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隆甘卷了支煙,吸了兩口,眼神有點迷離,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
他原本不抽煙。
干盜門這一行禁止吸煙,一是明火在夜間容易暴露,二是煙蒂留下線索,容易被追蹤。但是最近二十年來,為了止痛,他養(yǎng)成了抽煙的習(xí)慣。
符隆甘狠狠吸了幾口,掐滅煙頭,繼續(xù)說道:
“當(dāng)時我聽說玉竹現(xiàn)世,和幾個兄弟一說,我們一合計,就計劃去取來玉竹。那時候我們正值知天命的年歲,體力未衰,技藝正是爐火純青的時候。我們打聽到,玉竹在一個苗寨子里,就動身了。
“到了那里,我二哥喬裝成路過的買賣人,先去踩點。得知玉竹在他們族長那里。幾天前他們那里正搞開發(fā),挖出來夜郎國后人聚集的一個遺址,發(fā)現(xiàn)了玉竹,還有很多玉器。開發(fā)商本想占為己有,但是苗寨人多,又在他們的地界,開發(fā)商忌憚當(dāng)?shù)孛耧L(fēng)彪悍,所以未能得逞。
“二哥探查好,我們制定了詳細計劃。半夜1點到3點之間人們睡眠最深,不易驚醒。當(dāng)夜丑時,我們悄悄潛入族長家中,取得玉竹。將要離開村寨時,在村口路上,卻遇到鬼打墻,死活走不出去。眼看著離村口不過二百米的地方橫著一條公路,在月光下甚至發(fā)著光,我們怎么也跑不過去……”
“鬼打墻?”袁賀明有些好奇,問道。
“什么鬼打墻!其實是陣法,苗人在入夜前在村口布下了陣。進去了,就好似籠中鳥,很難逃脫?!狈「暑D了頓,繼續(xù)說下去,“當(dāng)時我以為是鬼打墻,我們幾個咬破中指尖出血,血滴甩在地上,還是出不去。
“后來,我們掘地挖洞,想既然地上跑不出去,那就地下走吧。雖然我們會點輕功,可是也沒有借力的地方,想飛也起不來,就只好往下走。結(jié)果掘到地下半米的地方,再也掘不動了?!?p> “啊!那怎么辦?”符靈聽著到這里,面露焦急之色。
符隆甘又點燃了支煙,繼續(xù)說道:“整個空間被封住了,想跑沒有那么容易。眼看著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村里有了雞叫,我們也折騰累了,就靠坐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后來村里早起的苗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喊起其他村民,把我們圍了。就他們喊的一瞬間,感覺周圍壓力驟然減少,我知道陣已經(jīng)解封了,哥幾個一起往外沖。”
“沖出去了吧?”袁賀明問道。
“我們被困在這里一晚,又累又氣,往外跑的時候身上帶著勁力,撞傷了幾個人,咯噔咯噔骨頭悶響好幾下……”
袁賀明曉得,這是把人撞骨折了,咯噔悶響他也經(jīng)歷過,還好幾次,搶救病人做心肺復(fù)蘇時按斷肋骨是經(jīng)常的事情。
我們沖開人群,拼命跑,跑了將近10里地,跑進一片竹林中,才停下喘口氣。剛休息了沒幾分鐘,只聽得竹林中沙沙作響,竹葉紛紛落地。上空有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傷了人還想跑?’這聲音聽了,讓人渾身酥軟。聲音中透著妖媚之氣,銷魂蝕骨。
“像我們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什么沒見過?可是這聲音還是能擾亂心智,可見有多么可怕!”說到這里,符隆甘夾煙的手抖了抖,煙灰落地。
“這可能是媚術(shù),我以前和這類人交過手。媚術(shù)不只是體態(tài)惑人,神色形態(tài)言語氣味都可以。”藍潛溟說道。
“不錯?!狈「庶c點頭,接著往下說,“那女的落地后,我們才發(fā)現(xiàn),是個少女模樣,苗疆人打扮,美艷不可方物??植赖氖?,從樹下落地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知道,遇到了勁敵。哥幾個掏出兵器,想與她拼殺。
“我們幾人中,大哥拳腳功夫最厲害。縱身向前,擊打苗女面部。苗女身法詭異,也不見她怎么動作,就站在了大哥的身后。大哥撲空,勁力未減,差點跌倒。回身踢她,也沒有踢中。被她在腳背點了一下,大哥就趴在地上不動了。”說道這里,符隆甘仍心有余悸,接著講述當(dāng)時的情景。
苗疆人稱武術(shù)技擊之法為勾動,苗疆除了巫術(shù)外,還傳承著民族的技擊之術(shù)。比較出名的如蚩鉗手,以按穴打點為主要特點。相傳為蚩尤所傳,被擊打穴位之人如被鉗制動彈不得,故名蚩鉗手。符隆甘的大哥就是被點中腳背的穴位,氣血運行受阻,不能動彈。
在傳統(tǒng)醫(yī)學(xué)概念里,經(jīng)絡(luò)穴位是氣血匯集之地,經(jīng)氣最盛,既可以受邪,同樣也能治療疾病。當(dāng)人在練功狀態(tài)時,某些經(jīng)絡(luò)穴位會有特殊的反應(yīng),酸麻脹重感。天道不獨秘,沒想到少數(shù)民族傳承的技擊術(shù)中也有擊打穴位的功夫。
當(dāng)時符隆甘背著玉竹,不便出手。苗女一把向符隆甘面部抓去,符隆甘一抖衣袖,手中多了個峨眉刺,忽然刺向苗女手腕。
眼看就要刺中她,苗女手腕靈動,手腕竟然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變換,躲過了峨眉刺的暗襲。
符隆甘的二哥和四弟一齊出手,老二扔出袖箭,扔出去有嘶嘶的破空聲音,直奔苗女面門。
苗女眼睛也不眨,左手隨意揮灑,袖箭跌落在地。
看著老二失手,老四趁著苗女左手抬起瞬間,視線受阻,俯身貼地滑行過去,用短劍從下往上刺過去,想把苗女頭顱刺穿。
此時兄弟幾人只想著能夠脫身,眼看老大被拍了一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也不想著歹毒手法對付女子合適不合適了,此時用的都是必殺技。
苗女身形微晃,老四的短劍在苗女的耳邊滑過,失手!
苗女面不改色,猛地抓住老四手腕。老四一時間半邊身子麻木無力,動彈不得。苗女扣住老四手腕脈門抖了抖,像抖被單那樣,老四瞬間委頓在地。
苗女冷冷“哼”了一聲,嗔道:“沒多大本事,卻想著盜人錢財、害人性命。我今天就收拾了你們!”一步一步向符隆甘走去。
符隆甘見兄弟們難以力敵,念動咒語,用御物之術(shù),地面的落葉紛紛漂浮在符隆甘的身前。符隆甘一揮手,竹葉一起攻向苗女。
竹葉雖輕,但葉緣銳利,倘若速度足夠,一樣能夠殺人。
可是竹葉在苗女面前約一尺左右的地方,好像遇到什么障礙物,紛紛跌落。
苗女道:“斗法?好吧,你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