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抓個妖女當侍女

第七章 黎明之前最黑暗

抓個妖女當侍女 三三三二二 4001 2020-04-11 11:27:33

  “呲”的一聲,這是鮮血噴灑而出的聲響。

  站在營地最邊緣的侍衛(wèi)甚至來不及握住近在咫尺的長刀就被淹沒在獸潮之下,鮮血將滿地白雪染成猩紅,他瞳孔驟然放大隨后黯然失色,捂著淌血的喉嚨頹然倒下。

  在獸潮來臨的瞬間,作為在戰(zhàn)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生死的士卒反應(yīng)已經(jīng)足夠迅速,可仍舊是顯得不堪一擊。

  那名倒下的侍衛(wèi)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后一個。

  “獸潮”

  “獸潮”

  不經(jīng)歷過這些的人,是不會明白那邙城城墻鮮血的來由,也不會理解這些艱難生活在邊境的人們所恐懼的噩夢。

  “殺殺殺!”士卒們暴怒震驚的吼聲急促在風(fēng)雪下響起。

  黎明已經(jīng)近在眼前,卻不會有人想到這段時間是整個雪夜最為黑暗的時刻。

  無數(shù)妖獸,伴隨著嘶吼從密林深處密密麻麻涌上來,黑壓壓瞬間將積雪給淹沒得消失無蹤,顯得格外恐怖。

  在獸潮出現(xiàn)剎那,吳良已經(jīng)第一時間將懷中瓦罐砸碎,同時沒有忘記將七七跟那位貴人按倒在地。

  瓦罐碎裂,冒著濃烈異臭的氣味能短暫讓獸潮忽視他們的存在,但也僅僅只是短時間而已。

  吳良緊緊貼在雪地上,風(fēng)雪從衣領(lǐng)口灌入綿衫內(nèi)格外寒冷,但他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默默聽著雪地上傳來的震動,以嘗試著大概計算出獸潮的規(guī)模。

  然后他便很悲哀的發(fā)現(xiàn),僅僅只是初略估計,獸潮已經(jīng)遠遠超過往年。

  營地里只剩下士卒門憤怒焦急的怒吼廝殺聲,還有兵刃刺破血肉的悶響,那些在短時間內(nèi)由長矛構(gòu)筑而成的盾墻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這場突襲所帶來的傷亡。

  噗噗噗。

  妖獸悍不畏死扎進長矛,發(fā)出臨死前的凄厲哀嚎,卻也以最為瘋狂最為簡單的方式,將長矛所構(gòu)筑的盾墻摧毀。

  鮮血成了此時唯一旋律,時不時有士卒被拖入獸潮中,來不及發(fā)出生命最后一刻的慘叫就的撕成碎片,而剩余下來的人臉上晦暗也隨之更濃郁幾分。

  鮮血鮮血鮮血,此前還一片祥和的營地,此前還白皚皚的山地,此時已經(jīng)成了一片猩紅。

  砰!

  一頭妖獸重重砸落在三人面前,也幾乎是同時它發(fā)現(xiàn)這三個漏網(wǎng)之魚,但等不到它嘶吼呼喚同伴,一柄布滿斑駁銹跡的長刀已經(jīng)插入它喉嚨。

  飛濺而出的鮮血潑灑在那少年的臉龐上,瞬間顯得格外猙獰,他面部表情依舊是沒有絲毫變化,重新安靜匍匐下來,目光穿透過重重風(fēng)雪,越過那些鮮血淋漓的場面,望向黑暗深處。

  就如同他所想的,從昨夜開始的零星偷襲從始至終都只是為了這場偷襲做鋪墊。

  擁有者恐怖破壞力的妖獸或許并不那么可怕,可如果當它們同時具備了超凡智力,那就很難想象了!

  對方?jīng)]有選擇在夜深時發(fā)動襲擊,也沒有選擇在扎營時偷襲,而是選擇在黎明之前最為精神放松時動手,縱然是吳良從頭至尾保持著警惕,也依舊是沒有判斷到這點。

  那個能掌控如此獸潮的智者,擁有著絕對不遜色于人類的智力!

  在黎明時分,能夠感受到黑夜即將離去光明近在眼前時,是人們心里防備最為松懈的時候,而且經(jīng)過一夜奔波早就疲乏不堪的隊伍,難免會有所放松,這正是對方所抓住的這點!

