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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猿人魚叛亂史

第13章 白巢中的踏浪號;階層跌落

海猿人魚叛亂史 魂動師之導(dǎo)師 5845 2020-07-25 23:49:08

  當分不清是天空還是海的灰藍色,完全占據(jù)了視野,陳肖冰心中的思緒,漸漸像水中的海藻那樣柔軟地漂浮起來。

  人類這個物種的個體,追求的,不過是“幸?!倍选N宜坪趼牭侥硞€古典的哲學(xué)家這么說。

  可我一開始追求的“幸?!?,不過是普通的幸福而已啊。身體健康,大口吃飯,和家人朋友快樂地相聚,做著一件收入還可以、可以讓自己有一定社會價值的工作。

  健康、家庭、和社會的尊重和聯(lián)結(jié)。

  這是平凡的,但也是有共性的愿望?!珔s并不能如愿。原初人類和新人類有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呢?他們甚至都沒有產(chǎn)生生殖隔離。

  他們卻產(chǎn)生了社會性的隔離。

  也許這就是低熵系統(tǒng)的自組織?——那刻在演化骨子里的策略,叫做分工。當這個詞語作為細胞的分化出現(xiàn)在描述胚胎發(fā)育的文獻中,我們覺得精妙;當這個詞語作為人類社會的策略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奴隸主、等級制度、階層分化和階級差異和斗爭。

  自古以來,人類的社會都是有分化的,甚至男女也不過是一種演化的分化。分化導(dǎo)致了權(quán)重的不同,在歷史上總會出現(xiàn):一個奴隸的命20舍勒(銀幣),一個非奴隸的男人性命的價格是償命;成百的奴隸,為墓主人陪葬。——總有人被奴役。但戰(zhàn)爭發(fā)生,戰(zhàn)敗國、被殖民地成為勝者、侵略者的奴隸;當資本成形,勞動階級淪為資本所有者的奴隸。隨著社會的進化,我們的文明程度似乎增加了,但人和人的差異卻越來越大了——當文明和技術(shù)演進到勞動階層也不能容忍成為奴隸時,機器人和克隆人、生物復(fù)合改造人出現(xiàn)了。

  他們是新的奴隸。

  人類像他們?nèi)f年短暫的文明史習(xí)慣的那樣,用血緣、等級、法律、資產(chǎn)等等這些隨時間流變的工具,筑起奴隸主和奴隸隔離的高墻。今天這個工具,是基因頻率。這是荒唐的,但其實也是合理的。

  因為究其原因,那背后站著的是一種社會組織形式。

  就像歐洲宗教史上,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殘殺;比如北宋的黨爭;比如美國內(nèi)戰(zhàn);比如東方某國的gg內(nèi)戰(zhàn)。并不是像他們名字那樣,是宗教信仰的斗爭,是為了解放黑人奴隸,是為了路線之爭——而是可以粗略地理解為,不同的政治經(jīng)濟組織形式(社會組織形式)的競爭。

  這是一種“結(jié)構(gòu)”間的競爭。

  而號稱有著自由意志、追求幸福的人類,自以為自己是天地精華萬物靈長的人類(個體),往往無法左右這種競爭,只能在動蕩時期遭受慘重的血肉磨盤。

  令人類個體感到矛盾的是,即使自覺這種結(jié)果。對于這種競爭,想要獨善其身靜靜旁觀是不可能的,個體在意識到這種危險的同時,必須有足夠的個體參與進去。因為這種存在于“想象中的共同體”“概念式的”結(jié)構(gòu),其實體是由人類個體的肉身組成的。

  我抬頭凝望著一具由無數(shù)人類的血肉、意志合體形成的高達,在和另一只高達戰(zhàn)斗。

  盡管我所在的高達,還處于蒙昧、未成型的方興未艾的階段,我還是相信,它會比那個垂垂老矣、強行想要恢復(fù)曾經(jīng)的榮光的對手,更有伸展枝椏的潛力——是的,潛能。

  這也是我作為一個原初人類,站在另一邊的原因。

  宇宙浩瀚,時間倥傯,人類啊,我是愛你們的,你們可要小心??!

