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巷入口的山洞外,靜立等候的三德等人驀地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造孽??!哪個天殺的!我的孩兒們吶!”
至真師叔怎的了?
就在幾人面面相覷之時,至真和尚一臉惶急地跑了出來,再也不復(fù)方才的懶散模樣,且一出來就聲色俱厲地大喊:“剛才那兩個,那兩個,是誰進去了?”
片刻的沉默后,三德和尚出聲相詢:“師叔,他倆一起進去了?怎的了?”
“兩個一起進去了?”至真和尚氣急敗壞,“怎么能讓他們一起進去!木人巷的規(guī)矩,一次只許一人闖關(guān),你們不清楚嗎?”
“可是…他們不是去闖關(guān)的,是去參觀的啊,師叔。”三德和尚一臉無辜,“我還提醒過你,不要瞎胡整,那位王前輩是位功參造化的高人,你要是惹到他,木人巷怕是會被他拆嘍…”
“哎呀呀…你小子…你小子…你這后半截話怎么不早說!”至真和尚仰天長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已經(jīng)拆了!拆了??!”
“?。俊?p> 眾人盡皆大驚。
……
山腹間,李無涯從一隱秘洞穴中鉆出,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直通山外的羊腸小道。
打通木人巷后,王超因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已到,只能帶著一絲未盡興的幽怨眼神,被玄塔送了回去。
而李無涯沒有紋身的嗜好,并未在那甬道盡頭的銅鼎處烙上“左青龍右白虎”的紋身,之后,他按照盡頭處的提示,開動機關(guān),放下了一座石閘,一經(jīng)走出,便來到了這處隱秘的洞穴。
石閘在他走后,緩緩又被機關(guān)拉了上去。從外觀之,這石閘與山體嚴絲合縫,幾乎看不出絲毫人工的痕跡來,稱得上巧奪天工。
李無涯行走在山道上,心中卻是有些許后悔。
剛才爽是爽了,為了三百辟谷丹,跟著王超那貨瘋了一把,可現(xiàn)在要面對那“雞婆”和尚,以至于至善方丈的,只余他一人。
那木人雕得栩栩如生,跟個真人似的,怕不是雞婆大師的心肝寶貝,如今被我倆弄得那么慘,怕是不能善了啊。
唉,只能讓老王背個鍋,把這因果都擔了吧。
李無涯心中嘆了口氣,邁步向山下走去。
這里偏僻荒蕪,沒有上山的道路,只能先沿著小道下山,再轉(zhuǎn)回上山的大路上。
……
另一邊,等候在洞口的三德和尚等人安撫了雞婆禪師一陣后,驀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師叔,你可給兩人開啟了回轉(zhuǎn)的后門?”
“這…方才一時氣急,出來罵街,卻是忘了…”
“……”
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忽地一哄而散。
“哎哎哎?你們就這么走了?不管師叔了?我家孩兒這事總要有個說法吧?”
至真和尚坐在地上伸手前抓,抓回來三德和尚一個回眸:“師叔,王前輩好似祖師達摩一般的人物,你正眼都沒瞧人家,人家壞你幾塊爛木頭罷了,你還想咋地?”
“達摩祖師?”至真和尚氣笑了,“我又不知他根腳,況且,就算是西天佛祖來了,壞我孩兒,我也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p> “嘿,師叔您硬氣。”三德和尚豎起一根大拇指,“待會您去說道吧,我回院中閉關(guān)了?!?p> 那胖大的身軀方轉(zhuǎn)過去,旋即便又扭回,對著至真和尚正色道:“對了師叔,方才沒來得及告訴您,今天在搬山房里,王前輩可是把那‘大力金剛菩薩’銅像拋起七八米高,又輕松接住的…”
“那又如何?”
至真和尚雙手拍打著地面,聲色俱厲:“他再厲害,就能不講道理,就能如此蠻橫,就能隨意毀人孩兒不成?”
“對對對,師叔您說得對?!比潞蜕芯戳藗€佛禮,轉(zhuǎn)身而去。至于搬山房一應(yīng)人等,卻是早跑了個沒影。
待三德和尚的身影消失后,至真和尚方才垮下了臉,面露凄苦之色:“這天殺的三德,明顯是氣我以前在木人巷中整他,故意隱瞞消息?!?p> “娘嘞!那銅像差不多有萬斤重,拋飛七八米又接住,若三德這小子沒誆我,簡直就是佛經(jīng)中佛陀擲象的神通嘛?!?p> “這等在世羅漢、人間菩薩,我雞婆腦子進水了,才會找人家麻煩…”
“唉,好在至德師兄寬厚好說話,大不了,再麻煩他一下,一起多廢點工夫吧…”
輕風揚起,拍打著至真雞窩一般的頭發(fā),卷起了他心中少有的愁緒。
拿起酒葫蘆猛灌了幾口酒,愁緒漸漸消散了幾分…
“誒,今朝有酒今朝醉,事情明天再說…”
“說不得,今日這般氣憤,明日里醒來就忘了呢……”
……
卻說李無涯回到寺中,發(fā)現(xiàn)雞婆大師并未如所想的那般來興師問罪,腦中已想好的說辭全成了無用功。
不過,王超的消失,卻讓至善禪師念叨了良久。
之后,每隔幾日,至善禪師便要到李無涯住處叨擾一番,打聽王超回返的時日。
實在被催煩了的李無涯,思考良久后,終于打算立刻實施預(yù)定的計劃,帶周仁杰先去福州,再轉(zhuǎn)廣州,打破其原本的命運軌跡,看能否有功德點進項。
至于洪文遠、洪文武兩人,由于年齡太小,帶出去闖江湖風險過大,只能丟給“奶媽子”洪熙官照看。
都是他家親戚,照看也是本分。
臨行前,李無涯將兄弟倆后續(xù)的修行安排與功法寫好交給了洪熙官一份,由洪熙官代為督促修煉。同時,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他將這些一股腦地都交給了洪文遠,由其先強行記住,待日后再行融匯貫通。
待一切安排妥當后,李無涯暫辭至善禪師,言稱與徒弟周仁杰有要事去福州,等事了會來少林接走其余兩名徒弟。
于是,在至善禪師依依不舍的目送中,李無涯與周仁杰一人一騎,在朝陽的擁抱下,打馬向北而去。
路上,李無涯發(fā)現(xiàn)周仁杰面色蒼白,似是有些不舒服,不由開口相詢。
“仁杰,看你臉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師父,我…我害怕…”
“害怕?”
“我…我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這不騎得好好的嘛…”
“不…不是…不是我在騎,是這匹馬他自己跟著你那匹馬在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
天涯孤客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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