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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向左死宅向右

那些回憶起來仍然津津樂道的往事

青春向左死宅向右 孑一九狂 1530 2020-04-03 00:00:00

  要說大學(xué)里有些什么印象深刻的事,這絕對是一件了吧。

  體測,一提起來,我就想起在一千米跑道上放飛自我的那段時光。大學(xué)四年,一共有四次體測,四次!簡直難以想象!這種慘無人道的事,居然要經(jīng)歷四次!

  這也是為什么體測比軍訓(xùn)先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原因了。

  身高體重肺活量,五十一千引體向上。雖說不是每一項(xiàng)都那么折磨人,但是這種東西,往往只需要一項(xiàng)就能折磨死人。

  一千米。

  也可以說是兩里、一公里、零點(diǎn)六二英里,或者干脆是兩圈半的四百米跑道。不論你怎么稱呼它,它都不會變短哪怕一毫米,怎么樣,絕望么?

  它張牙舞爪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個惡魔,想用你的生命和它簽訂及格的契約。

  而且還是抓著你的手強(qiáng)行按手印的那種。

  在第一次得知要體測的時候,我其實(shí)并沒有很大的反應(yīng)。畢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體測的魔抓了,上次對體育考試的記憶還停留在中考時期。想著初中的我都沒有問題,那更何況是大學(xué)的我呢,開玩笑,我這幾年白長了?

  于是,我就抱著這樣輕松的心態(tài)站在了跑道上。

  冷風(fēng)吹打在臉上,寂靜的操場隨著一聲哨響,熱鬧了起來。

  開開心心起步,打趣著前行。

  嗯,這操場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嘛,哎,第一圈下來毫無問題嘛,身前和身后的人一樣多嘛,一千米也不過如此嘛。

  我甚至感覺還能加加速,跳那么幾下。

  然而,一圈過后。

  嗯,腿有點(diǎn)酸啊,是不是沒睡好;胸口有點(diǎn)悶,是今天天氣不好吧;嘶,這一圈怎么感覺變長了;咦?怎么被超了,怎么又被超了,怎么,怎么身后只剩下賈水軍了?!!不行,我要追上去,我去,腿怎么這么沉,腦子還有點(diǎn)暈?

  不要說追上去,能保持距離都是個難題。

  好不容易這一圈跑完了。

  咦?怎么還有半圈?前面怎么看不到人了,腿的知覺呢?……

  最后以四分半的成績,領(lǐng)先賈水軍五秒癱倒在終點(diǎn)。

  真是“可喜可賀”。

  根據(jù)“強(qiáng)大的體魄來自于不斷地練習(xí)”這一公理。我和賈水軍同志決定,在下一次體測前要好好地練習(xí)一下這一公里。

  人多的操場肯定是不行的,那些是現(xiàn)充們邂逅、裝努力、撒狗糧的地方,不是我們這些想踏踏實(shí)實(shí)鍛煉身體的死宅該去的。

  所以,幽靜的小道才是首選。

  然而,這又有兩個問題:越是這種僻靜的地方,越是會有各種男男女女行茍且之事。一旦碰上,雙方尷尬,主要比尷尬更要命的,是雙方的憤怒啊。這也就算了(這不能算),而且學(xué)校里到處停滿了汽車,來來往往,避讓不及,仿佛這里不是校園而是停車場,還是大學(xué)主題的那種。我是去練習(xí)跑步的,不是去玩命的啊。

  果然,死宅是沒有容身之處的,基于各種緣由(有的沒的瞎湊的),我們放棄了跑道和小徑。

  “要不然我們原地跑吧?!?p>  賈水軍的荒誕提議讓我心動了。對啊,這其實(shí)沒有什么分別對吧,動作都一樣啊。

  于是每天晚上,不顧徐林的斜眼,自在的嘲諷,一胖一瘦,認(rèn)認(rèn)真真地做著原地抬腿運(yùn)動。每次一千步起,甚是輕松,不知不覺竟還有點(diǎn)飄飄然。

  “一千米好像不是那么難啊?!?p>  “不,是我們成長了?!?p>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第二次體測,我的成績:四分二十秒。賈水軍成績:四分半。

  “果然是有效果的嘛?!?p>  “別再自欺欺人了水軍,你忘記自己跑完要死要活的樣子了嗎?”

