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斯背靠在墻上,從墻邊謹慎地探頭查看。
在確定前路沒有其他人后,他悄無聲息地繞過那面墻,拐進另一條通道里。
其實他們這次中級荒原獵人考核個人賽的場地,就是在上次初級荒原獵人考核的那個地下迷宮的基礎上改變而來的。
一些舊墻被推倒了,新墻建起來,幾排明晃晃的大燈照得地下恍如白晝。
但這燈光并沒有給參賽選手帶來更多的安全感——有亮光就意味著有陰影,陰影就意味著暗藏著的危機。
萊斯現(xiàn)在正走在通道里最亮的那一段,大燈從兩旁照下來,讓他無處遁形。
他不由得加快腳步,想要早點走完這條通道——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并不好受。
但萊斯的腳步并沒有因此變到慌亂,雖然他現(xiàn)在才18歲,但身為一個基因融合度達到82%的野?;蚧旆N人,同時也是一個考核前積分達到200以上的初級荒野獵人,他對自己的能力感到充分的自信。
他甚至自信地認為,場內的大部分參賽選手,都將會是他的手下敗將。
“噠噠噠——”
背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
萊斯瞬間將全身警惕性提到最高,扭頭查看,同時暗自發(fā)力,隨時準備基因解放——
“嘭——”
他只覺一陣勁風刮來,后瞥見某種板狀物體的殘影,旋即便額上一陣劇痛,兩眼一翻白,頓時倒地失去了知覺。
來人將萊斯呼倒在地上,見他失去知覺不再動彈,將手中武器一丟——那放倒萊斯的武器竟然是一塊方方正正、暗紅色的板磚。
“咦?他身上也沒有,那在哪里呢……嘖。”那人將萊斯全身上上下下摸了個遍,也沒找著考核指南上說的標志物,不由得“嘖”了一聲。
“我最討厭找東西了……”
長嘆一口氣,那人捏著板磚再站起來,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像是拿著某種稀世難得的武器一樣:“哎,那就只能去搶下一個了,好麻煩啊……”
“喵。”
司墨雪進入賽場已經(jīng)有一會了,其間也遇到過其他的參賽選手,交手了幾個來回。但發(fā)現(xiàn)雙方都沒找著考核指南上所謂的標志物,也就停手各自離開了。
這次考核的場地顯然也是個迷宮,而且看上去遠沒上次復雜。
但不知怎么的,無論司墨雪怎么走,最后總是仿佛在繞圈一樣走回原位。
“……”司墨雪看著墻上她之前刻上去的記號,陷入了深深的無力之中——再這樣繞圈圈下去,先不說找不著的到通過考核必須的標志物,連能不能在規(guī)定時間內走出迷宮都是個問題。
不行,我不能止步于此。
司墨雪強打起精神,在墻上的記號下面再刻上一道劃痕,表示她又一次經(jīng)過這里,而后選了個她沒走過的路口,再一次向前走去。
“嘶……痛痛痛!”
萊斯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門上一陣一陣的鈍痛。他試著伸出手摸了摸,頓時一陣尖銳的刺痛伴隨著戰(zhàn)栗由傷處傳遍全身,疼得他頭發(fā)根幾乎都要倒豎起來。
媽的,額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
萊斯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憤憤的腹誹道。
這下手也忒狠了吧,真是出師不利。
他不信邪的又碰了碰那個大包。
“哦呦呦呦呦……”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萊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媽蛋,我怕不是要毀容了吧?不會吧,我這般英俊瀟灑的容顏,沒了……
想到這里,他頓時悲從心起,眼眶都微微發(fā)紅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前方的通道里傳來了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誰?”萊斯也顧不上垂影自憐了,警覺的問道,上身微躬,隨時準備基因解放。
通道里傳來少女清亮的聲音:“我沒有找到標志物,我只是路過,我不打架?!?p> 萊斯沒回答,小心的向前走了兩步,看清來人的全貌——是一個中夏女孩子,黑發(fā)黑眸。
此時她正舉著雙手,以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那沒關系。”萊斯收起防御的姿勢,往邊上讓了一步。
他正打算用手抹把臉清醒清醒,結果抬手就碰到了頭上的大包,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嘶……”
司墨雪看到這個勉強算得上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怪異的舉動,順著他的動作注意到他頭上的大包:“你這頭上……”
萊斯一個犀利的眼刀子飛過去。
“還真是頭角崢嶸哈?”
司墨雪硬生生把“好大一個包”給吞了下去,憋出一句“頭角崢嶸”,差點沒把自己憋的一口氣沒喘上來。
“呵呵……”萊斯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二人不再說話,氣氛慢慢變得尷尬起來。
司墨雪站在原地尷尬地揮了揮手,實在想不出什么話,干脆轉身要走。
“等等。”
出乎意料的,萊斯叫住了她:“要不要組個隊?”
他看司墨雪年紀和他相仿,而且也不是個上來就打打殺殺的主,因此動了和她組隊一起尋找標志物的心思。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被剛剛那莫名其妙的偷襲搞怕了。這一路上多個人也能多個照應。
雖然這個女孩子看上去不是很強的樣子,但遇到危險總能叫幾嗓子吧。沒準自己還能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緣呢。
萊斯美滋滋的想。
司墨雪停住腳步,回頭看他,萊斯沖她露出個真誠的笑容,只可惜這個笑容因為頭上頂著的大包而變得滑稽無比。
“……好?!背烈髌蹋灸┱f。
她已經(jīng)在這迷宮里轉了許久,依舊沒找著出口。如果能有個同伴共同努力的話,興許能有所突破。
而且她覺得憑借自己的能力,即使萊斯突然發(fā)難,她也并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想到這,她也沖萊斯露出一個笑容。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思的參賽選手,暫時由利益沖突者轉變?yōu)槊擞?,一起結伴上路了。
“你說你要找你的朋友,你朋友長什么樣……嘶嘶嘶,疼?!币宦飞?,萊斯對他腦門上的包耿耿于懷,總是時不時的想摸一下,然后又痛得吱哇亂叫。
“你別老是手賤摸它……我朋友她是個貓基因混種人,女孩子,眼睛是異瞳,淡黃色頭發(fā),你有見過嗎?”司墨雪壓低聲音說。
“呃……沒見過,我進來不久就讓人給拍暈了……”萊斯聽話的放下手,略顯尷尬的說道。
“哦,這樣啊。”
老天作證,司墨雪說這話時并沒有別的意思,可是聽到萊斯耳朵里,他總感覺司墨雪是在暗搓搓的嫌棄他。
所以他突然提高音量說:“我是基因融合度達到82%的野?;蚧旆N人,而且我在考核前,積分已經(jīng)達到200以上……”
“噓,小聲點!”司墨雪給他嚇得趕緊把手指搭在嘴唇上,示意他聲音小一點,語氣也變得有些嚴厲。
“哦……”萊斯被司墨雪一訓,默默的壓低了音量,但依舊堅持說完自己的話,“我?guī)湍阏业脑?,一定能找到你的朋友?!?p> “好的好的,謝謝謝謝……”
真是一個自尊心異常強大且在意自己形象的男孩子啊。
司墨雪默默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