  *****

  “呂西安教授、吉米多維奇教授?!标愋け鶎λ麄儍扇司瞎?。兩人抬起頭,穿著囚衣的馬漢似乎也被吸納進了獄中設(shè)計小組,幫著他們做預(yù)算。

  “是那個赫克托爾派你來的?”吉米多維奇心不在焉地問。

  “當然?!标愋け匀坏氐溃泉z警放心地拿著介紹信離開,他終于能夠和二人單獨交談。他左右觀察,道,“委托我的,還有一位,亞伯拉罕-劉易斯先生?!眱扇说难凵穸嘉⑽⒊泽@。

  “踏浪號,他們能夠成功嗎?”

  呂西安笑著搖頭:“人類的路不過是生命之樹的遺跡。生命之樹在時間中不可能不發(fā)散出新的枝椏而變形,但是原初人類?他們還抱著以前的社會結(jié)構(gòu)和舊夢不放。

  他們甚至,也只能把踏浪號當成一條‘船’——人類連船這個概念,根本都是被束縛住的。你們現(xiàn)在思想被工程學(xué)千年的傳統(tǒng)構(gòu)型束縛,把造船看成了蓋鐵房子。一想到船,就是一層一層的甲板,一個一個的隔水艙,頂多是在屁股后面加臺發(fā)動機。把艙室分成一個一個,只會追求穩(wěn)定性,這樣的船當然抗沉,但它就像一頭巨大的節(jié)肢動物,反應(yīng)特別慢,而且像個甲殼蟲似的,不能翻轉(zhuǎn),傾角一大了就翻——又大又慢又不靈活,連翻身都不行,炮臺像個弱智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打,當然是飛機的活靶子!

  你看海里的虎鯨,天上的獵隼,哪個是不能倒著飛翻過來游的!——真正的追獵者必須學(xué)會三維的運動方式,而船,就只跑得快的二維蟲子!——天上有導(dǎo)彈,水里有魚雷,它的運動范圍卻不能離開水面,不被拍死才怪呢?!?p>  “像飛機那樣高自由度運動的船?!——難度也太大了吧!真的能研發(fā)出來嗎?”

  “暫時飛不起來,可以像飛魚那樣先在水面上蹦一蹦嘛……”

  “如果研發(fā)成功,不會對戰(zhàn)局產(chǎn)生影響嗎?”

  呂西安掏掏耳朵,壞笑:“蹦一蹦而已,先讓他們高興高興?!?p>  “吉米多維奇教授,您有什么指教么?”

  “工程學(xué)這種形而下的東西不在我的研究范圍內(nèi)?!奔锥嗑S奇溫和地看著他們進行談話,(呂西安怒目“忒!少瞧不起人了,科學(xué)家!”)“在我看來,踏浪號的巨大威脅從來不在武器層面,你們在工程層面怎么折騰,哪怕是讓它成為能上天下海的航天飛機,都不是最大的威脅?!?p>  “危險在于什么?”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我的猜測?!?p>  “您能透露一下您的猜測嗎?”

  “不好意思,年輕人,我對于理論的完備性是有要求的。我可不會說出什么蹦一蹦的話?!?p>  “對了,還有請問二位愿意出席踏浪號控制系統(tǒng)的參觀么?以這樣的形式,就算二位配合帝國的研發(fā)了。而且赫克托爾中校認為,開放的態(tài)度有可能使二位合作的欲望上升,因為……”

  “他推測我們會因為對于它的癡迷而放棄政治立場嗎?”吉米多維奇非常謹慎地問。

  “他猜的真對!”呂西安笑道。

  ******

  回到白山要塞,陳肖冰修飾后報告了和呂西安的談話。

  “他們的意思,我認為,應(yīng)當是暗示,踏浪號根本不應(yīng)當用傳統(tǒng)的造船思路進行設(shè)計。但我不是這方面專業(yè)的,因此也不能給出很好的建議?;蛘呤俏业睦斫膺€不夠深?”