  “那我有什么辦法啊,我風(fēng)阻大啊?!?p>  “可你慣性也大不是嗎?!?p>  “我又不是一個球,移動還是要靠腿的啊?!?p>  “快別說了,你其實(shí)和球快差不遠(yuǎn)了。”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能怎么辦嘛!”

  “啊,這罪惡的人生,為什么要針對我!我明明還是個孩子!”

  世界往往以最直白的惡意告訴你它不好惹,并不是因?yàn)槟銢]掌握竅門,而是你根本就惹不起。就像通往勝利的道路不止一條,但只有一條是捷徑。在你想著一天一萬次抬腿運(yùn)動就可以替代跑道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棄在了起點(diǎn)。

  我早該明白這一點(diǎn),倒不如說,我本來就知道,不光是我,水軍心里也是明白的,但我們互相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理由,這理由足以讓我們拒絕跑道和小徑。

  至于我,完全是因?yàn)樗?p>  世上總有那么些巧合,讓你覺得上帝真的存在,且他就是喜歡和你開玩笑。

  所以猜一猜吧,我在操場上看見誰了?

  答對了,就是你腦子里想的那個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她明明不像是需要減重的人,但怎么就要天天晚上出來跑步呢。這樣我很尷尬的啊,因?yàn)槲铱偸呛ε掠鲆娝瑳]有理由地害怕,自然而然地,我也就拒絕了跑道。但至于水軍為什么拒絕小徑,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單身狗眼里容不得沙子吧,誰知道呢)

  而又有公理“同病相憐的死宅必然是需要抱團(tuán)行動的?!?p>  所以,我們是真的沒得選。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現(xiàn)實(shí)的殘酷讓我不能再坐以待斃(跑完一千米我躺了兩天)。

  即現(xiàn)在我想做個好人。

  “所以我們還是跑小徑吧,水軍?!?p>  “哈?我們不應(yīng)該是去操場嗎?”

  “說什么呢,操場都是一群現(xiàn)充??!”

  “我覺得還好,你看,現(xiàn)充不就是需要死宅來襯托嗎。”

  “你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這可是死宅定理第一百二十八條,清清楚楚這么寫著。”

  “什么定理?還有這東西?誰寫的?”

  “正是在下,有什么問題嗎?”

  “不,我不認(rèn),我就是覺得小徑更好?!?p>  “那絕無可能,小徑是一切罪惡的開端,集萬惡之大成者?!?p>  “你在發(fā)什么狗屁言論呢?跑道才是好吧?!?p>  在哪個地方更加罪惡這一論題上,我們互相爭執(zhí)不下,始終無法統(tǒng)一意見,畢竟大家各懷鬼胎,于是這就成了一件無法調(diào)和的事,就像要打開一個鎖著鑰匙的箱子一般矛盾。

  沒有突破口,因?yàn)槲腋静恢浪姷降自趹n慮什么,就像他也不知道我的奇怪憂慮一樣。

  “你其實(shí)就是怕遇見她吧。”

  “哈?”

  嗯????他剛剛說了什么?

  “別裝了,我可是看到了你那時候躲躲藏藏的神情。”

  “等等,什么時候,我有表現(xiàn)的那么明顯嗎?”

  “一覽無余,就是我們第一次去操場的時候?!?p>  可惡,這人非但不用鑰匙,還把箱子給砸了,這不公平,這太賴了吧!

  “說說吧,是咋回事。”

  “我要是知道會這樣嗎?”

  “那就好說了?!?p>  語言突然親切起來的水軍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

  “嗯?什么意思?”

  “咱們就去看看是啥原因?!?p>  艸,這個人不光砸了箱子,還要把鑰匙拿出來做紀(jì)念品。

  于是乎,我就這樣被硬拉去了操場,無可奈何。

  一眼望去,并沒有她的身影。

  我長長地舒一口氣,仿佛整個人得到了救贖。

  “這病得治。”

  水軍一臉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說什么呢,我們不是來跑步的嗎?!?p>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動力,看著那讓人頭昏般的操場,密密麻麻的現(xiàn)充,我卻有一種戰(zhàn)無不勝的感覺,或者說沖動。

  拉著水軍我就踏上了跑道,高調(diào)起步,速度超群。沒一會兒,就把水軍甩遠(yuǎn),只讓他望塵莫及,可就算是這樣,我依然在加速。

  且越是跑,我心中的興奮感就越是強(qiáng),一千米在我眼中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我現(xiàn)在隨隨便便就能跑他個來來回回好嗎,別說是一千米,一萬米又怎樣?

