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城南有一酒戶
“為什么?”
“聽我的,不要去復(fù)仇了,這只是我的事,你犯不著和我冒險?!?p> 她是肯定要為云家報仇的,但阿離算不上是云家人,不值得和她一起去犯險。
“哈哈哈!復(fù)仇,呵呵,為何不去?”云汐看著天邊流動的云彩,神色黯然。
“我此番回來第一個目的,便是復(fù)仇,其次,我倒還想看看這天地王權(quán)到底有多么的霸道。”云汐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凜冽和高傲,以前覺得沒有這個底氣,而現(xiàn)在他回來了,擁有了這個實(shí)力,他自然要去做些什么。
“可云家,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p> “但云老爺待我如親侄,況且他們還殺了我家那老頭,難道馬夫不是人命嗎?這個仇如何不去報?若一個人連復(fù)仇的勇氣都沒有,還有什么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旁邊的右徽也說道:
“放心吧,咱家的公子爺絕對有了這個實(shí)力?!?p> “公子爺?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成器的…”云瑤也是驚了一下,他從小就便知道,自家這弟弟,頗有些本事,七年前便已經(jīng)小有勢力,沒想到又經(jīng)了這幾年不見,現(xiàn)在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一位宗師境高手的公子爺了。
“只是我現(xiàn)在也沒有查到云家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誰。只知道幕后的主使似乎很強(qiáng),遠(yuǎn)非常人可招惹?!痹片帗u搖頭,雖然說百花樓是個聚集消息的好地方,但是,這么多年來,她依舊只是查到了一點(diǎn)風(fēng)聲罷了。
“這百花樓的花魁就此辭去吧,跟我走,城西的山上有一座別院,清靜雅致,倒也不失你的風(fēng)格,其位高,看得遠(yuǎn)?!痹葡@樣說到。
“也好!我終究是享了弟弟的福啊!”云瑤,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天上的仙子那般令人沉醉。
但云汐看云瑤的眼神,僅僅只是弟弟看到姐姐那般,云瑤也不過把他當(dāng)做了自己最親的人罷了。
云汐莞爾一笑,想著天下究竟有何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容顏絕世的姐姐呢?云瑤姐的步伐輕靈,貌似還學(xué)了什么武功,那自己以后的姐夫不豈不是要文武全才。一想,便楞了神。
云瑤看著阿離楞在了哪里,不禁輕咳兩聲,云汐也是緩過神來,抓了抓腦袋,表示尷尬。
“你這小子也倒也故作神秘,最后見了老姐也不敢把面具摘下來嗎?”其實(shí)公子爺自始至終就一直沒有在摘下。但云瑤,卻依稀能辨的清他就是自己的弟弟,那種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流露出的氣質(zhì)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云汐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露出溫柔的笑容道:“幾年未見,模樣確實(shí)已有些改變,只不過弟弟還是弟弟,姐姐依然是姐姐,不是嗎?”
“既然你不愿意,老姐也就不強(qiáng)人所難了?!痹片幧碜优驳揭幻驺~鏡旁坐下,散開了自己烏黑的頭發(fā),輕輕地說:“阿離!你也好久沒給姐姐梳頭了吧!過來!”
