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萌新總裁的進(jìn)化(20)
陸黎在合同上龍飛鳳舞地簽了名,錢一鳴也同樣如此。
一式兩份的合同被各自保管,錢一鳴拿起放在桌上的頭盔,露出猙獰笑容。
“周黎,你會后悔的。”此刻他的臉上哪還有之前的憤怒,顯然今天這一切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局。
陸黎將合同交給高思思保管,淡淡道:“等結(jié)束后再說大話也來得及?!?p> 錢一鳴哼了聲,明白此刻放狠話沒有任何意義,扭頭就往外走。
雖然這是他們兩個人的賭局,但現(xiàn)場還有不少賽車高手都見獵心喜,紛紛要求一同加入。
只是等一眾人走出俱樂部的大門后,抽氣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雨,下大了。
密集的雨幕將四周完全染黑,濕滑的地面與輪胎發(fā)出短促卻刺耳的摩擦音,剛才還準(zhǔn)備一同參賽的人紛紛打退堂鼓。
“不行,雨太大了?!?p> “今天可不是比賽的好時機(jī)?!?p> 錢一鳴也有幾分猶豫,但想到那份滾燙的合同,他下定決心。
“換雨胎!”
為了減少比賽的變故,他絕不愿意推遲時間。
陸黎聳了聳肩,從善如流。
兩人都換了雨胎,駕駛著車輛一同來到起跑線上。
錢一鳴的跑車遍體通紅仿若火焰,陸黎的則是藍(lán)色。
站在起點揮旗的女孩激動地渾身顫抖,被淋濕的長裙緊緊裹著身體,顯出玲瓏的曲線。
但此刻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將目光分給她。
黃月月?lián)牡貑柹砼缘哪腥耍澳阏f誰會贏?”
黃宗宇頓時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向這個妹妹,“當(dāng)然是錢一鳴,整個俱樂部能贏他的人都沒有幾個,更何況周黎多久沒玩賽車了?”
黃月月雖然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但被表哥這么一說,又有些不服氣。
“說不定周大哥天賦異稟呢?”
黃宗宇嘲笑地哼了聲,“他以前又不是沒玩過,成績也就那樣,更何況今天天氣這么惡劣,就算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也容易出事,我看周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還敢比賽。”
黃月月頓時雙頰鼓起,氣成一個河豚,這段日子在巨鯨工作久了,不知不覺中她對周黎這個老板也產(chǎn)生了某種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崇拜。
大概,這就是薪水的力量?
說話間,信號旗猛地下?lián)],錢一鳴冷笑著踩下油門,準(zhǔn)備從一開始就將周黎甩在身后。
誰知在這越來越密集、從天空傾瀉下來雨幕中,一道藍(lán)白色的影子仿若閃電般撕裂重重阻礙,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沖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周黎的車竟然會領(lǐng)先錢一鳴半個車身。
雨水從眾人臉上滑落,所有人卻沒有動作,呆呆地看著兩輛車遠(yuǎn)去的方向。
車內(nèi),陸黎面無表情地看著前路,黑暗讓道路的細(xì)節(jié)都變得模糊,前方似乎是一張血盆大口,將吞沒一切敢于挑戰(zhàn)的人。
陸黎卻笑了笑,狠狠踩下油門。
猛沖的速度將陸黎死死按在椅背上,她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戴著別人的面具久了,偶爾也會覺得煩悶,但在這一刻她仿佛重新變成了自己,那個永遠(yuǎn)將油門踩到底的亡命之徒。
她沒有專業(yè)玩過賽車,卻總是用刀口舔血的方式和旁人飆車,賽車手若是輸了失去的是榮譽,但她若是輸了,失去的則會是生命。
所以,她從不會輸。
“周黎怎么會這么快!”黃宗宇抓狂地問朋友,“測時速了嗎?”