  我現(xiàn)跑馬拉松都沒問題?。?p>  每一步都像是長了翅膀在滑翔,順風(fēng)而上,落下很難,氣勢磅礴,跑道上的人都躲著我。

  這才是跑步啊,跑步真的開心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強(qiáng)風(fēng)吹拂吧。

  不過當(dāng)然啦,說了這么多,這些只是我在跑第一圈時的心理感受罷了。

  最后還是敗在了身體素質(zhì)上,畢竟是高抬腿出身,跑步不是我專項(xiàng)。

  速度越來越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做慢動作呢。

  呼吸也越來越沉重,像是要把天地間的空氣給全部吞下,在肺里,血液里,各個細(xì)胞里折騰一遍后再全部吐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死亡的邊緣游離。

  就這樣,慢慢地走著,或者說挪動著,直到意識開始有些飄忽。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每一步都像是一個世紀(jì)。

  亂七八糟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開始在我腦海里閃來閃去,讓人不知所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么,不是吧?我要死了?因?yàn)榕懿剑?p>  快停下來啊,這樣下去會死的吧。

  可是雙腳不聽使喚,像是潛意識里,它就該這么前進(jìn)。

  左腳,右腳,前進(jìn),人類不就這樣行走了萬年?

  但這不科學(xué),這么難受,這么痛苦一件事,為什么還要堅(jiān)持?

  是為什么呢。

  體測什么的及格就夠了,難看就難看點(diǎn),這對于萬事點(diǎn)到為止的我不是剛剛好么,說到底,我為什么開始在乎這些了呢?又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和誰過不去,到底對什么不滿。

  入宅以來已經(jīng)五個年頭了,不需要虛偽的人際關(guān)系,不用去揣摩別人的心思,不需要在意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不需要存在感,不需要有多遠(yuǎn)大的志向,不需要太努力,更不要說刻苦。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生活,不用去嫉妒攀比,不用去分享。過著自由自在,對父母也能交差的生活??墒?,事到如今,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問題?

  疲憊感涌上全身,不要說抬頭,連思考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看著自己左右腳不協(xié)調(diào)地交換著,不禁苦笑了起來,這樣的我居然還自詡節(jié)能主義者。

  就在我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右邊突兀地出現(xiàn)了另一只腳,不,是另一個跑步的人,用同樣的頻率交換著。

  是水軍么,他追上來了?不,不像,尺寸不對啊???,又有誰會配合著我的節(jié)奏跑步呢?

  我用盡力氣抬起了頭,僅一眼,整個人就如同吻了仙人掌一樣。

  是她!竟是她?就是她!

  直視前方的認(rèn)真眼神,不拖泥帶水的跑步姿勢和均勻的呼吸聲,嘴角的一絲微笑還有臉上淡淡的紅暈,一切都那么迷人,一切又都如此真實(shí)。

  我振作起來,開始調(diào)整姿勢,步入正軌,就這樣和她一起前進(jìn)著。

  一路上很是寂靜,如同整個跑道就只有我們兩人一樣,但卻一點(diǎn)也不平靜,特別是給全身供血的那個地方。

  說來很奇怪,之前的負(fù)面情緒在這時全都煙消云散了,腦子空空的,只剩下一個想法:要是能夠這樣跑一輩子該多好。

  也不知跑了多久,隨著呼吸慢慢順暢,大腦漸漸清醒,她停了下來,終究是消失了。腦海里還想著揮手告別的情景,但腳下卻沒有停過。

  等我回過神來,發(fā)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或著說是頭昏后的幻想時,自然而然地,一些事情的真相就浮現(xiàn)了。

  其實(shí),簡單點(diǎn)說,我只是想著是時候要改變了吧。

  人們懼怕改變,因?yàn)槠洳淮_定性;

  人們也希望改變,這,是靈魂使然。

  我停了下來,內(nèi)心暢通無比。

  原來是宅太久了。

  嗯,這么想著的我,莫名有點(diǎn)傷感:人,總是會變的;人,總要前進(jìn),不論是往哪走。

  這個時候就該來點(diǎn)悲壯背景樂啊,但該來的不來,水軍卻悻悻地走了過來。

  亢奮悲涼交雜的情緒瞬間就淡了下來。

  “你跑去哪了?”

