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醫(yī)生來給他做各種檢查,他直愣愣地盯著那張陌生面孔,“你是假的,都是騙人的,你們統(tǒng)統(tǒng)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見到你們,我只想見妙琳!”
卻見那醫(yī)生愣了愣,隨后便無奈地?fù)u了搖頭,對杜母杜安悅說,“應(yīng)該是腦部受創(chuàng)導(dǎo)致的暫時性精神錯亂,沒關(guān)系,休養(yǎng)一段時間應(yīng)該會好的?!?p> 他聽眼前的醫(yī)生這樣說,氣憤不已,“魯天寶你個騙子,快把你那套邪術(shù)收起來,我知道是假的,你騙不了我!快把妙琳放了,否則,我饒不了你!”
醫(yī)生嘆口氣,“我再給他開些鎮(zhèn)靜的藥吧?!闭f著出了房門。
杜母和杜安悅重又來到他面前,杜母老淚縱橫,“辰辰,你這是怎么了?別再讓媽擔(dān)心了好嗎?你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得吃點東西。來,乖,先喝點水,媽再喂你吃點粥。”
杜安辰不理他,閉目凝神,口中背誦著:“心神合一,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一切皆為幻像!”
念完他自信地睜開雙眼,然而一切都沒有消失,母親的臉就在眼前,臉腮上還掛著淚,眼中滿是不舍和擔(dān)憂。
他不由心中一動,激動地問母親,“媽,這都是真的?不是幻術(shù),不是做夢嗎?”
杜母心疼地拍拍兒子的手,“傻孩子,都是真的,你得救了!再也別傻事了,凡事有媽呢!”
杜安悅也激動地抱住母親,“辰辰,擔(dān)心死我和媽媽了!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醒了!”
杜安辰問母親和姐姐,“妙琳呢?也在醫(yī)院嗎?她也得救了嗎?她沒事吧?”
杜母和杜安悅面面相覷,杜母擔(dān)心地問,“辰辰,妙琳是誰?”
他不禁疑惑,“媽,妙琳是誰你都不記得了?我的女助理呀?也是我的女朋友???”
杜母卻皺起眉頭,“女助理,女朋友?媽不記得了?!?p> 他又轉(zhuǎn)向杜安悅,“姐,你和媽應(yīng)該都見過的,你們不記得了嗎?”
杜安悅小心翼翼地說,“辰辰,你的助理已經(jīng)辭職了,好像姓趙,是個男的!之前的助理姓什么我不知道,但也應(yīng)該是個男的,你哪兒來的女助理?”
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忽然又覺得陌生起來,心中不禁泛起了陣陣疑云。
但他仍再次努力嘗試,“比我大16歲,我喜歡她,想讓她做我女朋友,你們都不同意,這事你們該不會不記得了吧?”
杜母和杜安悅眼神無辜地瞅著他,肯定地?fù)u搖頭。
杜母說,“哪里有這樣的事?這些年你不總說工作忙,沒時間交女朋友的嗎?”
杜安悅也說,“除了袁佩佩,沒聽說你還有別的女朋友啊?”
杜安辰心中疑慮更甚,“怎么可能?你們都不記得?”
杜母和杜安悅又搖搖頭。
他滿腹疑團(tuán),又吵著,“你們又騙我!我要去找妙琳!她是不是死了?你們?yōu)槭裁匆_我?”
杜母眼淚又下來了,“傻孩子,又犯糊涂了。你傷成這樣,動都動不了,能去找誰?”
他此時才開始審視自己的傷勢,頭臉被貼著紗布,腦袋被紗布裹得緊緊的。脖子被固定住了,兩只胳膊也被夾了板。兩條腿全被打了石膏,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木乃伊。
不同的是木乃伊感覺不到疼,而他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疼,他想起自己被魯天寶拋到山下,而妙琳卻要遭受他的屠戮。
他絕望地對母親和姐姐嘶喊,“快報警!快抓魯天寶!他要殺了妙琳,要快呀!來不及了!”
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都能聽到他的嘶叫。
然而杜母和杜安悅卻只是憐憫地看著他,動也不動。
此刻他再度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沒有人相信他,連他的母親和姐姐都不肯相信他。
他現(xiàn)在自己動不了,誰能幫他找妙琳呢?他想到了潘大偉。
睜開眼睛之后,他對守在床邊的母親平靜地說,“媽,我想見見大偉。”
在大偉來之前,他仍不肯進(jìn)水進(jìn)食,因為他不知道眼前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
一旦是幻境,他猜不出隱藏在他母親、姐姐、醫(yī)生面孔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喂給他吃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有可能是毒藥,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可怕的東西,他不敢吃。
他得留著命去找妙琳。
可一想到妙琳可能已經(jīng)被魯天寶那個惡心的家伙活活吃掉了,或許母親的臉后面就是那魯天寶呢?喂自己吃的或許就是喵的肢體血肉呢?
總之妙琳只要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告訴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都不能輕易相信。
可妙琳一旦真的被吃掉了,他該怎么辦?
