一直都是主角,我一直都是在后面陪襯的。”
杜安辰搖頭笑笑,“那個時候還是小孩子,就知道玩兒。到現(xiàn)在都快十年了吧?”
汪健想了想,“沒到,不過也快了。一直也都是各忙各的,難得有機會聚一聚的?!?p> 杜安辰將懷里的白貓調(diào)整了個姿勢,“可不是嘛。不過汪兄這幾年風頭風頭強勁,現(xiàn)在行情好得不得了,不像我……”
汪健見他臉色不佳,忙轉(zhuǎn)移話題,“杜兄還是別想那么多,專心休養(yǎng)身體,憑你的實力,東山再起那也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杜安辰苦笑,“哪有你說的那么容易,都不知有沒有命等到東山再起啦。”
汪健一聽有些吃驚,“怎么,杜兄的???”
他擺擺手,“不是癌癥啦。不過,唉,有些事,對汪兄也是難以啟齒呀?!?p> 汪健頗感意外,“怎么,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就把紫水晶項鏈丟失,到被誘去子清山險些喪命的事,簡要說了幾句。
汪健聽后表示大為震驚,“竟有這樣的事?杜兄有沒有報警?”
杜安辰遲疑了一下,“暫時不報警,我正找朋友幫忙查呢,快了,等有了證據(jù),立刻報警。”
汪健點頭稱是,“那杜兄有什么用得到我的,盡管開口。”
他客氣道:“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煩你。”
汪健仍不放心,“那杜兄要萬事小心,這個翠湖居的安保怎么樣?”
杜安辰說,“還不太清楚,我也是剛住進來,環(huán)境倒不錯,不過覺得沒什么人,你看咱們在這半天也沒看見什么人”
說著朝四周看了看,“而且我覺得住這里的非官即貴,要么就是大明星,都挺注重隱私的,應(yīng)該不至于安那么多攝像頭吧?!?p> 汪健注意看了看四周,“嗯,不過這隱私倒是有了,可安全不見得有保障???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個地方吧?”
杜安辰笑笑,“沒事,能有什么事,又不是荒山野嶺,這不有保安呢嘛!我可懶得挪地方,換了地方更睡不著了。小白,咱們啊,就住這兒不走了。”
白貓“喵”地叫了一聲。
送走汪健之后,他回到別墅,見小美從窗口撤下了望遠鏡,便問:“有人偷拍嗎?”
小美點點頭,杜安辰說:“那就交給你了。”
小美笑笑,“放心吧,哥,交給我了。我先走了?!?p> 潘大偉正忙著到處裝攝像頭呢,“辰哥,臥室,客廳全都裝好了。辰哥,你千萬小心?!?p>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他與汪健會面的照片就出現(xiàn)在網(wǎng)上。
但只輕描淡寫地加了標題,諸如汪健與杜安辰見面,二人竟是大學校友;杜安辰抱病隱退,汪健不顧其丑聞纏身,仍不避嫌,前往療養(yǎng)地探望。
還有汪健乃娛樂圈清流諸如此類,和之前但凡與杜安辰接近的男星均有曖昧嫌疑不同,這次強調(diào)的是汪健是清流。
搜索著網(wǎng)上相關(guān)的帖子,杜安辰與小美相視一笑,“哥,你猜對了,是汪健自己人發(fā)的帖子?!?p> 半夜,夢里他推開了臥室的房門,卻見到了妙琳。
妙琳似乎在等他似的,溫柔地問了一句:“你來了?”
他很意外,“你知道我會來?可這里明明是我家啊?”
妙琳笑,“人大腦的思維是最自由的,誰也阻攔不了,你家我家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為什么會來?”
“因為你想知道,你我之間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對吧?”
他點頭,“對,我始終疑惑,明明是夢,為什么又那么真實。”
妙琳搖頭,“唉,昨天那些話都是白說了。一切皆是夢,歷史是世人的一場春秋大夢,人生亦是夢,過去是夢,甚至上一秒即成為夢。”
妙琳看著他的眼睛,“所以,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夢或非夢呢?你又怎知你白日所做不是夢呢?”
杜安辰聽得云里霧里,他撓著腦袋,“妙琳,你說的這些,我真的不太懂。不過,昨晚你的話,我有仔細想過。”
妙琳很意外,“哦?你怎么想的?”
他說:“我想,如果我是一頭狼,或者從小就被扔在狼窩里,與狼一起長大,那么我肯定不會知道什么歷史,甚至不知道人類,只知道每日捕食獵物?!?p> 可他又接著反問道:“可是即便是頭狼,我也應(yīng)該知道自己面前的母狼是真的還是假的吧?”
妙琳聽他說完,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你是孺子可教??!那么你此刻,覺得我是否看得見,摸得著?”
