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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唇丹

020 你是不是瘋了

小唇丹 欲妝 2037 2020-09-03 22:21:17

  長青性子急,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季綰隨口敷衍過去。

  齊嘉那句“為何不留在南王府做南王妃”,在季綰耳邊久久不散。

  是啊,在他們心里,定然是覺得,一個伯府庶女能做王妃,恐怕是前世修來的福報吧!

  可他們都不知道,那張溫文爾雅,俊朗風趣的皮囊下,是多么丑陋的內(nèi)里。

  要說起來,這么多年的不公,她也未曾痛恨過嫡母,可面對南王,這個她曾僥幸以為是她逃出生天唯一通途的男人,她曾經(jīng)的丈夫,那一次次的侮辱…才是她每每夢回最痛苦的記憶。

  說她不記仇嗎?那倒也不是,倘使她有強大的父兄撐腰,她就是拼命也要還回去的。

  可她沒有,多年來的妥協(xié)和忍讓,早讓她成了敢怒不敢言的人,說起來,似乎還有些懦弱。

  好像比起報仇,她更想開始新生活,遠離那些不好的,在不公中謀求一方容身之地,似乎就足夠了。

  何不食肉糜?

  齊嘉細細咀嚼著蝦仁兒,心情復(fù)雜。

  她說這話,想是覺得他衣食無憂,便天真的以為別人也同樣,所以……她是想說,她在南王府過的并不好。

  @@@

  “幫我個忙?”

  公子白色鞋面上繡著金色的祥云,季綰仰頭,齊嘉的背著光朝她走過來。

  “識字嗎?”

  季綰白皙的面頰上浮出一抹紅暈,“識得幾個,不太多?!?p>  “夠了。”

  齊嘉轉(zhuǎn)身回走,季綰跟上。

  “幫我謄抄一些藥方,你若是有不認識的,就問我。”

  季綰看著臨窗的案幾上,略有些凌亂的醫(yī)術(shù)和散落泛黃的紙頁,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

  不過齊嘉也沒有解釋,他指了一方筆墨道:“這幾本書年久發(fā)霉了,趁現(xiàn)在還能看清,得重新謄抄一遍?!?p>  季綰是識字的,在田莊跟著師傅學廚時,師傅教她的,可師傅說他的字和別人不一樣,讓她對外稱自己不會寫字。

  齊嘉見她手抖的厲害,自然的靠了過來,輕輕抓住她顫抖的手臂,“別怕,多寫幾個字就熟了,女孩子,還是要會些詩詞的,終年握著鍋鏟算怎么回事?!?p>  她抬眸望著齊嘉的側(cè)臉,手顫抖的越發(fā)厲害,握著她手臂的那雙大掌卻愈發(fā)緊了。

  “殷遲回來之前,在我府上,她們會尊重你的?!?p>  他在同情自己?

  季綰如被針扎,手猛地縮了回來,上好的羊毫“啪”的一聲落在案幾上,墨漬暈開,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譏諷。

  她的手剛掙脫,那雙溫熱的大掌忽然再次攥緊她,“季綰!”

  自己的名字似乎很扎人,這樣被人念出口,這樣的情形下,有什么在她心口猛地一鉆,她無法控制的捂住耳朵,害怕的縮在地上,痛苦的記憶浮現(xiàn)腦?!?p>  “季綰,你知道嗎,你爹娘把你當個玩意兒一樣送給本王,就是為了讓他們自己得到潑天富貴,你最好把我伺候好了,否則我讓你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季綰,動起來,怕什么,她們都和你一樣,是伺候本王的,大聲說,舒服嗎?”

  “啊——!!”

  季綰閉著眼,魔怔了般垂下頭,像個蜷縮的刺猬,雙目赤紅,情狀駭人!

  看著猶如困獸般的季綰,齊嘉忽然間心口猛地縮了縮,他緩緩蹲下身,伸手輕輕覆在烏黑發(fā)絲上。

  正此時,院子外響起一陣喧嘩,齊嘉的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就響起月笙急促的稟話聲:“公子,殷家十六爺突然來了田莊。”

  齊嘉驚愕!

  洛水距趙千里,殷遲離開沒有一個月,怎么可能這么快回來?

  門外火光映天,齊嘉看了眼地上毫無反應(yīng)的季綰,抬腳出了門。

  門外舉著火把的隊伍延綿至少幾百米遠,半個田莊都被火把照亮。

  殷遲一身玄色披風,面色冷峻的站在院子里,看見好友出來,這才神色微緩。

  “你這風急火燎的,半夜擾民,所為何事???”

  別告訴他,殷遲只是單純的來接人。

  即便真是心上人,這般晚了,何事不能等到明日再來。

  “她人呢?”

  殷遲捂著胸口,劍眉微蹙。

  這是……齊嘉不由多看了他兩眼,“你這是怎么了,受了傷?”

  受傷?殷遲輕笑兩聲。

  他似乎低估了云陽伯府九姑娘的厲害了。

  此次回去,洛水鏡里,他才知道,那些夢竟然都是真的,他真真切切的經(jīng)歷過,而她,也的確是他要找的人。

  他要帶她回去問清楚,為什么她要騙他,為什么她要答應(yīng)做那把利劍,直直刺向他胸膛的利劍!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季綰站在門口。

  @@@

  “她死了,她死了,因為你,她被當做不貞之人,掛在了城墻上,都是因為你!”

  夢里女人的歇斯底里,一幕幕回放。

  趙國破國那日,他沖破層層部署,一箭射殺南王……他為了給她報仇,可真相卻是,她把他出賣了,就為了引他來,引他入陷阱,就為了她的丫鬟……

  如果真是一場夢就好了。

  來的路上,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很多種場景,很多種說辭,可現(xiàn)在,她就站在面前,他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也說不出一句話。

  殷遲沉沉的閉眼,胸膛深深起伏。

  他還是忍不住質(zhì)問出口:“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好了,想好了接近我,想好了……”

  季綰肩頭仿佛被鉗子夾住,疼的她幾乎落淚,男人的憤怒如火一般,可她絲毫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

  “殷遲!你是不是瘋了!”

  侍衛(wèi)長隨都不敢碰殷家尊貴的十六爺,只有齊嘉上前一把推開他,擋在了季綰身前。

  “你到底在說什么,你沒看見她被你嚇壞了嗎?”

  平日里溫潤如玉的面龐上,浮出隱隱怒氣,院子里的人見狀皆是訝然不已。

  殷遲此時腦子發(fā)昏,看見齊嘉擋在如小羊羔一般的季綰身前,那股子怒氣越發(fā)上涌,上前一把揮拳……

  “她嚇不嚇壞關(guān)你什么事,她就是死了,也是殷家的人!”

  齊嘉吃疼,抬手還擊。

  兩個人扭作一團,兩個美男子像孩子似的,誰也不讓誰,撲打在一起的樣子,叫人又好笑又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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