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緊跟著從前面?zhèn)鱽硇鷩W聲,柳如暉皺著眉頭,備個馬車還出問題,他很是不滿。
這不是打我柳大公子的臉嗎?
柳如暉揚聲問道:“為什么停下了,怎么了?”
駕車的車夫回道:“柳公子,前面全都是人,好像出了事,馬車過不去了。”
聞言,柳如暉掀開門簾往外看了眼,前面人群那是人山人海的,幾乎連條縫隙都沒有。
還有人不斷往前跑,全是看熱鬧的心態(tài)。
“大哥,前面有熱鬧可以看,要不我們在這下車吧!”
柳如暉也喜歡湊熱鬧,看到前面那么多的人在圍觀,非常好奇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蕭煜自然發(fā)現(xiàn)了,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下了馬車,結算了車錢后,車夫掉頭就走,再不走就要被堵在這里了。
兩人站在后面,根本不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看又看不到,聽還亂哄哄的。
只能隱約聽到,好像是有對兄妹求醫(yī)問藥,可是身上沒有銀子,醫(yī)師不肯出手相救。
兄妹兩人就跪在了門前,醫(yī)師自然不愿在家門前有兩個喪門星搗亂??!
尤其生病的妹妹還躺在席子上,就像快死了似的。
這樣實在有損醫(yī)師的名譽,就派了下人,各持棍棒上前就毆打兩人。
當哥哥的為了護住妹妹,只能埋著頭不敢反抗,生怕得罪醫(yī)師,只能一聲不吭的任憑眾人來打。
到頭來,眾人打的手都累了。
醫(yī)師還是不肯出面,卻引來了周圍人群的憤憤不平,紛紛出聲幫襯起來。
在這個過程,人群中沒有人愿意拿出銀子,更沒有人愿意進到里面找醫(yī)師商議。
全都是奔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世態(tài)炎涼,從這里被彰顯的淋漓盡致。
柳如暉聽完這些,臉色平常,出聲說道:“原來沒銀子還要看大夫,好像沒什么好看的?!?p> “不如……”
還沒等柳如暉說完,蕭煜聽完事情經過,就已經沖向了人群,奮力往前擠了過去。
“咦,大哥,你要干嘛?”
柳如暉皺了皺眉,他可沒什么興趣管這等閑事,不過既然大哥要管,做兄弟的只能幫忙了。
隨后,他用盡吃奶的力氣幫蕭煜打通前面的路。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只是看個病而已,至于玩這么大嗎?
蕭煜心里有團火,猛地燒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往前,幸好有柳如暉從旁幫忙。
不消多時
柳如暉將人群擠了條縫隙,讓蕭煜沖了進去,當他想跟進去的時候,卻被人群給擋住了。
沒辦法,他只能待在后面了。
剛進到里面,蕭煜就看到了求醫(yī)的兩兄妹。
躺在席子上的妹妹臉色發(fā)白,嘴唇有些干裂了,長的還算清秀,穿著粗布麻衣,腳上有雙草鞋。
草鞋破舊,還露出了雪白的腳趾。
哥哥長的又高又壯,低著頭,雙手用力揮舞,將砸向妹妹的棍棒,盡數(shù)擋了下來。
至于自己,頭上,背上,偶有血跡滲了出來。
打的胳膊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受傷不輕??!
可即便如此,哥哥還是拼著命的保護妹妹,血脈親情在這個人心里,至關重要。
蕭煜心中暴怒,高聲喝道:“給我住手!”
圍毆兩人的眾多護衛(wèi)看到有人出頭,紛紛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
“竟敢管胡醫(yī)師的閑事,活得不耐煩了嗎?”
別看周圍有很多人,但大多數(shù)只是聲源兩兄妹。
嘴里喊著,別打了,別打了。
實際上,在他們心里還不一定想什么呢?
搞不好還有人希望多打會,多看會熱鬧呢?
至于站出來
還真沒有人敢站出來與醫(yī)館當面作對。
每個人都會生病,都需要找醫(yī)師。
要是得罪狠了,以后生病了不給你看病怎么辦呢?
……
蕭煜見眾人停了手,壓根沒理會那群人的問話,直接沖到兄妹兩人面前。
“兄臺,你的傷勢如何了?”
哥哥抬頭看了眼,臉上帶著疑惑。
雖然兩人素不相識,但既然能出聲幫忙,心里自然感激的說道:“我沒事,我妹妹快不行了。”
“還請恩公出手,只要您救了我妹妹,我段石頭這條命就交給你了,任憑處置?!?p> 哥哥,對,就是段石頭跪在地上,重重磕頭。
嘣嘣直響。
蕭煜本想攔住他,可他發(fā)現(xiàn)這個叫段石頭的大漢力量驚人,自己這點勁道根本攔不住。
最后只得任憑他跪地磕頭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段石頭張口就喚恩公,恩公的,這讓他就算想拒絕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既然連恩公都叫了,自己還能不出手幫忙嗎?
蕭煜順理成章的受了這個禮,說道:“你起來吧,這個事交給我了。”
段石頭臉上大喜,卻不起身,依然護在妹妹身旁,只是兩眼盯著周圍的護衛(wèi)。
如狼似虎的眼神,其飽含的銳氣之盛,簡直讓眾人有種夏日寒冬的錯覺。
領頭的護衛(wèi)被盯得打了個冷顫,不過并不在意。
一個山地獵戶,想要拿捏你,簡直不要太容易,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把你送進大牢。
到時候,打點打點就能要了你半條命。
要是運氣好還能活著出來,身上至少得留點什么。
領頭護衛(wèi)還是把目光放在了蕭煜的身上。
他認識秋池鎮(zhèn)絕大多數(shù)的世家公子,包括有學問的才子全都見過面。
他知道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唯獨蕭煜成名時間太短,不在其中。
他眼看來人臉生的很,穿的很是普通,隨后看了眼周圍眾人,只等吩咐就要再次動手。
剛才打人,打的手都累了,趁這個空閑換了只手,他重復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蕭煜站起身來,臉色冷漠如冰,直視著那名領頭護衛(wèi),緩緩開口:“蕭煜!”
領頭護衛(wèi)叫李雄,早幾天他就聽說,悅來酒樓出了個叫蕭煜的大才子。
隨便拿出一副上聯(lián)。
整個秋池鎮(zhèn)的才子都無法對出來,引得悅來酒樓成了秋池鎮(zhèn)所有才子們的聚集地。
堪稱是秋池鎮(zhèn)的風云人物了。
李雄的臉上當即換成了笑容,急忙問道:“蕭煜,蕭公子,難道你是悅來酒樓的那個大才子嗎?”
蕭煜面容冷峻,語氣更是冰冷:“哼,才子不敢當,不過是湊巧寫了幅對子而已?!?p> 李雄等人面面相覷,還好沒動手,不過這件事既然把蕭大公子引出來了,他們就沒法做主了。
李雄只得告了個罪,轉身就跑到里面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