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徐來,血光不散。
半人半鬼半蜈蚣的苗疆女殺手外強(qiáng)中干,雖然暗世的侵蝕的確讓她變得更強(qiáng)了,但她現(xiàn)在就像進(jìn)入蛻皮期的蜈蚣,只能任人宰割。
蘇道年更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情郎,直接手腕翻動,神鋒斜切,破壞了她的心臟,將危險扼殺在了搖籃里。
“呼,朱先生真是個‘好人’??!一次試探,一次刺殺,送了我這么多暗世碎片。簡直就是送財童子??!”蘇道年嗤笑著,張開雙臂,貪婪地吞噬著暗世碎片,心里對朱先生的殺意愈發(fā)濃烈了。
暗世消散后,一切又歸于平靜,唯有奇行種惡鬼的尸體、大量干涸的血跡、破裂的地面能夠證明剛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蘇道年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搞成這副模樣的話,肯定是瞞不下去了。只能讓‘劇組’來洗地了?!?p> 咔嚓,咔嚓。
蘇道年拍下奇行種惡鬼尸體,而后連同定位一并發(fā)給了劉爽,并留言道:
“爽哥,出來洗地了?!?p> 咚。
蘇道年突然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拄著神鋒,跪在了地上,全身都涌起了強(qiáng)烈的不適。
“這毒性真烈??!”蘇道年不停地眨著眼睛,甩了甩腦袋,試圖保持清醒,而后踉踉蹌蹌地起身走向了自己的出租屋。
嘎吱。
外門打開后,蘇道年直接扔下神鋒,邊脫衣服邊走進(jìn)了盥洗室。
嗚嘔,嘔,嘔……
蘇道年趴在馬桶前嘔吐不止,渾身發(fā)熱直冒虛汗,甚至連前列腺也亢奮了起來。
“看來我也不是什么百毒不侵之體啊?!碧K道年狼狽地自嘲一笑,而后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無力地倚靠在淋蓬頭之下。
嘩啦啦。
淋蓬頭,噴水;毛孔,噴水;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阿姆斯特朗炮,噴水。
——而且后兩者噴出的水中還帶毒。
肝神龍桎雖然沒有多大智慧,且一直被蘇道年當(dāng)做人工智障,但當(dāng)?shù)k遇上本職工作后,祂可是兢兢業(yè)業(yè)一絲不茍,盡職盡責(zé)地將毒素排出體外。
在龍桎辛苦工作的時候,蘇道年已經(jīng)倚靠著墻壁睡著了,任由溫水在身上流淌,沖去身上含有毒素的體液。
等到蘇道年再次睜開眼時,卻是被劉爽和吳中生喊醒的。
“小老板!沒事吧?”劉爽伸手關(guān)閉水龍頭,蹲在一旁,拍著蘇道年的肩膀。
蘇道年被吵醒后,本能地用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右手抹了一把臉,卻將臉染紅了,只得示意他們重新打開水龍頭,而后輕笑道:
“沒事,死不了。下面那個奇行種惡鬼處理掉了吧?!?p> “已經(jīng)處理掉了,施工隊也就位了。”黝黑的劉爽背著光,顯得更黑了。
劉爽和吳中生都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只能通過正常流程申請晉升,所以暫時還在“劇組”工作。
“處理掉就好?!碧K道年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而后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換個衣服。對了,順便喊醫(yī)生來幫我包扎一下?!?p> 蘇道年并不是心血來潮想包扎傷口,而是自己身體的恢復(fù)力太強(qiáng)了,才幾個小時而已,雙臂上的傷口就傳來了酥麻感,好似要結(jié)痂了。
——必須在結(jié)痂前,將雙手傷口隱藏起來。
“這家伙咬的真狠啊?!碧K道年站在鏡子前,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確定沒有問題后才穿上衣服,推開了盥洗室的門。
出租屋內(nèi)已經(jīng)有不少“劇組”的工作人員了,而樓下戰(zhàn)場那塊兒人更多,雖然大部分都是“施工人員”。
“對不起,對不起,昨天這里的下水道堵了,我們是來維修的?!?p>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
吳中生站在外門口位置喊道:
“醫(yī)生來了,快包扎吧?!?p> “好的。”蘇道年隨即坐在了沙發(fā)上,任由醫(yī)生處理傷口,同時回答著醫(yī)生的問題。
問完基本的問題后,醫(yī)生取出針管抽著血,并解釋道:
“看樣子那條蜈蚣的毒性并不強(qiáng),或者注入你身體里的量不夠多,但安全起見,我要帶血液樣本回去化驗。”
“謝謝。”蘇道年再怎么不樂意,也沒有理由拒絕醫(yī)生的要求。
也就在此時,押送完奇行種惡鬼尸體的“社區(qū)”一隊回來了。
蘇道年見到老熟人劉暢、江文浩等人后,搖了搖頭道:
“做筆錄?開始吧?!?p> 劉暢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打開平板朝向蘇道年,并說道:
“昨晚,你被襲擊的同一時間,押解周豪的囚車也遇襲了。周豪,下落不明?!?p> 平板上的照片自然是遇襲翻倒的囚車與空蕩蕩的后座。
咚!
