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流,男,二十八歲,國內(nèi)某高校畢業(yè)。
走出校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發(fā)誓,一定要混個出人頭地,否則沒法兒面對當(dāng)年所受的苦。
等到他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八,終于他可以直面當(dāng)年的苦了,并不是他成功了,而是年齡大了,臉皮自然就厚了!
站在十字街頭,失業(yè)的段水流高舉雙手,哀怨的大吼了一聲:“蒼天吶!為什么我們這種博學(xué)之人,就不能混個出人頭地?”
突如其來的喝聲把周圍的人都震住了,尤其是幾個路過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夸獎?wù)f道:“真是有病!”
“哎喲我這暴脾氣!”挨罵聲入耳,段水流頓時臉色鐵青的靠近幾個老太太。
剛想還嘴罵兩句,卻聽見老太太們捂著心臟說道:“小伙子,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別怪大娘們躺地上了??!瞧你穿的這身貨色,估計也賠不起!”
“喲!各位大娘,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趕緊向社會老人低頭,這哪是段水流能惹得起的。
緊接著段水流眼角瞄到了十字路口的綠燈,一溜煙的就跑了!
幾個路口過后,段水流蹲在街道上歇口氣,心里感嘆剛才幸好跑得快,要是跑得慢,今天不得拿個一兩萬才脫得了身么。
所以?。∪钦l都不能惹老人家,他們當(dāng)初年輕的時候,也是很厲害的人物,現(xiàn)在變老了只會更厲害。
“咚!”
突然!
身后傳來了一下輕微的撞擊,憑感覺,應(yīng)該是個小推車一類的東西。
但是段水流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臉著地的癱在地上,他也想穩(wěn)住身形,可惜就是穩(wěn)不住,到最后他都沒想通,咋搞的像是被車撞了一樣。
一瞬間,身后中年婦女的話就到了:“喲!好不要臉!一個年輕小伙子,被嬰兒車輕輕撞一下,竟然想碰瓷兒!”
“大姐,我碰瓷兒也得有點眼力價吧!誰找嬰兒車碰瓷兒?”可惜這些只是段水流的心里話,他這會兒躺在地上想爬起來也使不上力氣,就連話都說不出來,腦子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喲呵!小伙子,起來吧!大家都看著呢,這路口還有監(jiān)控!別給臉不要臉啊,小心大姐我踹你!”推著嬰兒車的大姐一臉嫌棄的說道。
“大姐,我也想起來,但是動不了啊!”心里的苦也沒法兒說出口,周圍人指指點點,耳邊聽到一口一個不要臉的罵著段水流,可惜臉著地大家也看不見他哀求的眼睛。
“啊呸!”瞧著打死都不起來的段水流,大姐啐了一口,推著嬰兒車走了。
這下子段水流絕望了,本想著過一會兒身體就能恢復(fù),畢竟他是年輕人,六味天黃丸什么的也沒少吃,身體倍兒棒。
結(jié)果完犢子了,眼睛越來越模糊,一兩分鐘之后,眼睛啥玩意兒也看不見了,徹底不省人事了。
……
“噹噹噹噹!”
“噹噹噹噹噹!”
“咚咚咚!”
“哐當(dāng)!哐當(dāng)!”
段水流是被一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的。
醒來的他發(fā)現(xiàn)沒對勁兒,耳畔傳來陣陣凄厲的哭聲,而且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還挺黑的。
是眼睛出了問題么?心里不住的想到暈倒前的一幕,眼睛越來越模糊,最后變黑了!
不會瞎了吧?被嬰兒車撞一下有這么嚴(yán)重?
不過他也沒多想,應(yīng)該是被人救了,估計眼睛纏著紗布呢,所以看不見。
聽著外面哭的女子聲音很陌生,絕對不是自己母親的,估計是嬰兒車大姐的。
“呵!現(xiàn)在知道撞我那一下沒碰瓷兒了吧!后悔,后悔有屁用!”
心里冷笑了一聲,段水流恨不得指著對方的鼻子說:“我!段水流!沒碰瓷兒!打錢!醫(yī)藥費!”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段水流平日雖然有點蔫兒壞、有點不正經(jīng),但三觀還是比較正的,畢竟這社會紛繁復(fù)雜,總得有點人維持正常吧。
想通了的他,正準(zhǔn)備起身,告訴醫(yī)生和哭泣的大姐,他段水流醒過來了!
“咚!”
腦袋狠狠撞在了頂上,那疼的呀!簡直是抓心撓肺、撕心裂肺、沒心沒肺的!
試想你要是一起床,離你腦門二十厘米左右有一塊硬東西,你撞上去有多疼,段水流就有多疼!
“??!”
慘叫聲在四周回蕩,腦門上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將近兩分鐘左右,段水流才恢復(fù)過來,疼痛的眼淚已經(jīng)沾滿了臉頰,那感覺真叫一個淚流滿面。
這時候哭聲、敲鑼打鼓聲都沒了,現(xiàn)在可稱得上是落針可聞。
輕輕摸了摸頂上的東西,像一塊木板子,但又比木板子厚,試著推了推,段水流發(fā)現(xiàn)還有點重!
緊跟著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對,身子好像處于一個比較密閉的空間,四周都有這種厚重的木板子,把他夾在了中間。
這到底是個啥玩意兒?醫(yī)院現(xiàn)在都有隔間兒床位了?
贊嘆了一句科技日新月異,段水流伸出雙腿,猛蹬頂上的木板,希望護士和醫(yī)生能夠看見。
“咦!”原本嚴(yán)絲合縫的地方出現(xiàn)了空隙,一瞬間外面有光亮照了進來。
許久沒見到光芒的他,趕緊用手捂著眼睛,那刺痛感可是能致盲的,他不想真成了瞎子。
頓了幾秒鐘之后,段水流反應(yīng)了過來,好像自己眼睛也沒出事兒,根本沒蒙紗布,難道說這里不是醫(yī)院?那這是哪里?
想了一下沒整明白,段水流也不管了,幾腳將頂上的木板踹上了天!
“砰!”
木板落地的聲音傳開,所有人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呼~終于打開了!這到底是啥地方吶?”揉了揉酸疼的大腿,段水流站起了身。
白色、素縞、挽聯(lián)、花圈,整個房間里面布置的就跟靈堂一毛一樣。
眼神一轉(zhuǎn),段水流瞧見一堆陌生人面露驚恐,死死的盯著他,就像看到鬼一樣。
嗯?干嘛都這么盯著?要不要打個招呼呢!
想了半天,段水流覺得還是打個招呼吧!
高高舉起右手,面帶微笑,對著所有人揮了揮手:“嗨!”
“娘!他把自己的棺材板兒踢飛了!”突然,一名幾歲大的孩子指著段水流說道。
棺材板兒?自己的?踢飛了?
靈魂三連問,段水流臉色一變,趕緊低頭看了看,隨即瞳孔猛地張大,怔怔的抬起頭指著自己鼻子問道:“我是不是詐尸了?”
“好像是!”一堆人不約而同的答道。
“那你們干嘛還不跑?”段水流懵了,下意識的答了一句。
“哦!對耶!”所有人點點頭,一轉(zhuǎn)身,發(fā)懵的往外走動。
沒隔多久,也不知道誰吼了一句:“鬼?。∨?!”
原本慢悠悠走路的眾人,想起了什么,提起褲子就跑,那場面、那動作,簡直個個兒都是短跑冠軍。
一眨眼,靈堂只剩下了站在棺材里凌亂的段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