云汐緩緩地走到云瑤的身旁,拿起柜上的一把木梳,輕挽著那一抹柔順烏黑的長發(fā),熟練梳理著云瑤的頭發(fā)。
右徽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便移步出門將門關(guān)上。
“不曾想多年未見,弟弟這手法依舊與以前一樣,莫不是有哪位女子入了咱家弟弟的心房,若真有,可得引我好好見見?!痹片幋蛉さ?。
“姐姐休要打趣,已然見過姐姐的天香國色,一般的姑娘又曾能看的起眼呢?倒不如留在姐姐身邊,賞心悅目!若是一天姐姐看中了那家的少年英雄,也必得先過了弟弟這一關(guān)才行!”公子爺這般說道,自家姐姐年紀(jì)也不小了,也是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jì)了。
“你這小嘴,還是如往日那邊甜,若用到姑娘身上,必然是百發(fā)百中的。以后我要是找一個也必然以你為型了。”
“那姐姐怕是要獨(dú)守終身了,哈哈哈?!?p> 云汐笑道,他自然是開玩笑,若公子爺?shù)纳磉吶嗽谶@,不會有人認(rèn)為這是玩笑,世間能有幾人可以達(dá)到云汐的層次,云瑤又怎么會知道眼前這個弟弟到底有多少底蘊(yùn)。
“那倒也不怕,若真是沒人,只好與弟弟湊合著過咯,只怕弟弟嫌棄姐姐老了?!?p> “未老未老!只是我們都長大了罷了?!?p> 云汐與云瑤,看著鏡中的自己,神色游離,仿佛又看到了十多年前,曾經(jīng)的那份稚嫩的模樣。不禁感嘆,一轉(zhuǎn)眼幾個寒冬暑夏,改了顏色。唯一不曾改變的,還是姐弟之間那份深深的情誼。
“最近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云瑤輕輕的說了一句。
“想必也同姐姐一樣,也是嘗盡了這世間給人所帶來的苦,也曾經(jīng)為了一碗飽飯低聲乞討過。自離開姐姐以后,我才明白了姐姐真正的艱辛,一個弱小的人生存尚且不易,更何況還帶著一個更為弱小的我?!痹葡锌唤酃怙h向了一邊的紅燭。
“不過我們好歹都成長了。當(dāng)年那個小孩子也長大了。不用在讓姐姐我操心了呢。嘻嘻”云瑤輕輕一笑,孤苦伶仃的孩子能夠茍活到現(xiàn)在,并有著這樣的生活,有誰能道出他們生活的不易呢!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別了云瑤,云汐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一家南城酒鋪,那酒鋪便是普通的一個鋪?zhàn)?,掌柜酒戶是一個粗獷的男人,頭上戴著一個綰帽,灰麻色的布衣。
見到有客人來,那個人立馬出來迎客,用極其粗獷的聲音說道:“公子要打什么酒?”
云汐問道:“你這里有什么酒?”
那粗獷的聲音又道:“我這里有三十年的碧長春,八十年的葫蘆瓢,也有幾年份的勾糧美酒,客官要什么,咱這是懷陽的老鋪?zhàn)樱抖加??!?p> 云汐說道:“可有十二年的驚春雪,一年份的將軍醉?”
那粗獷的男子臉上變了顏色,用粗獷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我不知什么驚春雪,一年份的將軍醉也難喝的很?!?p> 云汐笑著說:“即便再苦澀,也終有人愿意喝,不是嗎?”
那粗獷的男子把眼睛睜的很大,貌似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最后笑了笑,雖然笑的很難看。
“不如把這一年份的將軍醉換成十年分的浮生夢,我免費(fèi)贈與公子,那將軍醉就算了吧!”
云汐說道:“你這人也是好生奇怪,哪有開著門面,免費(fèi)送人東西的,況且其他的酒固然好,但有人想喝的便就是這一壇,怎能因?yàn)槠渌?,而改變了自己所想。?p> 那粗獷的聲音,開始變得急躁起來:“你這人也是,我都不收你錢了,喝酒不過是買醉罷了,喝完之后倒頭便睡就是,一覺醒來什么都不知道?!?p> 公子爺見眼前這個人已經(jīng)開始有點(diǎn)焦躁不安,便知道自己猜測無誤。
“其酒嘗的是味,品的是神韻,這才是懂酒之人。而醉酒的人酒后亂性,以為睡一覺就相安無事,留有一身酒味,旁人怎會不知?”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公子請回吧!”那酒戶已然下了逐客令。
“哈哈哈!我也不為難你了,給我準(zhǔn)備兩瓶上好的黃粱夢,這玩意兒總有吧。”
“有”那酒戶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晚上來取…”
云汐取了兩錠銀子,放在掌柜的桌子上,對著那酒戶一個微笑,便揚(yáng)長而去。
天空中悠悠的回蕩著一個聲音“終究是黃粱一夢,哈哈哈?!?p> 那酒戶,看著公子爺遠(yuǎn)去的身影,怒氣十足地把一壇好酒摔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