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了,抬頭看向面前寫著蓮華苑三個字的牌匾,秦語釋淡笑著驅(qū)走了指尖的彩蝶,等著侍從前去通報。在那兩人離開不久,她似乎魔怔了一般竟選擇尾隨其后,甚至處理掉了幾波人馬。為此秦語釋懊悔不已,把所有不正常的行為都?xì)w結(jié)為美色所惑,然后在進(jìn)入小鎮(zhèn)后毅然決定離那兩人遠(yuǎn)一些,不過她還是沒忍住,在兩人身上留下了些便于追蹤的藥物。
秦語釋在小鎮(zhèn)閑逛時突然發(fā)現(xiàn)尋她的人比從前多了些,而且似乎來自同一勢力。于是,她隨意抓了一人,用迷幻藥一打探,發(fā)現(xiàn)竟是顧曦晟的人。這便不算是她倒貼了,因此秦語釋愉悅地決定前去看看。若是隨隨便便便被找到實(shí)在有失她的威名,于是她決定晾晾兩人。不隨那些找她的人走而是帶著獨(dú)家的追蹤蝶,隨緣尋人。那追蹤藥物一月內(nèi)都有效,只要在十里以內(nèi),追蹤蝶都可以尋到。
或許有人會問,若是尋不到呢?尋不到便尋不到,秦語釋向來隨意,從不執(zhí)著要做到什么事。
幸運(yùn)的是兩人沒走太遠(yuǎn),秦語釋雖然花了幾日工夫,但終究是找到了。
云悠悠的飄蕩,閑適異常,艷陽藏于云后,默默窺視人間。
顧衷沖到門口,便見一藍(lán)衣女子悠閑的倚在門框上,見到他,還燦然一笑,仿佛極為得意。想到公子這幾日受的苦楚,他頓時怒氣上涌,拔劍便向她刺去。
秦語釋沒有防備,見劍鋒襲來,急急側(cè)身閃避,順手撒了毒藥,顧衷頓時定在原地。秦語釋因躲避不及,雪白的頸項處多了一條血痕。這還是由于顧衷身上有傷,終究動作遲緩了些,否則定是會在秦語釋脖子上開個窟窿。
纖白的手指撫上頸項處的傷口,秦語釋雙目微瞇,不帶一絲感情地看向顧衷,紅唇微啟道:“你,想怎么死?”許多年都不曾受過傷,此次見血讓她難掩心中的暴虐之氣??粗欀裕X海中閃過百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
顧衷卻毫不示弱,雖不能動,仍大罵道:“你這妖女,竟當(dāng)真敢給公子下毒,若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與你拼個你死我活!”
“哦?顧曦晟中毒了?呵,你要與我拼命,怕是不夠格!”秦語釋有些訝于顧曦晟竟然中毒一事,畢竟她的百草丸能抵御大多數(shù)毒物。若是顧衷在傷她之前告知,她還有興趣一看,只是現(xiàn)在……
“姑娘息怒——”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讓顧衷試試自己新煉的毒藥時,顧遲已經(jīng)趕了上來,見顧衷定在一處,急急喊道。
秦語釋轉(zhuǎn)頭看向顧遲,邪邪一笑道:“怎么,又來一個試藥的?”
顧遲快步擋在顧衷身前,拱手道:“不知姑娘可曾聽聞玉幽蓮?”
秦語釋眉頭一挑,也不急著折磨顧衷了,轉(zhuǎn)身飄至大門的石獅上,坐下托腮,饒有趣味地看著顧遲道:“怎么?你要贈我換這顧小哥的命?”
顧遲心中嘆息,還是來晚一步,只是公子終究更為重要,于是他答道:“不,我是希望姑娘能為公子解毒。顧衷,他,冒犯了姑娘,便,交由姑娘處置罷?!闭f完側(cè)移一步,露出了身后的顧衷。
卻不曾想秦語釋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嘲諷道:“呵,顧小哥為了自家公子得罪于我,你想也不想便棄了他,真真是有情有義啊?!?p> 她飄下石獅,只覺得無聊至極,隨手一揮解了顧衷的毒,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姑娘!”顧遲不知自己何言觸怒于秦語釋,但此刻是絕不能放任她離去的,立馬飛身去攔。
“咚——”
秦語釋正想給這不知好歹欲攔自己的顧遲點(diǎn)顏色看看,卻突然被一聲異響所吸引,看向聲源,竟是顧衷面向秦語釋雙膝跪地,緩緩道:“求姑娘放過公子?!闭f完,上半身也俯向地面,頭及地時亦發(fā)出了“咚”的一聲。
秦語釋和顧遲都呆住了,那個跪伏在地的人,背上正不斷有血跡滲出,浸濕了衣裳。顧遲偏過頭,不忍再看,這個跪地的人,用命護(hù)了公子一路,回來又領(lǐng)了鞭刑,剛剛還被自己親口放棄,此刻竟還能不顧自尊,只為給公子求得一線生機(jī),他又有什么錯啊。
秦語釋亦站在原地發(fā)怔,神色莫辨。
“咳咳咳,咳——阿衷,誰讓你跪下了!”突然,顧曦晟被人攙扶著向門口走來。
一語喚醒了正在發(fā)呆的兩人,顧衷也立馬起身去扶顧曦晟,皺眉道:“公子,您的身體……”
“閉嘴!”話還未完,就被顧曦晟厲聲打斷,只見他冷冷的說:“你是我顧曦晟的暗衛(wèi),你對人下跪,丟的是我的臉!”顧衷低頭不敢辯駁。
顧曦晟又轉(zhuǎn)頭對秦語釋說道:“當(dāng)初多謝姑娘相救,此番卻是在下御下不嚴(yán),叨擾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又對顧遲說道:“回來!”