  吳良皺緊眉頭,這里是死亡山脈,是無數(shù)邊境人噩夢的根源,他隱約已經(jīng)能夠看到密林深處涌現(xiàn)出更多妖獸。

  既然是妖獸,那么便不存在任何理智可言,這些悍不畏死的妖獸比起戰(zhàn)場廝殺更為殘酷,短時間營地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岌岌可危的征兆。

  而這位郡主殿下執(zhí)意要進山,想來是不會將自己立在危墻之下,必定是有所仰仗,那么最有可能便是那只存在于傳說中修行者手段,這些傳聞里隨隨便便能夠驚天地泣鬼神的神通能否殲滅眼前的妖獸?

  想到這里吳良忍不住抬頭望向營地中央始終無動于衷的老人,眼神里閃過一抹炙熱,隨即又很好掩飾下來。

  只是當他收回視線時,不經(jīng)意瞥見身側(cè)那位貴人的目光,便忍不住罵了一聲:“有病啊!”

  就算不流露出惶恐也得有幾分茫然的女子,那雙狹小眼縫里所迸射出來的光芒透著赤裸裸的瘋狂,對眼前營地里所流露的慘烈畫面視而不見,直勾勾盯著風(fēng)雪之外的黑暗。

  這個生性涼薄的女子,就如同吳良在邙城所形容的一樣,為達成目的沒有什么是不能夠被放棄。

  密林深處的妖獸涌現(xiàn)得越來越多,那些不管身邊死多少同類,也不敢身受多種傷勢也依舊瘋狂撲殺向前的妖獸,從一開始就注定有一方要被屠殺干凈。

  營地里深陷必死之地的士卒被激發(fā)破壺沉舟的血性,已經(jīng)提著長刀沖殺向妖獸。

  不知沉寂多少年的死亡山脈被打破沉默,山上頓時響起一陣血肉碰撞的聲響,嘶吼聲中不斷有鮮血灑落營地,如同一幅潑墨畫,用猩紅在白綢上潑灑出一幕幕壯懷激烈的畫面。

  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無言的最慘烈階段,沒有人能夠退縮,往后倒退半步都意味著死亡,在這場殘酷殺戮之前,所有的理性理智都伴隨著泛紅的雙眸而蕩然無存。

  人一旦陷入絕境,所爆發(fā)出來的潛力會超過想象的,一時間原本呈現(xiàn)出一邊倒的局面被的扳倒過來,那些由貴人帶來的士卒殺伐果斷,瞬間將妖獸阻擋在營地之外,面對著密林深處茫茫無止盡的妖獸,他們甚至已經(jīng)闖破營地反殺而去。

  但越是這種時候,吳良臉上越是凝重深沉,那些能夠輕易沖垮一座邊城的妖獸不會如此輕易被擊垮!

  帶著這種疑慮,他已經(jīng)悄然向后匍匐,從而以便讓自己更能輕松脫離這片戰(zhàn)場。

  “你想逃?”說出這句話的郡主殿下語氣里已經(jīng)冰冷到極致,這個從頭到尾都讓她不喜的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她底線。

  臨戰(zhàn)而退,不管是在沙場還是任何地方,也不管是在大楚還是別國,都是罪該萬死!

  她憤怒盯著他,已經(jīng)在心底判了他死罪!

  吳良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和七七陷入到可能存在地可怕境地,撇眉問道:“郡主殿下認為應(yīng)該怎么樣?為榮譽而戰(zhàn)?還是像他們一樣為殿下流干最后一滴鮮血?只是不知道他們死后,殿下會不會吝嗇你那少得可憐的同情心而摸一滴傷心淚?”

  聽聞到這番雖然恭謹,但卻顯得很無禮的真心話,她臉上的寒霜瞬間已經(jīng)凝結(jié)了!

  就在這個時候,吳良猛然發(fā)現(xiàn)在他預(yù)先設(shè)想的退路上,再度浮現(xiàn)無數(shù)雙眸猩紅的妖獸,那位將這里做為最終戰(zhàn)場的妖獸中智者,將所有可能存在的退路一一封死。

  吳良深呼吸一口氣,身體微微感到寒冷。

  不知是否感受到他的凝重,七七伸手拉了拉他衣袖,他回頭報以個自認為安慰笑容,等到重新轉(zhuǎn)過頭后,眼中的凝重更加濃郁。

  吳良捧起積雪塞在嘴里,以便刺激自己時刻保持清醒,不知何時他握住長刀的右手掌心已經(jīng)是濕漉漉一片。

  七七看著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然后悄無聲息從黑布袋里摸出一把匕首,靜靜握在手心。

  殺戮仍舊在繼續(xù),而營地里卻是破天荒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只余下少數(shù)幾名侍衛(wèi)警惕環(huán)顧著四周。

