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你也幫了我,我們就一筆勾銷兩不相欠?!彼妓髁艘幌掠钟X得不妥,自己還要去蓬山院幫襯著陸予呢,怎可這般臨陣脫逃?便補充道:“不過公子,其實我剛才之所以同你說要去蓬山院繼續(xù)呆著,不只是為了幫你,還是有私心的?!?p> “為了和那個顏之述同處一室?”
“何為同處一室?我可不是什么動輒污人清白的孽障?!彼p哼表示不屑,“我那是光明正大地追求,懂嗎?本姑娘光明、磊落、大方,你該學學我,別什么見了心上人就像個悶葫蘆似的杵著?!?p> “你對他,還真是情根深種。”
“我們彼此彼此。”
公子聞言,自嘲地笑了笑,眉梢不改決絕,只是多了些悵惘。
“怎么,我說得哪里不妥嗎?”落珠皺眉。
“沒有,姑娘多慮了?!币唤z長長的嘆息,不著痕跡地隱藏在他的尾音。他竭力抬頭,明明像是在承受什么誅心之痛,卻不想讓她察覺。
問情為何物,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試問天下幾人,能逃地過一個“情”字。
落珠搖頭。觸及他心傷并非她本意,她剛才的勸諫,不過想讓他拋下凡俗眼光,瀟灑地為自己活一回,誰知卻弄巧成拙。
“好了,你不想說這事我今后便不說,別傷心了,”落珠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心情不好的時候,抬頭看看藍天,就知道這世上有萬般美好,一點小小的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低頭撞入少女可以治愈一切的笑容里,少女眼里竟仿佛盈了半潭秋水,映照著他的感動和情難自持。
“謝謝你……”公子言,后面半句話卻沒有說出口——這世間萬般美好,哪及你笑容一分。
“我應該做的?!鄙倥Φ馈?p> 兩個人都靜默無言。
湛藍廣闊的穹頂之下,他和她靠得是那么近。只可惜,咫尺天涯。
曾經依偎他懷里的柔軟,縱使他再眷戀再憐惜,也回不來了。她心里不再裝著他,他怎忍心強求。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子,無福消受。
“好啦,”少女忽然眼波流轉,執(zhí)手拉他,“看著日上三竿,師傅講經該到了尾聲了,我們去廂房里等著?!?p> “從今往后,顧某聽任姑娘吩咐?!?p> “嗯?你這是什么話?我讓你去廂房候著,你倒是同我置什么氣啊?!?p> “顧某是認真的,”公子灼灼目光盯著眼前人,“姑娘至誠心意,顧某無以為報,唯有這身法術的本事能派上些用場;姑娘以后若有難處,顧某隨叫隨到?!?p> 她怔了怔。
公子神色真摯,確實說得是真心話。
“行,難得你爽快,”她自然地搭上他肩膀,“這樣一來我們就是朋友了,你可別再打什么陷害我的主意啊。”
“姑娘放心?!?p> “好,我放心。”她回眸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