蘇道年突然抬起一腳踹翻了茶幾,暴戾兇狠,臉色陰沉,將屋子里的工作人員都嚇住了。
兩三分鐘后,蘇道年吐納行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強(qiáng)行壓下了怒火,揮了揮手道:
“我上個廁所,等會兒繼續(xù)?!?p> 噓,噓,噓。
筆錄工作照常進(jìn)行,蘇道年將功勞都推給了偽造生物坐標(biāo)的紐扣裝置,重點刻畫了自己的智斗過程,忽略了自己的實戰(zhàn)交手。
蘇道年說完經(jīng)過后,看向主事的李際中,問道:
“我的酬金什么時候發(fā)?這個半人半鬼半蜈蚣的肯定比普通惡鬼貴吧?”
“我不是會計,我并不清楚?!眱婶W早白的李際中搖了搖頭,后又追問道,“你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需要我們保護(hù)嗎?”
蘇道年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些家伙雖然危險,但都是實打?qū)嵉乃拓斖?,兩波襲擊加起來足足有五顆星辰進(jìn)賬。
這個危險,值得!
“等等啊,容我再上一趟廁所。”龍桎的解毒排毒能力相當(dāng)厲害,就是對前列腺和膀胱的負(fù)擔(dān)比較大。
噓,噓,噓。
“他是不是腎不好???還是挑戰(zhàn)極限挑過頭了?”這是許多人心中的疑惑。
能解釋這“尿頻尿急尿不盡”現(xiàn)象的醫(yī)生卻已經(jīng)離開了,而博聞強(qiáng)記的李際中本身就話不多,算是半個悶葫蘆,自然也不會為蘇道年解釋什么。
沒過多久,二十四橋的工作人員都離開了。雖然蘇道年拒絕接受保護(hù),但他們還是設(shè)下了暗哨,畢竟這是他們的工作。
…………
城南的一處秘密倉庫內(nèi),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木G發(fā)男拽著周豪走進(jìn)了地下室,一把將其摔在地上,而后笑道:
“活捉他費了些工夫,沒想到我還是比苗苗快。哈哈哈!”
坐在監(jiān)控屏前的“可愛大漢”,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苗苗死了,被蘇道年殺了?!?p> “什么!苗苗死了?”綠發(fā)痞子神色驟變,不敢置信地吼叫道,“不!不!不!我要宰了那個小白臉!啊啊啊啊啊!”
皮膚白里透紅,身形壯實肥大,樣貌敦厚可愛的大漢瞥了一眼,出聲警告道:
“現(xiàn)在蘇道年那邊肯定布滿了暗哨,你想報仇,或是想送死,我都不會攔你,但是萬一你被活捉了,那可就麻煩了?!?p> 可愛大漢的警告還算委婉,但卻透著一股子冷冽殺氣。
怒火攻心的綠發(fā)小痞子沒能感應(yīng)到這股殺氣,或者說自動忽略了,直接破口大罵道:
“范正象!那不是你女人,你當(dāng)然不在意,但是我……”
咚!
范正象體型碩大,但動作快如驚雷,地上的周豪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聽到咚的一聲,只見范正象單手抓著綠發(fā)男的腦袋,并將其摁在了墻上。
墻壁上的乳膠漆涂層碎裂,粉末散落,范正象扭動著右手,不急不緩地開口道:
“先生的命令高于一切,懂嗎?蛇眼,如果你不懂,我就只能‘攘外必先安’了。”
臉上沾滿白色粉末的蛇眼不甘心地低吼著,卻怎么也掙扎不出范正象的手心。
局面僵持住了,范正象卻也殺心漸起,但就在這時,電腦通訊頻道另一頭傳來了一道女聲:
“周豪,蘇道年為了殺你和二十四橋起過沖突對吧?”
“沒錯?!敝芎垒p笑著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而后說道,“如果不是他被人攔住,我肯定已經(jīng)死在他手里了?!?p> 那女聲再問:
“那么他還會為了殺你而冒險嗎?”
周豪啞然一笑,十分確信道:
“只要你們不擺出必死無疑的陣仗,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他也一定會來殺我的?!?p> 作為行動組首領(lǐng)的范正象沉吟了一會兒,隨即松開右手,對蛇眼說道:
“等風(fēng)聲過去,你自己利用他除掉蘇道年。”
話音落下,范正象又坐回了監(jiān)視屏前。他沒有用問句,便是極度自信的表現(xiàn)。
“飛毛腿踩點回來了嗎?”范正象繼續(xù)與頻道對面的女人交談著,好似剛才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女聲再度傳來:
“他剛剛給我遞來報告,現(xiàn)在正往回趕?!?p> “嗯?!?p> “……”
周豪朝著蛇眼聳了聳肩,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愿意配合。
而蛇眼只得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火氣,走出地下室,不知道去哪里發(fā)泄了。
…………
小小星球內(nèi),蘇道年手拿著三本A4紙裝訂,經(jīng)過自己修繕的“武功秘籍”,仰頭望向近景星空,自言自語道:
“這段時間可以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了,就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