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當空,它漸漸從烏云中探出身子,為天下展現(xiàn)一幕晴空萬里,戰(zhàn)肆澤抬頭看看正頂?shù)淖迫铡?p> “快要響午了,我是不是能留下吃頓午飯?。俊睉?zhàn)肆澤眼神亮亮得看向閔至痕。
閔至痕微微偏頭:“將軍府是不夠戰(zhàn)少爺吃喝,還是不好吃?”
戰(zhàn)肆澤微愣,她沒想到閔至痕會打趣她,她驚喜得忘了回話,閔至痕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言語有失,他連忙改口。
閔至痕語氣平淡:“是我說錯話了,還請戰(zhàn)少爺,莫要怪罪?!?p> 戰(zhàn)肆澤笑容一僵,她走進閔至痕的圈子里:“你怎么會說錯話?你的話永遠是對的,錯的也對!再者,將軍府的伙食,確實沒有你這的好吃?!?p> 閔至痕看著離他很近的戰(zhàn)肆澤,微微不適的拉開距離,聽到她無厘頭的偏見:“戰(zhàn)少爺這般想法,著實符合你的名號?!?p> 戰(zhàn)肆澤只覺得她兇神的名號,能被閔至痕說一輩子,她樂的愿意:“作甚叫得這樣生疏?我都喚你阿痕了,你也叫我阿澤,或者跟我母親一般,喚我澤兒~”
閔至痕抖了一個激靈,看著表情嬌柔的戰(zhàn)肆澤,他張張嘴不說話了,戰(zhàn)肆澤看著表情豐富的閔至痕,直覺得這樣很好,她看著跟在閔至痕身后的初然。
戰(zhàn)肆澤揮揮手攔在初然面前:“你去將軍府傳個話,我晌午不回去了?!?p> 初然瞪著眼看著高他好些的戰(zhàn)肆澤,咽了一口水目光朝閔至痕求救,閔至痕轉過身:“你倒是會使喚人?!?p> 戰(zhàn)肆澤蹭過去:“嘿嘿,早晚一家,何必分那么清,這,我也是早些適應適應~”
閔至痕瞥了他一眼,對初然點點頭,初然行了一禮,又跑了出去,戰(zhàn)肆澤如愿以償?shù)昧粝鲁燥?,她開心得背著手大步跟上閔至痕,像極了一只高傲、奪食成功的肆藍鳥。(參照藍孔雀和蜜獾的結合)
閔至痕不留痕跡得看她一眼,慢慢壓下上揚的嘴角,一直觀察閔至痕的戰(zhàn)肆澤,露出真心的笑意,二人就這樣并排走著,清風拂過,卷起一片落花。
片刻后。。。
戰(zhàn)肆澤看著經不住歲月佝僂了身子,一雙眼卻還是明目的老太師,她恭敬得行了一個重禮,閔至痕看著異常正式的戰(zhàn)肆澤,眼眸閃爍,他上前扶起老太師:“爺爺,他就是……”
“我知道‘他’是誰!”閔老太師打斷閔至痕的話,看向彎腰的戰(zhàn)肆澤:“哼,嘴上說著不會行禮,戰(zhàn)千燁,你不還是低頭彎腰了?”
戰(zhàn)肆澤就著彎腰,抬起驚訝的臉,看向一直哼哼的老太師,“回老太師,戰(zhàn)……乃肆澤家父?!?p> 聞言,老太師瞇起眼,身體微微前傾:“嗯?笑話,我還分不清你和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嗎?”
戰(zhàn)肆澤頭一次吃癟,她看著表面無恙,實則腦子已經成混沌的老太師,她直起身走上去:“您仔細看我,我那便宜父親,哪有我可人,哪有我俊俏?”
閔至痕嘴角抽搐,不想搭理她的無恥,老太師竟當真上下掃看:“臉皮還是一樣厚,不過,你這確實臉嫩了點?!?p> 戰(zhàn)肆澤坐在老太師身旁,好脾氣得再次解釋:“我叫戰(zhàn)肆澤。”
閔老太師胡子一吹,手里的拐杖錘著地面:“胡說,你是不是欺負我老糊涂?你明明是戰(zhàn)千燁!”