  “肚子不舒服,去排泄了。”

  “能不能儒雅隨和一點(diǎn)?”

  “怎么,出恭?”

  “差不多吧?!?p>  “今天還跑嗎?”

  “跑啊,你都沒跑的吧,不僅今天,以后天天都來跑?!?p>  最好能碰上她,不,一定要碰上她。

  “怎么,病好了?就出個恭的功夫?”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p>  “這么說就不對了,在我眼里,你就像我親兄弟一樣啊……”

  …………

  就像我說的,在那之后的每天我們都會出來夜跑,但就再也沒見過她。

  第三次體測成績,我和賈水軍都是四分零三秒。

  而關(guān)于第四次體測,由于賈水軍的驚天舉措,我就不在這里討論了。

  除了體測,要說還有什么東西印象深刻,那就不得不提到它呢,那只黑底白爪的磨人小妖精。

  記得那是秋夏交替的時段,總愛給人帶來驚喜的王自在同學(xué),這次帶來了一個大麻煩,至少在我眼里是這樣。不過它倒是一點(diǎn)也不認(rèn)生,很從容地就跳上了我的桌子,坐在那里盯著我看,好像我真的不能把它怎樣似的。

  確實(shí),我也就只能把它抱下去,再眼睜睜看著它跳上來。

  “你看,它喜歡你?!?p>  王自在倒是興奮。

  “但我可不喜歡它?!?p>  當(dāng)時我就有一種極強(qiáng)的預(yù)感,這個小東西絕對會讓人筋疲力盡,而事實(shí)證明,我的預(yù)感也有準(zhǔn)的時候。

  “你撿來的?”

  徐林若有所思地問。

  “不是,我?guī)腿舜B(yǎng)幾天。放心,無毒無害,來源可靠,就幾天?!?p>  “最近查寢比較嚴(yán),這貓……”

  “不會,它可機(jī)靈了。”

  看得出來王自在竭力想要留住這個小東西,不斷向徐林解釋著。但這其實(shí)很不對勁,就好像我和水軍沒意見一樣。

  “人類從來沒有意識到過養(yǎng)寵物有多罪惡?!?p>  哈,水軍開始了。

  “水軍你什么意思啊?!?p>  “字面意思?!?p>  很好,他們開始了。

  而我卻全然沒有關(guān)心他們的口舌之爭,只是看著徐林的精彩表現(xiàn)。

  他看著坐在我桌上的貓,貓也看著若有所思的他。沒一會兒,他試探性伸出手去摸那黑貓的腦袋,那貓也真是機(jī)靈,很服帖地蹭著徐林的手,于是,一切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那一次,我確定了一件事:徐林從小絕對沒碰過什么貓貓狗狗,因?yàn)樗潜砬楹喼毕駛€小孩兒。

  覺醒新屬性的徐林在我的咳嗽聲下克制住了繼續(xù)擼貓的欲望,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

  “那就留著吧,查寢的事我想想辦法?!?p>  果然,徐林很是喜歡這幸運(yùn)的小家伙。

  拌嘴的兩人聽到這話也停了下來,一個很是興奮,一個很是驚訝。

  而我,只有無奈。

  但那又如何呢,我們與貓為期一個月的生活說開始就開始了。

  其實(shí)養(yǎng)貓這件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怎么說呢,養(yǎng)貓的人覺得難,逗貓的人覺著簡單。

  就拿咱家的貓舉例吧,單單這個月就逃了五次,哪一次不是我們跑斷腿找回來的?餓了會叫,閑了也會叫,寢室又不隔音,每次把我們嚇個半死。還喜歡到處亂竄,特別是晚上,亂上床,剛開始的幾天跟鬧鬼一樣,就這么一嗓子,整個寢都得醒。怨言不斷,自在還都得聽著。這些哪里是隔壁閑著沒事來逗貓的人能理解的?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請來的這小神仙。