“公子?”顧遲見顧曦晟臉色堅決,偏頭再看一眼秦語釋,一咬牙,回到了顧曦晟身旁。
他生氣了,為什么,只是因為顧衷丟了他的顏面嗎?只是這樣便不用自己給他解毒了?秦語釋從未感到這般迷茫。
“公子!”幾人轉(zhuǎn)身回走,突然那個被簇?fù)碇哪腥送铝艘豢谘?,身形不穩(wěn)便向下倒去。
秦語釋行動先大腦一步地沖到了顧曦晟身旁,直接伸手去探脈象。顧衷見她竟莫名地選擇示意其他暗衛(wèi)不要阻攔。
這一探之下,秦語釋眉頭緊皺,從懷中取出一瓷瓶,倒出了一顆雪白的丹丸欲給顧曦晟服下,顧遲伸手阻攔,她冷冷道:“你若阻我,我立馬便走?!鳖欉t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喂顧曦晟吃下丹丸后,秦語釋站起身來,道:“先把他抬回房間里面?!?p> 房間中,顧曦晟的面色上的黑青色仿佛消散了一些,顧遲顧衷等人都站在旁邊看秦語釋取血,只見她從顧曦晟指尖取了一滴血滴在一個了瓷瓶里,搖了搖便放在一旁等結(jié)果。
顧衷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秦語釋的頸項處的血痕,在那雪白的肌膚上十分突兀,想到是自己所為便不由得出言提醒“秦姑娘,你的脖子?!?p> 秦語釋一怔,竟才發(fā)現(xiàn)脖子處隱隱作痛,于是隨手撕了一節(jié)衣袖里衫撒了點(diǎn)藥粉便纏了上去。纏完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妖艷地一笑,道:“怎么?顧小哥現(xiàn)在知道心疼我了?砍的時候又不輕點(diǎn),可嚇壞人家了~”
顧衷聽不得這故作嬌羞的聲音,耳垂處已經(jīng)開始泛紅,支支吾吾道:“你,你先向公子下毒的?!?p> 秦語釋撇了撇嘴道:“那為何你沒事?我只想毒他?”
“因為,因為……”顧衷的理由有點(diǎn)說不出口,立馬換了話題“可大夫說是慢性毒藥?!?p> “慢性毒藥就一定是我嗎?這么愚蠢的癥狀怎么可能是我的毒?!闭劶白约旱亩舅?,秦語釋充滿傲氣。瞧著時間差不多,她直接嘗了嘗瓶中毒物的味道,然后僵在了原地。
“怎么樣?”顧衷等人有些震驚于她驗毒的方法,但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問道。
“呃,這個,這個好像,好像是我研發(fā)的毒藥?!鼻卣Z釋難得有些支吾。
“你!”顧衷怒視了她一眼,又有些想拔劍。
“不,不是你聽我解釋,這個毒是我研發(fā)的,但不是我下的,藥方我賣出去了?!鼻卣Z釋有些尷尬,剛剛才信誓旦旦地說這毒與她無關(guān),這會兒便被打臉了。
顧遲攔著顧衷,對秦語釋說道:“不管如何,既是姑娘的毒,想必姑娘定有解藥,還請姑娘幫公子解毒?!?p> “這不行?!鼻卣Z釋想都沒想便答道。
“為何?”這下連顧遲都變了臉色。
“因為我當(dāng)初沒做過解藥?!鼻卣Z釋毫不在意地開口說道,“這藥當(dāng)初是我隨意調(diào)配的,因為預(yù)期效果不合我心意,便懶得留著了,正巧有冤大頭想買我的藥方,我就賣了,而且我一向不喜歡制解藥,”
“那你現(xiàn)制需要多久?公子又能撐多久?”顧衷皺眉問道。
“嘖嘖嘖,以往我制的慢性毒,爆發(fā)起來根本沒有你尋解藥的機(jī)會,好在這毒是個半成品,顧曦晟先前在山洞又碰巧吃了我一粒百草丹,這才能多撐了些日子,不過剛剛我喂了他一顆杜茯丹,撐到解完毒是沒有問題了?!鼻卣Z釋看著顧曦晟,面上有些感慨。搖搖頭,她走到屋內(nèi)的書桌旁,提筆便寫,一張長長的藥方頃刻便成。她拎起藥方,甩了兩下吹干,遞給了顧遲道:“先去取這些藥,你們公子這毒起碼有三個月了,具體如何,我還得再思索一番?!?p> “有勞姑娘?!鳖欉t接過藥方,心中暗道三個月,這幕后之人還得查一查,蔓越花是既是賣藥的,應(yīng)該知道賣給了何人,于是他向秦語釋問道:“不知姑娘當(dāng)初把方子賣給了何人?”
秦語釋慵懶地倚在書桌邊,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不記得了,想知道自己去查吧?!?p> 顧遲皺了皺眉,沒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出門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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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賣藥
“有哪里不對呢?”秦語釋看著眼前的方子,總覺得最后會達(dá)不到她想要的成效,“算了,丟了丟了。”正當(dāng)她把方子揉成一團(tuán)欲丟掉的時候,突然想起最近江湖上好像有人想買她的方子,于是她邪魅地一笑,打開方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撰寫了一份。
買方:姑娘這方子是何功效?
秦:特別狠毒的慢性毒
買方:為何沒有解藥
秦傲然道:即是害人之用要何解藥?此藥是我全新研發(fā)的得意之作,保證無人能在發(fā)作前察覺,更無人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能及時救治已經(jīng)毒發(fā)之人。(其實(shí)她只能保證吃了會死人)
買方沉思:好,我買了。
秦微笑,冤大頭真好騙,以后可以多多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