  赫克托爾點頭:“具有高機動性的運動形式,可以離開水面——你做得已經(jīng)很好了?!彼揲L的手指在檔案上摩挲了兩下,似乎在猶豫什么,然后道:“sisi-格林-蘇,你認識她嗎?”

  “見過,不熟?!?p>  桌子上的文件很厚,似乎是在調(diào)查sisi的背景。陳肖冰有一種不明的預(yù)感,覺得赫克托爾對sisi過度關(guān)注了。

  ******

  布勞迪懊惱地把帽子摔在指揮臺上。高先用的駕駛聯(lián)結(jié)已經(jīng)多次被系統(tǒng)強行退出了。

  “怎么回事兒?!”

  “這套系統(tǒng)是談判后,云巔之國為了支持我們的研發(fā)而提供的,應(yīng)當比原來的兼容性更好、更穩(wěn)定才對啊……”實驗失敗,高先用反復(fù)被云巔之國提供的試驗系統(tǒng)拒絕。

  布勞迪不禁好笑:“the great mother似乎更偏愛那個英俊的年輕人。”

  “海戰(zhàn)之后,所有的亞人飛行員都被停止涉密的實驗工作,全部在參加政治審查和忠于帝國的思想學(xué)習(xí)……”技術(shù)員為難地道,“而且指揮室里的研究員,也少了至少一半。說實話,現(xiàn)在頂尖的,也只有控制組的陳肖冰了!”

  布勞迪按著腦門、擰著眉想了半天:“不行,我給赫克托爾寫申請!讓那個Anin-liu重新回到實驗組,哪怕就是讓他多做實驗累積數(shù)據(jù)!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進行下一步的研發(fā)!”

  “可是踏浪號是絕對涉密的!”

  “能飛起來的才叫踏浪號,飛不起來的,就是一堆廢鐵!”

  **白巢中的踏浪號神經(jīng)同構(gòu)控制系統(tǒng)**

  陳肖冰、戴著電子腳鐐的呂西安、阿爾跟隨著赫克托爾,楊遠山侍衛(wèi)著王簦,在Haku的帶領(lǐng)下,進入距離白山要塞不遠的海崖上,如同一棵巨大的樹、或是一個巨型蜂巢似的白巢。

  白巢的入口在海崖的頂部,如同一個輕盈的膜質(zhì)網(wǎng)架,也像蜂巢那樣以六邊形為基礎(chǔ)的結(jié)構(gòu)元件。入口大廳有一些接待人員式的工作人員,他們(她們?)雖然和人類保持著一樣的外表,但一看就是非人類。他們的軀體像衣架子模特那樣過于標準而一致,分不出性別,臉也都像Haku那樣及其完美而對稱,如同從一個模具里倒出來的硅膠人偶。也許是為了減輕恐怖谷的不適感,他們的眼部都像鐳射眼一樣用一個環(huán)狀的頭盔眼鏡遮住了,整個場景像一個詭異的機器工廠。

  “真詭異,我真不愿意和這群機器人一塊呆。”楊遠山咕噥道。王簦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楊遠山立馬閉了嘴,但王簦自身也顯示出一種不悅。

  陳肖冰、阿爾和赫克托爾也對這里完全非自然的環(huán)境表示一種微妙的不適,只有呂西安非常興奮。

  Haku表情輕松地看著這群人的不同表現(xiàn),他穿著四角齊全的三件套,這讓他在一群橡膠娃娃之間意外地像個真人,禮貌地躬身:“各位,請?!?p>  電梯沿著長長的垂直隧道,從白巢的樹干一直下到深深扎根在海中的、像塊根那樣膨大的根系。這種穿行讓電梯中的人產(chǎn)生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幻覺,仿佛從熙攘、各種暗流勢力正在涌動的巴比倫,瞬間穿越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干凈大地。隨著加速度的變化,電梯停下了,他們下來,來到一片白色的空曠區(qū)域——干凈的就像一個剛剛打開的建模軟件的初始空間,除了一個坐標平面,什么都沒有。

  “對訪問者可見?!彪S著Haku的聲音,他們面前一圈巨大的環(huán)形區(qū)域閃過光環(huán),仿佛是沉在水中的一塊圓柱形玻璃,只有將它撈出水面之時,人的肉眼才能分辨出來。

