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
年先生轉(zhuǎn)動左鍵右鍵折疊刀,平淡而沙啞地開口道:
“要比速度的是你;要比智慧的是你;要除掉潛在競爭對手的還是你。
“還搞出這么一個震撼彈結(jié)界,你怎么不再加一個刻在DNA里的BGM???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jīng)江郎才盡黔驢技窮了?
“那么蠢貨啊,睜大眼睛看好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速度。
“丹元,助我一臂之力!
“一眼萬年!”
水晶紅光瞬間大放,原本就已經(jīng)很遲緩的世界慢上加慢,近乎靜止,趨于時停。
“不好,這不僅僅是自身加速。這是時緩!”埃索斯的靈性暴動,突覺大事不妙,被黑眼圈和眼袋擠得狹長的雙眼更是瞪若銅鈴。
埃索斯咬牙發(fā)狠,隨即將自身框架內(nèi)的“赫爾墨斯”完全激活,近似于涸澤而漁般的壓榨,以此獲得近乎夸張的物理加速效果。
呼。
疾風掠過,埃索斯也消失在了“第一層緩慢世界,進入了下一層”。
“在哪里?在哪里?”埃索斯腦袋左右急速轉(zhuǎn)動,試圖找到年先生的蹤跡,但找了半天也只能找到紅色的車尾燈,不見其人。
身為掌控風的諸神信使居然在速度上輸了,而且對方還很可能掌握了時間側(cè)的可怕能力,真是諷刺極了。
惱羞成怒,心底還潛藏著嫉妒與恐懼的埃索斯一發(fā)狠,抬起盤蛇杖射出一道風刃,擊中“懸?!痹诎肟盏恼鸨瑥?,引起連環(huán)爆炸,自己則占據(jù)風眼位置守株待兔。
轟隆!轟隆!轟??!
強光與音爆以“極快”的速度蔓延,“瞬間”鋪滿了整個結(jié)界,只剩下風眼中心這唯一一處安全之地。
——彼處光音與年共舞!
年先生所化的水晶紅光腳踏梅點頭,于危機中之中急速穿梭,在震撼彈反應過來之前沖進了風眼,折疊刀斬向埃索斯。
“在這里!去死吧!”埃索斯依靠風的反饋洞悉了年先生攻擊的方位,翻轉(zhuǎn)盤蛇杖,以杖底朝向年先生。
砰!
一枚構(gòu)造精密的子彈射出,乘著赫爾墨斯的風筆直地射向年先生的胸膛。
年先生不知道這枚子彈有什么特殊效果,也不想知道。年先生現(xiàn)在只想斬出這一刀,其他的東西全部拋之腦后,不作他想。
左鍵右鍵刀身泛起血紅寒芒,以一往無前之勢揮出。
——萬物皆剛,萬事無雙!
“喝——啊!”年先生沙啞著喉嚨長嘯一聲,沛然決內(nèi)爆功火力全開,臂膀聚力,一刀斬向了子彈尖頭。
唰!
針尖對麥芒,火花帶閃電。
機械結(jié)構(gòu)精密的特殊子彈被一刀兩段從中剖開,稀疏的電火花亮起,儼然已到爆炸邊緣,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真正的一眼萬年是時間的比例換算,而年先生可支配的時間永遠只有“一息”,而當這“一息”用完后,無論外界過去多久,一眼萬年都會結(jié)束。
現(xiàn)在,一息已接近尾聲,即使有丹元相助,也只能到這一步了。
若要強殺埃索斯,勢必會被爆炸所波及。不過年先生也不在意是否會受傷,讓瘋長的指甲停止生長才是最重要的。
“你怕了?呵呵,噩夢才剛剛開始?!蹦晗壬嫔@恐的埃索斯邪魅一笑。
雖然透過年獸面具后所有的情緒都會沾染上可怖與兇煞,但現(xiàn)在這個特性正合適,給了埃索斯極大的精神沖擊。
“瘋子!瘋子!居然寧愿被炸死也要殺了我!”埃索斯歇斯底里地嚎叫一聲,本能地抬起手橫欄盤蛇杖身。
年先生邪魅一笑,雙刀齊出,大喝一聲:
“力劈華山!”
咚!
右鍵帶著勢不可擋的山海之力從天而降,猛地斬在盤蛇杖杖身。
咔嚓!
右鍵與盤蛇杖同時崩碎,斷為兩截,輝煌金與啞光銀的金屬碎片四散飛舞,濺躍而出。
“不可能!”埃索斯神情驚駭,突然回過神來,低吼著雙持“短棍”打向年先生,左手刺向咽喉,右手阻攔左鍵。
平心而論,埃索斯的應對方式?jīng)]有問題,畢竟他的對手是使雙刀的啊。但是右鍵可是三節(jié)式折疊刀啊,斷了兩節(jié),還有一節(jié)!
“自作聰明!”年先生左鍵佯攻,右鍵瞬間刺出,狠狠地插入了埃索斯右肩,似要將這整條右臂都給卸下來。
噗!
鮮血四濺,骨肉分離。
埃索斯的右肩已經(jīng)被斬下了一半,但年先生身后的爆炸也追過來了。
轟??!