  第一次查寢的時候,我們可緊張壞了。即便徐林說不會有事,我們還是嚴(yán)正以待:貓,貓糧,貓砂盆和自在全都塞進(jìn)了廁所,感覺上已經(jīng)是萬全之策。哪知查寢的同學(xué)進(jìn)門喊了聲副會長好,待徐林簽個字后他就走人了……

  怎么說,只能感嘆還是徐林靠譜。

  就這么過了個兩三周吧,有一次它逃跑后被人給看見了,還拍了照給宿管看。那時我們剛好下課回寢,就看到了這一幕,心里緊張透了。

  那宿管一看貓戴著鏈子就知道這貓有主人,當(dāng)即就嚴(yán)肅對待了起來,攔了幾個閑著的學(xué)生就去找貓,真怕他找到了可怎么辦,所以我們很機(jī)智地加入了他們找貓的隊(duì)伍。

  宿舍共四層,加上宿管,我們一共八人,經(jīng)過討論,我們寢室很自然地承包了三四兩層樓,沒辦法,抓貓有經(jīng)驗(yàn)了,知道自家貓喜歡往樓上跑。

  看著宿管很有信心的樣子就覺得可笑,隊(duì)伍里一半都是叛徒,共識機(jī)制都拿這事沒辦法。

  幸運(yùn)而又自然地,我在四樓找到了那小東西,它卡在了窗戶和防盜網(wǎng)中間,可憐的很。你說它在家倒是機(jī)靈,一出門就蠢成這個樣子,果斷拍照發(fā)求救信息。四人很快就集合了起來商量對策。

  “他們到二樓了,我們怎么辦?”

  水軍報告了情況順便提出了問題。

  “找沒人的一側(cè)樓梯下去?!?p>  自在說完就要抱著貓跑。

  “不行,兩邊都有人?!?p>  徐林?jǐn)r住了自在。宿舍雖然不高但很長,樓梯也分成了左右兩側(cè),如果能從沒人的一側(cè)下去就好了,但現(xiàn)在似乎兩邊都有人。

  徐林思考了一下。

  “自在跟我去三樓右邊,水軍布孑你們負(fù)責(zé)把他們都引到四樓左邊去?!?p>  說著就帶著自在走了。

  “水軍,這事怎么搞?”

  “簡單,你在這兒呆著,我去把他們叫上來?!?p>  說著水軍也跑了下去。就留下我好奇他準(zhǔn)備怎么辦。

  不一會兒,他就帶著人們過來了。

  “就在這兒,咦?那貓呢?”

  水軍理直氣壯地問我,what?貓呢?問我?貓被自在抱回寢室了啊,可我敢這么說么?合著你就把人叫來了,讓我解決??

  “貓,它,,,跳下去了!”

  我真是個天才,臨危不亂急中生智吹一年。

  “我剛還在拍照片,它就直接跳下去了!”

  我去,我證據(jù)都留著了,誰還能不信?不信就把他扔下去陪貓!

  宿管一皺眉,此事只能作罷,大家就此解散。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可雖說貓跑了,但不代表它不回來不是。事情發(fā)生了,總得有個交代,于是查寢變得更嚴(yán)了。

  我們更是絲毫不敢怠慢,寢室有貓這件事,就只有隔壁寢室和一些朋友知道,因?yàn)樗麄兣紶枙砦覀儗嬍彝?,自然就知道貓的存在,所以我們?yán)重警告了他們。

  而即便向他們再三強(qiáng)調(diào)了此事的絕密性,那該來的還是來了。

  或許是誰走漏了風(fēng)聲,有意的無意的,又或許只是某人的直覺很好,誰知道呢,這次查寢的人居然是另一個副會長,也就是舞會那天看到的那位徐林都應(yīng)付不來的女生。

  能怎么辦,還是把所有東西關(guān)廁所嘍,她總不能查進(jìn)廁所吧。

  但你看,事情就是這么難頂。

  “沒事,我等他出來?!?p>  說著她就這么坐在了自在的位置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整個寢室。

  慌,你說慌不慌,這可咋辦。

  我裝作若無其事,偷偷打開了手機(jī),點(diǎn)進(jìn)聊天室:我的zz室友們。

  補(bǔ)番大業(yè):怎么辦?她要檢查廁所??!!

