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稷山自己知道,八百將士奮勇浴血,最終結(jié)果依然是飛蛾撲火。
此時的他,已是窮途末路。
東河王錢越吞食他的野心時日已久,既然雙方已經(jīng)攤牌,并且東河王大獲全勝,定是不肯再予錯失良機,他往哪個方向逃的結(jié)果皆是八方受敵,當下四面八方盡是東河王占領(lǐng)區(qū)域,再哪里還有活路!
投降是萬萬不肯的。那么,只有一死之途!
望著八百壯士滾滾向前,越行越遠,他喟然長嘆一聲:“天不助我!”
一絲落寞,一絲不甘。
此刻的他,焦灼的內(nèi)心滿滿的壯志未酬。
然而,事到如今,日暮途窮,還能怎樣?
短短一瞬間,他須眉皆白,平素看似五十上下的面容,倏而有若八九十歲之耋耄老人!
他巍巍顫顫自馬上滑下,哆哆嗦嗦伸手探向馬脖,兢兢抖抖摩挲一番,輕輕緩緩拍了拍隨他千里征戰(zhàn)的伙伴,放開馬韁。
那馬像似明白了稷山此時的意境,將頭靠上他一陣耳鬢廝磨,而后依依不舍扭轉(zhuǎn)身,一聲嘶鳴,踏步飛奔而去。
放開了坐騎,稷山不再有所依仗,定了定搖搖欲墜的老邁身軀,一步三搖跌跌撞撞步向赤橋橋面。
此時的赤橋之上,水霧彌漫,目及所致,已不見八百壯士身影。
交戰(zhàn)的吶喊聲、兵刃的撞擊聲遙遙傳入稷山耳內(nèi),他微微搖一搖頭,知道這些聲音不過是那些麾下最后的盡力掙扎,與事無補。
心如死灰!
他緩慢行進,卻是不知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許久之后,行進中的他感知一股狂風凌冽突如其來,他依然顧我蹣跚向前,然而并未御力相抗,任憑颶風將他身軀吹起,滑向赤橋邊緣。
墜落!
......
盡管已是寒冬,北原山在比干勞心勞力親歷親為施展神跡般的手段之下,溫暖如春,猶如春天般春意盎然。
這一晃即過去兩月,水鐘靈帶給石起的傷勢早已痊愈,此時的他除了靈力修為有所精進,更是記憶起了曾經(jīng)修習(xí)的“時空回溯”、“堂哉皇哉”、“永夜指引”。
有如此神妙的精神功法傍身,石起的戰(zhàn)力將突飛猛進,即便是當下修為,若是再對上水鐘靈,他猶自可與之堪堪一戰(zhàn),并可不落下風。
知曉身世之后,他方明白自己是一個百事纏身之人。
兩個月的靜修之后,他有些按耐不住內(nèi)心里頭的迫切,急欲知悉稷山消息,以便他再次重振旗鼓,在晨曦啟明攪風攪雨,創(chuàng)一番基業(yè),打出一片天地。
然而,兩個月下來,盡管他百般遣人打探,回傳的均是兩月前稷山被圍赤橋后生死不知,再無后續(xù)消息。
既然稷山生死未卜,也即不存在殘余勢力。
石起即便有萬般打算,若無絕對勢力的支撐,憑他此時的人氣聲望,卻是火候稍稍欠缺,生恐不待他扯起起兵舉事之大旗,即予其他勢力將之雷霆般覆滅。
他等,在北原山入口必經(jīng)之路坐等能令他振奮的消息。
“你就這般頹廢下去?”水鐘靈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石起微微一怔,回轉(zhuǎn)頭望了水鐘靈一眼,回道:“頹廢?我這般年紀輕輕之人,獨當一面獨自起兵舉事,怕是各方面有所欠缺吧?已經(jīng)是多番失敗,再若舉兵,必然要慎之又慎,稷山能力出眾,個人修為實力強橫,有他振臂一呼,追隨者甚眾,能有此主事之人,成事理當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