戰(zhàn)肆澤笑臉僵硬,她伸出手壓壓空氣,試圖緩緩老太師的氣憤:“我,其實吧,戰(zhàn)千燁是我哥?!?p> 閔至痕看著膽大、滿口胡言的戰(zhàn)肆澤,閔老太師也安靜了,戰(zhàn)肆澤見效果異常好,她繼續(xù)道:“您也說了,我臉嫩啊~”
閔老太師竟然微微點頭:“可我怎未聽說,戰(zhàn)昊天那老不死的,還有另一個兒子???”
戰(zhàn)肆澤聽著老太師這般說自己爺爺,為了幸福,她就沒有反駁,“因為啊,不能讓皇上知道?!?p> 閔老太師一拍大腿,四顧看看,也壓低聲音:“是呢!老皇上一直對你們家存有心結,是了是了?!?p> 閔至痕看著和戰(zhàn)肆澤聊得甚歡的爺爺,輕嘆了一氣,聞言,倒是戰(zhàn)肆澤差點忍不住笑,她表情嚴肅打算趁熱打鐵:“我今日來是有一件大事?!?p> 閔老太師看著戰(zhàn)肆澤,也嚴肅起來:“你說?!?p> 戰(zhàn)肆澤小心翼翼看了眼閔至痕,才看向老太爺,語氣誠懇道:“我愿與阿痕共結連理,共度余生,還望您能應允,阿痕最是看中……”
“等等?!遍h老太師捏起胡子:“阿痕是誰?”
戰(zhàn)肆澤在思考,莫不是還要編,就聽老太師繼續(xù)道:“我倒有個未出世的孫兒,我為他取的名字里,倒是有一個痕字,取自雁過留痕,不求他如何扶搖直上,只愿他活此一世,活的有意義,過的很安康?!?p> 閔至痕看著老太師花白的頭發(fā),眼眸有些酸澀,戰(zhàn)肆澤倒是沉默一瞬,她想到前一世,她就有些難以啟齒,再難開口。
閔至痕見狀,“爺爺,我就是至痕?!?p> 老太師扭過頭,看向俯下身的閔至痕:“是嗎?可是,你怎么長那么大了?”
戰(zhàn)肆澤深吸一口氣,揮去傷感:“老太師,人啊,都是一眨眼就長大了,其實我口中的阿痕,就是您的孫兒,閔至痕?!?p> 閔老太師扭過臉看向戰(zhàn)肆澤:“你說你要共度一生的是至痕?”
戰(zhàn)肆澤看著他表情嚴肅,有些心顫著但還是堅定語氣:“是!”
閔老太師看著戰(zhàn)肆澤的眼,幾息后,在戰(zhàn)肆澤以為他不同意或同意時,老太師道:“不行!至痕已經與戰(zhàn)千燁兒子定下了親!你不行!”
戰(zhàn)千燁的兒子戰(zhàn)肆澤無奈了,她有些想笑笑不出,“我,我……”
見狀,閔至痕倒是笑出了聲,他開懷的笑聲,在僅余幾人的院內,響亮極了,戰(zhàn)肆澤驚喜得看向笑出淚的閔至痕,覺得她再怎么吃癟,也不及他這一笑。
于是,戰(zhàn)肆澤也跟著笑起來,閔老太師眼睛一瞇,他坐在搖椅上指揮戰(zhàn)肆澤:“快要吃午飯了,你去廚房看看?!?p> 戰(zhàn)肆澤一愣,然后立馬起身笑道:“好的,您稍等片刻,我去給你們露一手巧的?!?p> 說罷,戰(zhàn)肆澤就風風火火跑了出去,找個丫鬟便去了廚房,閔至痕看向戰(zhàn)肆澤的背影消失在院內,才坐了下去:“爺爺,您為何這般逗‘他’?”
在戰(zhàn)肆澤看來,混沌不清的閔老太師搖晃著拿起紫檀壺:“我若不試試‘他’,怎知‘他’是良人?”
閔至痕為老太師拿起被子,接過紫檀壺為他倒了一杯茶水:“爺爺深謀遠慮?!?p> 閔老太師接過茶杯,搖頭嘆氣:“不,我若遠慮,也不會讓你父親這樣作踐你母親,也不會讓你早早沒了母親,當初,我本想為你擇一嘉事,也沒曾想,你與‘他’竟都是男兒身?!?p> 閔至痕抬起手安撫老太師,同時說道:“我覺得這樣也好,父親他,本就不會讓我繼承家業(yè),看我娶妻生子,‘他’?似乎也不錯。”
閔老太師想起他那不成器的兒子,看著乖巧的閔至痕,止不住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