  自由翱翔:哈????

  舌戰(zhàn)群儒:震驚!某大某女生強(qiáng)行進(jìn)入宿舍男廁,發(fā)現(xiàn)驚天秘密??!哈哈哈,我標(biāo)題都想好了,好罪惡。

  徐林:咳咳,貓呢?

  自由翱翔:在我懷里。

  徐林:廁所有窗戶……

  舌戰(zhàn)群儒:丟你老喵。

  補(bǔ)番大業(yè):不是,這貓和貓糧倒是能解決,可貓砂盆該怎么辦?

  徐林:……

  完了,徐林好像也沒招啊。

  就在我苦思冥想找辦法時,徐林率先展開了游擊。

  “129合唱的事是不是要抽個時間準(zhǔn)備了?”

  徐林一臉正氣。

  “十月中旬開始籌備,計(jì)劃書我已經(jīng)交上去了,現(xiàn)在只等過審?!?p>  舌戰(zhàn)群儒:這個只等過審的語氣透露出一種無奈和不屑,這要劃重點(diǎn)。

  “你要不要先看看?也好有個準(zhǔn)備?!?p>  她翹起腿,玩味般俯視徐林,好像在表明一種上下級關(guān)系,語氣莫名有一種女王范。

  “這倒不著急,我看還是等會長的通知吧?!?p>  舌戰(zhàn)群儒:徐林表示,過審了再說,臭屁什么。

  “呵?!彼p笑。

  舌戰(zhàn)群儒:這一句呵可謂意味深長。

  補(bǔ)番大業(yè):打住吧,要是徐林看到你可就慘了。

  舌戰(zhàn)群儒:你當(dāng)我傻,我一會兒就撤回。

  自由翱翔:不是,現(xiàn)在外面到底什么情況啊,貓?jiān)趺崔k????

  補(bǔ)番大業(yè):徐林正在周旋,先看看情況。

  “我記得查寢時間有限,你這樣等著其他寢室怎么辦?”

  “沒事,其他寢室有小劉同志查?!?p>  合著你今天就是逮著我們寢不放了啊。

  “最近我看查寢結(jié)果有點(diǎn)問題,一問小劉這才知道,有些寢室根本就沒查,數(shù)據(jù)都是一樣的,我這才來監(jiān)督他好好完成工作?!?p>  一問就知道?怕是動用了私刑吧,這個小劉把徐林賣了啊。

  徐林沒有回話,好像今天要栽。

  她反而更加有興致般。

  “這都十分鐘了,他什么時候進(jìn)去的?!?p>  “啊,他今天拉肚子,不知道要呆多久。”

  我慌忙插嘴。

  她看了我一眼,就沒再說話了,仿佛興致全無。喂?什么意思???!

  徐林:此局無解。

  舌戰(zhàn)群乳:完嘍。

  自由翱翔:那我咋辦?。?!

  補(bǔ)番大業(yè):要不,就在廁所里呆著不出來,看誰耗得過誰?

  舌戰(zhàn)群儒:我覺得行。我舉雙手贊成。

  徐林:不行的,她一旦起疑心就會查到底,今天她是有備而來,失算了。

  舌戰(zhàn)群儒:徐林沒轍。

  自由翱翔:那??

  徐林:先等等,我再想想,對了你們之前撤回了什么?

  舌戰(zhàn)群儒:那啥,沒啥,小事,不重要,您好好想辦法。

  慫?。?!慫的一批!??!

  而就在這時,一聲喵~~從廁所傳了出來。簡直不要太酸爽。

  遭到不行?。。。?p>  “啊,自在最近迷上了貓片,應(yīng)該是在放視頻吧。”

  我慌忙解釋,我去我真是為這貓把為數(shù)不多的機(jī)靈全給用光了。

  但她反倒沒有表現(xiàn)出懷疑,就跟什么都沒聽到一般,一副怡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樣子,還在玩頭發(fā)?。?!