年先生和埃索斯同時被炸飛,二人如破布娃娃般于半空中飛舞,但即使如此,年先生的狠辣攻擊還在繼續(xù)。
右鍵既已脫手,年先生隨即揮舞左鍵斬向埃索斯右腿腳踝,輕聲喝道:
“鐮刀掃地!”
唰!
埃索斯鞋子上的潔白小翅膀斷了一截,剩下的半截還染著血。
咚!咚!
年先生和埃索斯同時撞倒在工位最邊緣的墻壁上,而后狠狠地落在地上。
雖然代形衣未破,但年先生內(nèi)傷頗重,剛才的劇烈爆炸可不是玩笑的,更何況年先生離得如此之近,完全可以說吃下了滿傷害。
而且運氣不是很好的年先生在這過程中還被尖銳物體撞上,傷上加傷。
年先生顫顫巍巍地扶墻跪地,呲牙咧嘴地吐槽道:
“靠!為什么就我一人被撞了?我這運氣全跑桃花上了?”
年先生再伸手撫背,有種撫摸水床、水氣球的感覺,代形衣內(nèi)里八成已經(jīng)浸滿血液了。
“嘶,嘶,啊……不行,還沒結(jié)束呢?!蹦晗壬焓帜闷鹱箧I,吐納行氣,緩慢而堅定地扶著墻爬了起來。
而埃索斯還捂著腳踝凄慘地叫著,對于一個追求速度的非凡者來說,腳部受傷不亞于丟了半條性命。
“啊啊啊??!”埃索斯狀如瘋魔,歇斯底里地打滾、叫喊,全然沒有了剛現(xiàn)身時的瀟灑。
同聲傳譯耳機也在剛才的爆炸中損毀了,年先生只能聽懂什么“我要殺了你”、“操你媽”、“狗屎”的等詞匯。
“殺我?現(xiàn)在看看是誰殺誰?”年先生手持左鍵,緩步靠向埃索斯,同時出聲戲謔道,“你倒是跑啊?!?p> “??!??!不要靠近我??!”埃索斯感受到了年先生的強烈殺意,蠕動著向后靠去,于地面上拖出長長的血跡。
埃索斯蠕著蠕著,突然發(fā)現(xiàn)年先生停下腳步,不追了,他正感意外不解之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低吼聲——惡鬼的低吼。
滴答滴答,涎水直流。
幸存下來的五只惡鬼堵住了埃索斯的退路,沒有一只撲向年先生,因為攻擊老弱病殘是野獸捕食的本能。
“不!不!不要??!”埃索斯驚恐地慘叫著,希望有人能來救他。
年先生自然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打算等惡鬼解決掉埃索斯后,再清理掉這些惡鬼。
但是埃索斯的運氣真的比年先生好得多!
砰!砰!
兩聲槍響,惡鬼中彈后齜牙咧嘴地后退,埃索斯暫時撿回了一條命。
“不許動!舉起手來!”幾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于電梯口位置響起。
年先生轉(zhuǎn)頭一看,便見燙了一個爛頭的張弛、雙臂捂得嚴嚴實實的常磊、雙馬尾小美女曲玉、中分頭吳中生、黝黑憨厚劉爽。
這五人原本正在聚餐,接到緊急調(diào)令后立刻駕車趕到了這間郊區(qū)工廠。
張弛和曲玉身為“社區(qū)”實習生已經(jīng)可以配備專屬武器了,一人青銅利劍,一人力踝腿套;
常磊不需要那些東西,袖子一撕,便是一個大殺器;
吳中生和劉爽則撿起黑衣人落在地上的手槍,一同指向了年先生。
埃索斯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倒在地上,指著年先生不斷重復道:
“他!他!他!”
五位勇闖虎穴的年輕人都不是傻子,不會輕易相信埃索斯的指認,無論是年先生還是埃索斯都是他們的目標。
“跪地,雙手抱頭!”他們沒有自大地挑戰(zhàn)危險名單上的年先生,五人堵住電梯口,完全沒有接近的意思。
嘶啦!
常磊撕開袖子,露出仿生機械臂,邁出一步,拱衛(wèi)戰(zhàn)友。
五人小陣已成。
年先生朝著他們瞇了瞇眼睛,既不回話,也無反應,拖延時間,因為施展真正的一眼萬年對身體的負擔太大了。
“運氣怎么差了這么多?”年先生暗嘆一聲,同時運轉(zhuǎn)黃庭經(jīng)、沛然決、十三太保橫練內(nèi)氣功,調(diào)理著自身傷勢,積蓄著足夠斬殺埃索斯,且能成功突圍的炁力。
與年先生戰(zhàn)斗“許久”的埃索斯最先意識到年先生的想法與目的,但是沒有了同聲傳譯器,他沒有辦法精準地表達自己想說的話。
“我……他……你們……”埃索斯盡力地打著手勢,還要捂住右肩和右腳踝的傷勢,實在是手忙腳亂,辛苦萬分。
常磊左臂上的電子紋身亮起瑩瑩微光,直達耳后,顯然具備同聲傳譯功能。
“不好!年在積蓄力量!”常磊臉色驟變,大喝一聲,“我去打斷他,你們掩護我!”
嗡!嗡!嗡!
常磊的仿生機械臂咆哮出聲,隨即使出一記火箭沖拳。
與此同時,一只黃綠色的豎瞳蛇眼出現(xiàn)在了樓梯出口的門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