  那塊巨大的圓柱形玻璃逐漸清晰,從是一個貫通入海中的巨大池子,仿佛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在圓柱中心區(qū)域的頂部,從海面上一個鉆井平臺一樣的裝置上垂下很多電梯井那么粗的管子,交纏成一股,如同放大了一萬倍的臍帶,伸向深藍色的海水中、淺海的海底。

  那里有團什么。

  像是透明的、烏賊的卵,橢圓形的。半透明的卵膜隨著海底水流的起伏而微微晃動,顯示出里面活物的痕跡——活物?!

  來訪者的眼睛都緊緊地盯在那上面,期待看得更清楚——像是一個巨大的、紡錘形的胚胎,不錯,正是一個活物!

  在那巨大的卵形之中,蜷縮著一具巨大的、生物似的胚胎。

  “它”,有一條藍鯨那么大,不、有一條航空母艦?zāi)菢拥某叨取兹苏驹谶@巨型的通明玻璃圓柱之外望著它,就像仰望一座巨大的會展中心,或者一座小小的山脈,人是那么渺小——過了一會兒,他們才能認出來,他們所站的位置仿佛是它的肋骨附近——他們還以為那是由合金制造的一條條一人合圍的巨柱。

  從海面鉆井平臺伸下來的粗壯的“臍帶”,正源源不絕地為它輸送著能量和原料,循環(huán)系統(tǒng)像血管一樣纏繞在作為支撐的鈦合金骨架上,而在那上面,像神經(jīng)系統(tǒng)一樣的導(dǎo)鎖,搏動著、活躍著,正在生長!

  那胚胎蜷縮著,從骨架的形態(tài)來看,像是哺乳動物的某種變體。那一根根鋼纜一樣、被多層加固結(jié)構(gòu)包裹的神經(jīng)索,從各個分支上伸出,分支神經(jīng)匯成拳頭粗的神經(jīng)束,最后匯集在胚胎中線,像脊神經(jīng)一樣精密、對稱地插入一人多高的脊索框之中。

  剝皮人一樣的合金肌肉、仿神經(jīng)控制系統(tǒng)附著在鈦合金的骨架上,在攀附在上面的噬菌體似的檢查機器人觀察著這些仿生結(jié)構(gòu)的生長,也許是在這些機器人鋼腳的刺激下,那些肌肉突然收縮著顫動起來。隔著玻璃和海水,只能聽到啪咚一聲悶響,那檢查器人被一條像觸手的裝置拍得粉碎,變形的鋼肢和粉碎的芯片,和氣泡一起胡亂飛舞,最后緩緩落入海底——像是沉睡中的巨人翻了個身。

  圍觀的人都不自覺地向后退了退。除了呂西安,如果如果不是腳鐐不方便,他的整個人都要貼到玻璃上了。他如饑似渴地盯著那液體中的似生命的東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口中喃喃著什么。

  “真惡心,像是一具被剁掉頭、解剖了的尸體。”阿爾忍不住捂住了嘴。見多識廣、擅用酷刑的王簦也掏出白手帕,捂住了嘴:他有潔癖。

  “這就是貴國所期待的,踏浪號的神經(jīng)同構(gòu)控制系統(tǒng)?!?p>  “這……為什么看上去,只有骨骼和神經(jīng)?像個被剝了皮和肉的羊架子。”楊遠山喃喃。

  “我們會盡快完成船體其他部分的設(shè)計和調(diào)試?!?p>  Haku道:“忠告您一句,赫克托爾中校。不要把踏浪號僅僅當做一艘船?!?p>  “應(yīng)當當作什么?”陳肖冰敏銳地問。

  “當做卵中的天使吧?!盚aku真誠地說。

  “那玩意兒是活的嗎?有自主意識嗎?”呂西安問。

  Haku猶豫了一會,然后道:“天使的靈魂永遠屬于the great mother?!?p>  ******

  因為涉嫌泄密,清潔工的工作是做不下去了。Sisi只能逐一撿起那些曾經(jīng)被她拒絕的工作。

  中介老板娘大嘴唇上的那顆大黑痣,在厚粉下若隱若現(xiàn)。煙頭一亮一滅:“你以前干過這行嗎?”“我可以學(xué)呀!”sisi嘴硬。老板娘皺眉,吐出一口長長的煙圈。

  Sisi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樣抓起那份招收女傭的合同,指著上面的條款和低廉的薪水:“會世界語;懂文化藝術(shù);會美容美發(fā);這么低的薪水——招不到合適的吧?”