朋友攤了攤手,“還沒來得及?!?p> 這種天氣眾人要觀看比賽實在太困難,無人機(jī)飛不起來,路邊沿途的攝像頭又拍不真切,只能依靠賽道兩旁的觀眾進(jìn)行反饋。
沐浴在雨夜中的火紅色跑車不斷咆哮著,經(jīng)過精心改裝后體型巨大的輪眉霸氣懾人,與主人風(fēng)格如出一轍囂張的定風(fēng)尾翼將空氣毫不留情地撕碎,泛著金屬光澤的輪轂更是狹裹著巨大胎噪,與引擎的咆哮相互呼應(yīng),仿若發(fā)出嘶吼的野獸。
然而無論它怎樣努力,也追不上前方那一抹幾乎要被雨夜吞噬的藍(lán)。
像幽靈的身影,永遠(yuǎn)漂泊在前,卻難以觸碰。
“該死的!”錢一鳴狠狠咒罵著,踩著油門的腳開始顫抖。
怎么可能,他竟然會被周黎甩在身后,難以言喻的恥辱感包裹著錢一鳴,他幾乎能想象到旁人嘲笑的聲音。
不,肯定還有機(jī)會。
錢一鳴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賽道他已經(jīng)跑過太多次,每一個坡道、轉(zhuǎn)彎、直道他都爛熟于心,就算這樣的雨天看不清楚,他也能憑著身體最原始的記憶順暢開下去。
這是他的機(jī)會。
錢一鳴此刻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只能以前最鄙視的方式去尋找勝利,那就是利用對路況的熟悉。
在一個幅度不大的彎角處,錢一鳴感受到輪胎在雨地微妙的打滑,只能被迫輕點剎車避免失控,但前方的車卻似是不要命般絲毫沒有減速。
路旁的觀眾忍不住發(fā)出驚呼,甚至有人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車毀人亡的慘劇,錢一鳴的心情卻驟然放松下來。
“周黎果然還是那個腦殘,看來不用我……”
話音未落,前方的車卻以刁鉆角度拉了個大斜線,以詭異的角度斜插入彎角,整個車就這樣順利通過。
“臥槽?。。?!”
黃月月見表哥像見了鬼般對著手機(jī)狂吼,頓時急了。
“你叫什么,不會是周大哥出事了吧?”從剛才開始他們賽車群里就在不斷分享視頻,都是路邊的觀眾以這種最為古老的方式記錄著這場別開生面的賭約。
黃宗宇似乎難以用言語表達(dá)心情,直接將手機(jī)放在黃月月面前。
這一段正是適才陸黎漂移過彎的實拍,黃月月張大了嘴,被這瞬息之間的突變驚得說不出話,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賽車的魅力。
“暴風(fēng)雨中的雨燕?!彼哉Z,不知為何腦海中想到高爾基那首名為雨燕的詩歌。
在蒼茫的大海上,風(fēng)聚集著烏云。在烏云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高傲的飛翔。
黃宗宇猛地拍妹妹一把,“對對,你這個形容太貼切了,周大哥也太強(qiáng)了吧?!辈贿^短短十余分鐘,他對周黎的態(tài)度完全翻轉(zhuǎn)。
這場賽事也同樣驚動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
林夢茹從剛才開始就發(fā)現(xiàn),身邊的女孩似乎都坐立難安,低聲討論著什么。
“你們在聊什么?”林夢茹抵不過好奇心,鼓起勇氣詢問一個蘋果臉的女孩。
女孩揚了揚手機(jī),“你還不知道吧,外面正在比賽呢,其中一個人正是老板,他竟然拿我們俱樂部當(dāng)賭注?!?p> 林夢茹瞠目,雖然她沒有深入了解,但僅僅從占地和規(guī)模來看,這個俱樂部恐怕價值好幾個億,竟然只被壓在一場比賽上?
這世上有錢人真多啊,林夢茹咬著下唇,心中感慨命運不公,她為了二十萬就要去陪一個年齡足以當(dāng)他父親的男人,這些人卻可以輕松用幾個億當(dāng)賭注,真可笑。
“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傻,竟然敢挑戰(zhàn)老板,在國內(nèi)能贏老板的人可不多呢。”蘋果臉女孩顯然是老員工,對錢一鳴的實力很清楚。
林夢茹對這些不關(guān)心,只隨便應(yīng)付了兩句,下一秒女孩卻發(fā)出驚呼。
“不會吧!這人到底是誰,路子這么野。”她突然想到什么,問林夢茹,“咱們這邊位置好,剛好在賽道最高點,我知道有個好地方可以看到整個賽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林夢茹本來沒有興趣,卻也抵不過女孩盛情邀約,只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