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一張棕色的木桌和四把紅棠色椅子。
燈光在黑暗中形成一道不淺不深的線,真相在話語中不斷來回穿梭,好像浮現(xiàn)海面,又好像深沉海底。
“案發(fā)當天,你在做什么,謝奇老師?!鄙蚺虾托⒆趯γ妫蚺弦越^對理性的口吻問。
“早上去晨跑,跑完步吃了個早餐,就去準備三四節(jié)課的教案。由于不太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就餐,所以等學生吃的差不多了,我才去食堂就餐,這是我多年一個人的老習慣了。吃完飯后又在運動場跑了會步,回到家大概已經(jīng)13:30了。睡了會午覺,醒來后突然覺得化學的教學進度可能與其他班比落后的些許,就聯(lián)系了賈老師,希望能同意我占用一下體育課的時間。然后我一直在家待著,期間和鄰居家的老李下棋,過了好一會我們才反應外面起火了?!?p> 謝奇總給人一種處事不驚的感覺,他說的很坦然,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跡。
“誰能證明你午休的時候在家呢?”小劉用筆點了點桌子。
“這個簡單,我家樓道那邊有攝像頭,可以證明我所說的一切屬實?!敝x奇面無表情答道。
“在那期間,你見過賈老師嗎?”沈畔抬頭看了眼謝奇,右手拿著筆記錄著對話,仔細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
“見過?!?p> “在哪?”
“早上操場運動的時候,正好他們在訓練。”謝奇點了點頭,他剛剛敘述里他忘了說的。
“你對你們班那三位體育生的印象如何呢?”沈畔那如鷹般的眼神,直直審視著謝奇。
“她們?讓我想想。”謝奇在腦海中思索著這三個孩子的形象,像老師給學生做評語那般,他勢必覺得一定要嚴謹,畢竟可能因為說錯一句話,會造成學生的聲譽受損。
“先說說姚爽吧。她給我的感覺很文靜的一個女孩,特別乖巧善良。平時喜歡幫助同學,一個人問兩個人的題目,每晚每夜都往辦公室問老師題目,我想就算她憑文化也能考出很好的成績。但她有體育天賦,我也不好意思向體育老師搶人。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發(fā)生,賈老師原本打算推選她去省短跑隊?!?p> 說完謝奇停頓了一下,環(huán)顧了四周,指了指喉嚨:“聲帶有些受損,職業(yè)病了。能弄杯水來嗎?”
一杯水的功夫,謝奇緊接著講:“夏陽這個同學,她比較有進取心。我想是因為她被人嘲笑皮膚黑和矮子的緣故,自尊心比很多人都強。那時候她和別人還因此打了一架,當然這不是她的錯,是因為那個男生過于討厭。私底下我也開導過她,但我深知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必先了解更深的原因,而且有進取心總體上說是一件好事。李怡的話,性子大大咧咧的,雖然理科的題目會搞得她暈頭轉向,但作文確實寫的好,一手好字也是班里少有的好苗子,來的這一個月以來,班里畫黑板報都是她的作品,還得了獎。”
謝奇站起身來,嚴肅認真:“我和她們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她們也只是一個月前轉入我班的,如果評價有失公允或者對案件的走向起了誤導作用,是我的責任但不是我的本意,在此我先道歉,這是我身為老師的失職?!?p> 謝奇的敘述里,看似有些平淡無奇,但沈畔明白,其實老師已經(jīng)將答案呼之欲出了。但如果事情發(fā)生是這個樣子,那作案時間到底是怎樣安排的,沈畔陷入了深深思索,緊接著李怡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