  “你都會?”

  “世界語,我會;文化藝術(shù),我修過世界工程藝術(shù)通史;美容美發(fā),那化妝不就跟……畫畫一樣么!”sisi壯起膽子忽悠著。老板娘狐疑地看著她:“你會畫畫?”

  “制圖?!家粯?!”sisi拍了拍胸脯。

  ******

  Sisi換了女傭的衣服,胸前系著白圍裙,頭上戴著白色的頭巾,給沙發(fā)里穿著晨袍、散著頭發(fā),顯得沒精打采的Felix端端正正地鞠了個躬。她還在為自己丟失的三十箱珍寶傷心。

  Felix掏出鑲滿了珠寶的眼鏡戴上,心不在焉地看著簡歷?!班牛瑫稽c繪畫是最好的,我喜歡藝術(shù),而且可以順便幫忙給孩子們上上課?!彼畔率种械娜覆Aэ@示板,往整塊水晶石雕刻的桌上一擲:“正好,今晚有個舞會,如果你幫我造型做得好,我就留下你?!€有,你,以后為我和我丈夫工作的時候,不許化妝?!?p>  “是?!?p>  “蘇珊,這幾天你辛苦了,帶她到田媽媽那里報到吧?!盕elix道。逄克府里的一等女仆蘇珊鞠了個躬,帶著sisi離開。

  她們穿過逄克住宅長長的拱形廊子。這里的裝飾非常豪華,所有的線腳都是描金的,吊頂貼滿了顏色絢麗的灑金大理石,在每個小穹頂上都有一塊精致的天頂畫。Sisi不禁抬頭看著,口中微微驚嘆:“好漂亮?!碧K珊沒有回頭,笑了笑:“我第一來的時候也是這么覺得。但這里不屬于我們,走吧?!彼蜷_一扇門,地下室涼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是在氣質(zhì)上應(yīng)和著那暗廊中簡陋的裝飾和昏暗的光:“這里才是我們工作的地方?!闶堑谝淮巫鲞@行兒嗎?要謹慎,要小心?!?p>  “老戈登先生,田媽媽?!@是新來的sisi-G,她以后給Felix夫人做貼身女仆?!彼齻兿碌桨氲叵率业牟蛷N間,逄克住宅中的仆人聚集在一張長長的黑色木桌前,分男仆和女傭兩列,整齊地站著。田媽媽站在首席女仆的位置,而首席男仆的位子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脊梁筆直、肚子微胖的老頭子。他身上的制服雖是半舊的,但扣子擦得锃亮,領(lǐng)子漿得雪白,倒讓衣服顯得比全新的還多一分雍容的質(zhì)感。

  桌子上的人都打量著sisi,帶著暗自涌動的不明情緒。讓sisi覺得芒刺在背,她能感覺到那些目光中的懷疑、不滿和排斥。

  Sisi穿過目光的集束,站到女仆那列的隊尾,只有站在田媽媽下首的蘇珊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老戈登咳嗽兩聲:“咳咳,既然人齊了,我們就開始今天的工作安排吧。今日紅彩鶴夫人在府中舉辦親善舞會,會邀請B市內(nèi)名流和太陽瑪麗帝國的情報局長、高貴的軍方代表。這是客人名單——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為了這位貴客!”

  田媽媽道:“那,蘇珊我撤回來,就不用給F夫人用了吧?”

  老戈登先生眼神機敏地掃了她一眼:“本來我不該管你們女仆的事兒,但蘇珊還是給F夫人用,新人不可能馬上勝任,sisi?對吧?”

  “是,請?zhí)K珊姐姐多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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