眼前的母親和姐姐他不敢相信,他也不知道大偉能不能相信。
大偉來的時候,母親和姐姐特意退出了房間。
他讓在胡思亂想,想妙琳到底怎么樣了?想眼前的細(xì)節(jié)里有沒有能證明是幻境的證據(jù)。
大偉氣喘吁吁,顯然是比較急。看到他醒了,憨憨地笑了,很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杜安辰不由想到了大偉車禍入院的情景,心中不免感慨,笑著安慰他,“大偉,沒事!你去年不也骨折了嗎?還不是恢復(fù)得好好的!”
大偉一愣,“我去年車禍骨折?沒有???”
這回輪到他楞了。“什么?去年你沒骨折過?”
大偉笑著看他,肯定地點點頭?!皼]有。對了,小美也很擔(dān)心你,前兩天也來看過你。網(wǎng)上瞎傳什么你事業(yè)不順自殺的消息,反正我和小美不信?!?p> “什么?我自殺?我到底怎么了?”
大偉奇怪地看著他,“辰哥,你不會腦子摔壞了吧?你自己從子清山上摔下來自己不記得了?我沒骨折你怎么反倒記成我骨折了呢?”
他忽然有些不敢確定了,遲疑地問,“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嗎?我自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偉又奇怪地看著他,“真不記得了?前段時間你事業(yè)不順,說要退出娛樂圈休息一段時間,結(jié)果三天前去子清山散心就出事了。所以大家都傳你是自殺,可我不信?!?p> 杜安辰聽得云里霧里,“你是說我宣布退出娛樂圈,然后從子清山上摔下來了,被人說是自殺?這不是去年的事兒了嗎?我這次是又被摔下來了!”
大偉為難了,“辰哥,你是真失憶了嗎?還是怎么了?怎么驢唇不對馬嘴的?明明就是三天前的事,怎么是去年?到底怎么回事?”
杜安辰強(qiáng)調(diào)地解釋,“不是,我沒失憶。去年摔下山是汪健搗的鬼嘛!我記得!這回是被魯天寶那個惡心的家伙扔拋下來的!”
大偉被他搞糊涂了,“什么去年?就是三天前,三天前!跟汪健有什么關(guān)系?魯天寶又是誰呀?”
杜安辰有些蒙了,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他向大偉提起了妙琳,“那是誰救的我,是不是妙琳?你是不是去子清山找我了?”
大偉皺著眉頭,“誰是妙琳?”
杜安辰心一涼,“你也不記得妙琳了嗎?”
大偉搖搖頭,“不記得,誰呀?我也沒去子清山找你,只是三天前接到了你意外墜崖重傷入院的消息。”
他聽大偉這樣說,一顆心徹底跌倒了谷底。“你沒去子清山?那誰救的我?難道也不是妙琳?”
大偉想了想,“據(jù)說是一個道姑救了你?!?p> 杜安辰一聽道姑,又興奮起來,“對,妙琳就是道姑!那個道姑呢?現(xiàn)在在哪兒?”
大偉看著他,“辰哥,你已經(jīng)轉(zhuǎn)到D市醫(yī)院了,道姑自然是還在子清山啊?!?p> 他急了,“那你知道那道姑長什么樣?多大年紀(jì)嗎?”
潘大偉掏出手機(jī),從網(wǎng)上找了一張照片。他朝臉上方的手機(jī)屏幕望去,只見一張年輕清秀的笑臉,稚氣未脫,頂多也就二十歲的樣子。
雖然眉眼和裝扮和妙琳有些神似,但是她明顯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妙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妙琳到底在哪兒?
大偉問他這是妙琳?他搖頭說不是,然后拜托大偉幫他找到這個女孩子,他要當(dāng)面向她道謝。大偉答應(yīng)下來,并將年輕道姑的照片保存起來。
他從這個細(xì)節(jié)判斷出大偉似乎是可以相信的,所以他仍然向他確認(rèn)妙琳的存在,說他們和妙琳一起吃過飯的,和小黑,小美他們一起。
然而大偉仍然說自己不記得,說和小美小黑吃飯他倒記得,不過妙琳他真的沒印象。并反復(fù)問他妙琳到底是誰?他為什么一直在找這個妙琳?
他說妙琳是子清山妙琳觀的女道姑,比他大16歲,當(dāng)過他的女助理,還是他喜歡的女人。大偉不禁被這個消息給炸蒙了,堅決說他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個人。
杜安辰為了進(jìn)一步試探大偉,竟突然問他女朋友的名字,大偉很害羞地說他和女朋友剛剛確定關(guān)系,還沒有告訴他呢,他怎么會知道?而后告訴他叫馬麗莎。
他又突然問小美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大偉說只記得叫小志,至于全名,想了半天,才說叫林禹志。
見大偉通過了測試,他才問他,“今天幾號?”
大偉看著手機(jī)告訴他,“7月19號?!?p> “7月19號?哪年?”他更詳細(xì)地確認(rèn)了一下。
大偉搖頭,看著手機(jī)肯定地告訴他,“2018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