他點點頭,“嗯?!?p> 妙琳又笑,“那便是你所說的真咯。你相信我是真的,所以你認為我是真的。即便別人認為我不存在,你也一樣認為我是真的?!?p> 他仍有疑惑,“可為什么我又覺得你是在我夢里?每次醒后,你又都不見蹤跡?”
妙琳想了想,“當你知道我的來歷,自會明白!”
杜安辰問,“你什么來歷?不就是妙琳觀里的道姑嗎?”
妙琳笑:“確實不假?,F(xiàn)在我要對你講的話,句句是真,請你一定要嘗試去相信。其實不應(yīng)向外人透露我的秘密,只是我自認與你有緣,所以才會告訴你?!?p> 她看向杜安辰,“至于你最終是否理解,是否愿意相信,都取決于你。但請千萬不要透露給別人,任何人!這是我唯一要求,你可答應(yīng)?”
他見妙琳說得如此鄭重其事,一時有些無措。
他想了想說:“這要看什么秘密咯!若是你殺人害命,我自然要報警,若你只是因為喜歡我,一路跟我到家,并租了隔壁的房間。”
他不無得意,“且偷偷配了我家的鑰匙,只是為了半夜三更能與我相會的話,我就……原諒你,也不報警,你看行嗎?”
妙琳聽后竟氣極反笑,“就知道你油嘴滑舌,沒有正形,可見你信不得!”說完要趕他出去。
杜安辰忙拉住她的胳膊,“妙琳,我信你還不行嗎?我聽你的,我保證保密!”
妙琳甩開胳膊,仍不依不饒,“你如何信得過?”
見妙琳不悅,他便說:“我發(fā)誓吧!我長這么大,從未發(fā)過誓,但為了妙琳,我愿意破這個戒。即使你殺過人,我也替你保守秘密,否則……”
他看向妙琳,“否則怎樣,你才能信?”
妙琳見他說得誠懇,“罷了,其實不關(guān)你事,既是我一時私念,就由我自己來承擔后果吧?!?p> 杜安辰拉妙琳坐下,“你先說來聽聽,我們一起商量還不行嗎?”
妙琳語氣微緩,“我本姓張,簡單說吧,已在世間修行近千年?!?p> 他一聽,坐不住了,“這不可能!你說你活了將近千年?我不信!有什么證據(jù)?”
妙琳臉色微嗔,“我說的句句是真,你不要插嘴,否則現(xiàn)在就離去?!?p> 杜安辰忙閉嘴,“好,你說!”
妙琳接著說:“祖籍為江浙一帶,得師尊教誨后,一直修身養(yǎng)性,也曾云游各地,曾駐各仙山修道。后來云游到子清山,便建妙琳觀,修行至今?!?p> 見他似有話想說,便問:“想說什么?”
杜安辰為難,“你不是不讓我插嘴嗎?”
妙琳橫他一眼,“讓你說你便說!”
他看著妙琳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修道真可以長生不老?那秦始皇還活著嗎?他不是據(jù)說吃了長生不老藥了嗎?”
妙琳正色道:“并非修道便可長生,因人而異,因修習方法而異。秦始皇我未曾見過,不知其是否仍在人世。至于長生不老藥,聞所未聞?!?p> 杜安辰頗有些失望,“那你又是如何能長生不老,是不是在騙我?這世間還有其他和你一樣長生不老的人嗎?”
妙琳答,“得師尊真?zhèn)?,修習得法而已。即便有長生不老之人,你也無緣得見,或者即便見了也分辨不出,他或許是你家隔壁老王也未可知。
杜安辰自己嘀咕:“你又怎么知道隔壁姓王,我都不知道,還說沒與他們串通?”
妙琳問:“你嘀咕什么呢?”
他撇撇嘴,“雖然我也覺得妙琳你沒有必要騙我,可我仍是沒有辦法相信?!?p> 妙琳也不解釋,“我都說了,信不信隨你!”
杜安辰又問:“那你既然已經(jīng)修行千年,為什么不繼續(xù)在山中修行,為什么到我夢里來?又為什么早不來找我,晚不來找我,偏偏此時來找我?”
妙琳竟嘆了口氣,“其實十年前,曾與你有一面之緣?!?p> 他點頭,“嗯,不過當時隔著窗,我并未曾見你模樣。你那時是不是很年輕?”
回想當時,妙琳竟眼中充滿笑意,“我卻見過你,當時還像個孩子,一身少年氣,一副無憂無慮的慵懶樣兒?!?p> 杜安辰見妙琳這般模樣,便試探問道:“莫非你當年就喜歡上我了,所以解簽的時候,假公濟私,還贈我紫水晶項鏈,不會是定情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