  舌戰(zhàn)群儒:真·完嘍。(撤回)

  徐林:出來吧,讓她查,之后我再和她交涉。

  自由翱翔:嗯,非常抱歉,對不起了大家。

  沖水聲響起,門開,自在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

  “久等久等?!?p>  舌戰(zhàn)群儒:不忘假裝沖廁所,點(diǎn)個贊。(撤回)

  她起身,嫌棄地看了自在一眼,不緊不慢地走進(jìn)廁所。

  舌戰(zhàn)群儒:我能拍照紀(jì)念嗎,我覺得能當(dāng)素材用。(撤回)

  補(bǔ)番大業(yè):廁所里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自由翱翔:貓趴在貓砂盆上睡覺。

  舌戰(zhàn)群儒:就是說,一覽無余。

  徐林:等她出來再談吧。

  過了一會兒。

  “廁所衛(wèi)生該打掃了,這一項(xiàng)不及格?!?p>  她關(guān)了廁所門。臉上的表情捉摸不透。

  “沒有異議吧?”

  她故意般問徐林。

  “沒,沒有?!?p>  “那就好?!?p>  說完她便要出門。

  “等等?!?p>  “嗯?還有什么事嘛?”

  “額,,,,”

  “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小劉同學(xué)也很難辦的,我走了?!?p>  她笑著離開。

  “什么情況??”四臉懵逼。

  我們趕緊去廁所查看情況,可那該死的傻貓真的就臥在貓砂盆上睡覺呢。

  “她是不是近視???”

  “這不叫近視,叫瞎。”

  “徐林這怎么說?”

  徐林沉默,表示不知道。

  …………

  事后沒多久,自在就把貓給送回去了,據(jù)說是貓主人要回去的。

  跟貓相關(guān)的緊張氣息也漸漸淡去,查寢也變得不是那么嚴(yán),仿佛貓本身就不存在。但室友們總會時不時地往我桌上看,而我也總是有一種想把桌子上什么東西扔下去的沖動,這確實(shí)持續(xù)過一段時間。

  也聽徐林說這事之后那女生對他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我們還討論過會不會因?yàn)檫@件事受制于人,但徐林表示:她和我都想競選學(xué)生會長,出了這種事她肯定會讓我難堪的,但她沒有。

  有些事就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其實(shí)只要深入調(diào)查還是會知道點(diǎn)什么的:比如貓主人和她,也就是副會長林本清同學(xué)住同一間寢室什么的。

  但就算是知道這些也很難推出真相。

  當(dāng)然,還有脫單這種事。

  這可真是個令人激動的話題,可惜主角不是我。

  那是我們寢室第一個脫單的人,傳說般的存在:王自在。

  其實(shí)對此我是一點(diǎn)都不驚訝的,要說我們寢室有人會脫單,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自在了,為什么?首先,賈水軍肯定是pass的,原因我就不多說了。而我呢,我還處于脫宅階段,比較慫。徐林呢是家里不讓大學(xué)談戀愛。說到徐林,真的不得不談他的家人,當(dāng)然這不是什么臟話。他家里是真的很嚴(yán),你能想象么,每周要寫匯報的那種,連室友(也就是我們)的情況也問的清清楚楚(比如學(xué)習(xí)成績),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當(dāng)徐林室友,想想要是自己父母也這樣,那真的會累死。

  而自在呢?只要隨便想想就知道,他會唱歌,會跳舞,會吉他,會籃球,足球,網(wǎng)球,排球,乒乓球以及等等,簡直全才。我為什么說這是一個傳說般的存在,他真的是啥都會啊。會也就算了,水平還都不錯啊,不錯也就算了,人長得還帥啊,這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現(xiàn)充,都大二了才脫單我都替他悲哀。

  但,具體是怎么回事呢,有一次我和自在去打藍(lán)球。不要質(zhì)疑,我真會打籃球,只是很久沒打了而已,嗯,大概五年吧。

  抱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現(xiàn)充者必非死宅的想法,我的脫宅計(jì)劃就跟著自在起步了。簡而言之:跟著現(xiàn)充走,青春就會有。

  那是下午,天氣還算涼爽。

  中場休息的時候,一個妹子過來送水,送水也就算了,還和自在有說有笑的,我這不是酸啊,完全只是奇了怪了,自在你明明自己帶了水,為啥還會有個漂亮妹子給你送水啊。

  行吧,我就是酸了。

  當(dāng)時我就有一種預(yù)感,此二子有貓膩。

  好吧,這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于是自然地,晚上就召開了修正大會。

  對,我就是單純地不爽啊。

  “那么,請發(fā)起人布孑同學(xué)闡述這次大會的主題?!?p>  “嗯,在此之前,我有個不成熟的問題想請教一下王自在同學(xué)?!?p>  “嗯?什么事?”

