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小巷子就到了城中府前,巷口所見是城主府門前大片的空地,而巷子另一端卻是繁華的街道,偌大的城主府前卻空無一人,朱紅大門敞著。
瞧見這一幕的時候,謝寰的心頭忽然涌上一抹怪異的感覺。
便是這城主府前門人看守,也不至于門扉大敞。
就在這個時候,城主府內(nèi)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緊接著有腳步聲傳來。
“不好啦,不好啦,城主不見啦?!?p> 一位大嬸慌慌張張跑出來,直奔她二人而來,準確的說是直奔周大人而來。
大嬸抓著周子晉,神情滿是慌與害怕。
“城主大人不見了,快救救城主大人?!?p> 謝寰想過,周子晉或許會推開她,或許會后退會避開??伤珱]有,倒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冷靜一些,可有看到是誰抓走城主?”
“是誰,是誰抓走而來城主。。。”大嬸聞言努力思索著,可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必驚慌,到底是誰,劫走了你們的城主大人?!?p> “我們的城主大人?!?p> 那嬸子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你是誰?”
那嬸子忽然后退一步,一臉驚惶的望著周子晉。
這位嬸子怕是已然嚇得六神無主了,看來應(yīng)該是問不出什么了。
謝寰微微轉(zhuǎn)過,碰巧與那周子晉看過的眼神對上。
“快,快去找人救城主大人。”
那位嬸子忽然跑開,奔向了巷子另一端的街道。
這一次,謝寰再不曾看見那人臉上的笑。想來,這次城主消失的事情應(yīng)當不是那么簡單。
“先進去看看吧?!?p> 然而二人剛走幾步,里面卻傳來打斗聲,似乎有什么東西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謝寰下意識停住,抬頭望著忽然從屋頂竄出來的兩道人影。
周子晉會武功,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的,卻并未停下腳步。
不僅如此,早在那兩個人躍上屋頂?shù)乃查g,周子晉就看看清了那兩人的身份。
“說,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綁架城主?!弊D巷L(fēng)揮著劍,每一劍都用盡全力。
這個時候城主被擄走,又該如何安置城外的流民,若是援軍到來,若是。。。
該死!方才那個人也穿了一身夜行衣,眼前這個人定是與他是一伙。
“無可奉告?!焙谝氯艘е?,似乎忍無可忍。
他便是先前被周子晉派來查探素凝下落的寧倉。
方才過來的時候,便可瞧見眼前這個人從城主府走了出來。寧倉看出來此人武功不低,怕太過靠近被那人發(fā)現(xiàn)。帶他走遠這才靠近城主府,然而有道身影先他一步進入了城主府。
寧倉跟了進去,卻不知為何跟丟了那人的聲音,倒是看見一個女子。
她面前的那個大嬸喚她城主,并且不斷懇求城主大人莫要將那些流民放進城來。
寧倉在屋頂潛伏了片刻,待到那位大嬸離開。本想跟著這個城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曾想還沒查探到什么秘密。那城主就在她的眼皮之下被人劫走了。
寧倉正想追上去,卻被這個突然折返的祝南風(fēng)盯上,這才放走了劫走城主的人,甚至不曾來得及發(fā)發(fā)信號讓他們追上去。
“混蛋,你們到底對城主有什么企圖。這個時候劫走她只會害了整個臨安城的人?!?p> “我說過,我不認識剛才那個人,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跟丟。”
二人還在對招,你來我往十分激烈,許久也未有停手的意思。
“休要騙我,你們究竟有什么企圖,老實交代我便饒你一命。”
“我說過,公主不是我擄走的。”
“少廢話,快把公主交出來。”
就在二人打得昏天黑的時候,寧倉一個轉(zhuǎn)身,隨即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瞳孔猛地收縮。
因他分神,祝南風(fēng)這才傷了他。
祝南風(fēng)心中一驚,他與此人打斗良久始終不分上下,發(fā)覺他此刻神情有些異常。
叫祝南風(fēng)自己也很奇怪的是,他并沒有乘勝追擊,反倒迅速后退幾步,二人之間拉開了距離。側(cè)眸望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周大人不知何時竟也到了這里。
“你們在做什么?”
祝南風(fēng)敏銳的察覺到周子晉似乎心情不佳,正欲躍下屋頂同那位大人解釋,旁邊這位便是劫走城主那人的同伙。
不曾想寧倉比他更快一步,眨眼間便到了那二人面前跪了下去。
等等,除了周子晉,還有一個人是。。。
待祝南風(fēng)看清那個人的面容時,只覺得胸腔里的那顆心臟沉穩(wěn)的跳著,一下接著一下,若擂鼓一般在耳邊回響。
“方才那人劫走了城主,寧倉正欲追上去卻被意外被此人攔下了?!?p> 此時的祝南風(fēng)也縱身跳下了屋子,然而他并未察覺周子晉此時冷冰冷的眼神,卻直勾勾盯著他身邊的人兒瞧著。
方才在院子里的時候,站在周大人身邊應(yīng)該也是公主,只是方才他太過著急,這才不曾看清公主的面容。
此刻才將公主認出,祝南風(fēng)心中頗感遺憾。
他看得出神,因而錯過周子晉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
跪在地上的寧倉悄悄打量著此人的神情。
若說先前他尚且存著那么一分不確定,那么此刻他便可以肯定,眼前這位就是他們的主子。
主子往常都是這般,神情陰鷙,或許有人會說梁國大皇子在人前是那般的溫暖和藹,可在他們這些藏身與暗處的死侍面前,永遠都是這幅神情,冷若千年寒冰。
許久,周子晉才將目光從祝南風(fēng)身上收了回來。
“也就是說,你們什么也沒有查到?!?p> 語氣陰鷙,謝寰望著那人高大的背影,忽然覺得面前這個人是那般的陌生。
周子晉正側(cè)身對著她,在他臉上的是全然不同的神情,陰鷙冷冽,那雙眼睛,仿佛會殺人一般。
為何,為何平日里冷冰冰的人竟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們主子若是知道你這般玩忽職守,該要怎么罰你呢?”
“辦事不利,自領(lǐng)二十鞭。”
周子晉瞇著眼睛笑了出來??蛇@笑比不笑的時候還要嚇人。
“若我是你們主子,我定會罰你們四十鞭,你猜猜是為何?”
“寧倉不知?!?p> “若我是你們主子,除了辦事不利的二十鞭之外,還會懲治你們不敬重主子的罪名。如今主子不再身邊,就不遵循命令,率性二位,當然該罰?!?p> “周大人說得對,寧倉這就下去領(lǐng)四十遍?!?p> “不如先欠著吧,那個綁走城主讓你背了黑鍋的人還沒抓住呢?”寧倉正要走,又被周子晉喊住。
“是,寧倉這就派兄弟們?nèi)フ摇!?p> 祝南風(fēng)本該察覺到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可他此刻滿心只有公主。
唯有謝寰看著二人之間的互動,越發(fā)肯定先前的猜想。
而就在此時周子晉忽然回了頭來,神情冷若寒霜。
若他真的是梁國大皇子?想到此處,謝寰不由得后退一步。
“怎么,這就怕我了?周某人不過是眼神兇狠了些,尚不曾對公主做些什么。公主為何要這般怕我?”
不知道為何,謝寰覺得周子晉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至于是因為寧倉不曾追上綁架城主的人,還是僅因為謝寰怕他,又或是兩者都有,只怕除了周子晉本人之外,誰也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