  “請問你和下午球場的妹子是什么關(guān)系?”

  “什么妹子,我嗅出一絲罪惡的氣息?!?p>  “啊,就普通朋友啊。”

  “普通朋友?你能對著蠟燭發(fā)誓嗎?”

  “當(dāng)然,我和李曉璐就是吉他社社友關(guān)系啊,我對蠟發(fā)誓?!?p>  事情到這里,其實(shí)就有些驚悚了。

  “這,這么說,喂,你們是不是太保守了?”

  “嗯??”

  “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是一段不純潔的友誼?!?p>  “水軍邊兒去?!?p>  “那,你喜歡她嗎?”

  重點(diǎn)來了。

  “我,這怎么說呢突然?!?p>  沒救了,原來自在在戀愛方面這么遲鈍的,怪不得一直單身。

  “好了,那么這次的主題就是,修正自在與女同學(xué)間不純潔的關(guān)系?!?p>  啊嘞,有點(diǎn)奇怪。

  最后得出的結(jié)果是:予以王自在同學(xué)向李曉璐同學(xué)表白的義務(wù),全票通過。

  好像不對,又好像沒什么不對,但我一開始是想干嘛來著,怎么出了個這樣的結(jié)果?

  第二天,自在鼓足勇氣出發(fā)了,最后凱旋而歸。

  大家歡慶著,自在還感謝我來著,而我又好說什么呢。

  歡快之余,有種悲涼感向我襲來,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至少知道原因。

  而水軍就很慘,他哭了,都說太高興了會哭,好像是真的,不過他高不高興就不知道了。

  作為死宅,自然有死宅看問題的角度。人本就是卑劣的,用水軍的話說,人本就是罪惡的存在,又奢望他有什么善良的想法呢。羨慕變成嫉妒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這沒什么好批判的,說到底,是根本沒有人能站在批判者的立場上罷了。

  什么時候我也能有自在那樣的勇氣呢,那種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像本性一般的,自信。

  欲望是不斷發(fā)展的,而個人生產(chǎn)力卻是有限的吃緊,這或許就是矛盾所在吧。所幸,我所奢望的,還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

  不懂的,終究會一探究竟,缺少的,也會補(bǔ)全吧,一切還是得慢慢來,但愿一切還都來得及。

  “有件事想和大家商量一下?!?p>  “嗯?只要別撒狗糧一切好商量。”

  “說吧?!?p>  “是這樣的,她想介紹我認(rèn)識一下她室友,順便也想認(rèn)識認(rèn)識你們?!?p>  “等等等,她是那位?”

  沒過腦子般水軍問出了這個問題。

  “別理水軍,你繼續(xù)?!?p>  “所以,我們準(zhǔn)備辦一個寢室聯(lián)誼,你們看,什么時候有時間??”

  “欸……!!”

  “聽起來好像不錯,好有現(xiàn)充的感覺?!?p>  我當(dāng)下就覺得可行。

  “你要堅(jiān)持住底線啊布孑,我們是死宅啊!!”

  水軍坐不住了。

  “那個,就相當(dāng)于我請大家吃飯了?!?p>  “對嘛,死宅偶爾也該參加一下社交活動嘛,這很正常?!?p>  顯然,水軍是最沒資格說底線的。

  “最近有點(diǎn)忙,應(yīng)該抽不出空?!?p>  徐林如是說。

  “可能要等129合唱結(jié)束后了?!?p>  “行的,那之后就行,你們呢?”

  “我隨時有空,不如說請每天都舉辦?!?p>  水軍又開始秀下限了。

  “除了上課時間都可以,但還是得等徐林忙完吧?!?p>  我這么說。

  “等等,你們有那么閑嗎?”

  徐林問道。

  “是啊,我們既沒加社團(tuán),又沒入學(xué)生會,更沒女朋友啊?!?p>  徐林摸了摸下巴。

  “那你們來參加129吧,我們?nèi)耸植粔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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