  而在正中,身穿廣袖長袍的老人冷冷抬頭,目光仿佛能穿透風(fēng)雪以及重重黑暗,望向最為陰暗的深處。

  忽然,老人的眼皮跳了跳,那雙本渾濁晦暗的眼眸驟然在夜色下綻放出寒光。

  但也僅限于此,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作,這位傳聞中青云宗的修士在營地遭襲時無動于衷,在面對著一條條鮮活生命死在眼前也依舊是這個姿勢,仿佛渾然不知在他身外的世界在發(fā)生什么。

  在篝火輝映下,在滿地鮮血中,老人如同雕塑,他始終冷漠盯著黑暗深處,在等待著什么的到來。

  一頭妖獸終于突破防線奔襲至此,可即便是如此,老人仍舊是毫不動容。

  當幾乎能夠嗅到妖獸鼻息間噴出來的濃烈腥氣時,老人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后不見如何動作,在他身前的妖獸剎那便怦然炸碎成血霧。

  悄然注視著這一切的吳良不知道老人在嘆息什么,但他隱約能猜測出,肯定與黑暗深處的大恐怖有著千絲萬縷的干系。

  或許是如同棋局對弈,首先出手的老人已經(jīng)落入下乘,一步錯可能就是步步錯。

  那么此時滿地的殘尸斷臂,流淌成小洼的血水,就是了黑暗中那位的一步先機?

  這是一個殘酷到極致的現(xiàn)實,隨著那團血霧飄散而呈現(xiàn)在吳良的眼前,讓他忍不住心悸,頭皮有些發(fā)麻。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呼吸迅速平靜下來。

  有時候現(xiàn)實往往比想象更要殘酷,他清楚知道就算在場中所有人死光就算他跟小丫頭都折在里面,只要能夠達成目的,那位貴人都絕對會認為值得。

  “所以,去你娘的犧牲品吧!”吳良心中默默念叨,感受到身邊小丫頭投來的關(guān)切目光,他笑了笑,在心中卻是嘆息了一聲,微微彎起腰,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隨時都可以準備發(fā)力的狀態(tài)。

  這種時候,他悲哀的發(fā)現(xiàn)若是不能殺退妖獸,僅靠他們兩個小家伙還真逃不過如此獸潮。

  遠處因為黎明終于來到而逐漸清晰的密林深處,那些堆積厚厚積雪枯樹如同遭遇到天魔侵襲而劇烈搖晃起來,枯枝上厚雪紛紛灑落。

  砰,砰,砰!

  一聲聲巨響如同重錘砸在心臟上,一頭渾身上下長著厚厚硬質(zhì)鱗甲的妖獸從深處走來,一步一聲巨響,身形約莫有三丈,巍峨如同山巒,裹挾著恐怖壓迫感而來。

  它那像是圖騰柱般粗壯的四肢猛然抬起,再狠狠踩下,將身前膽敢攔住它去路的侍衛(wèi)直接碾壓成了血水。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就算是再有堅毅心智的士卒當看到這遠不是常人所能對付的妖獸時,心理防線都難免要崩潰。

  妖獸呼嘯著狂奔而來,山地隨著它腳步而微微顫抖,半途上無論是山石還是樹木都被它撞碎,沿著一條筆直線路直奔營地而來。

  期間兩個妄圖攔住它去路的侍衛(wèi)被直接撞得倒飛出去,大口大口吐出的鮮血中隱隱還有碎肉,一撞之下五臟六腑都成了粉碎。

  一直在營地外沉默的貴人表情終于了些許凝重,一掠向前,選擇最不理智也最匪夷所思的方式,硬碰硬撞去。

  她難道沒有看到那吐血的士卒?沒有看到那被撞成粉碎的山石?

  一直都保持著握刀姿勢的吳良也忍不住流露出一抹驚訝,因為就連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位貴人隱藏在身份之下的真實力量。

  怦然巨響。

  隨著兩者撞擊在一起,預(yù)想中貴人被碾壓成粉碎的畫面并沒有出現(xiàn),那頭氣勢兇悍的妖獸破天荒被撞得晃了晃,同時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積雪被震得漫天飛舞,通過使用某種修行秘術(shù),而驟然爆發(fā)出強悍力量的貴人,無愧于她那一身肥肉,將龐大妖獸阻擋在身前寸步不能進。

  但顯然要阻擋這頭重逾千斤的妖獸,讓她所付出的代價依舊不小,只見到她臉上爬滿觸目驚心的青筋,一條條微微顫抖,顯然是到了極限。

  而妖獸則是胡亂甩了甩腦袋,這一次對撞對它的影響可謂是微乎其微。

  大概是憤懣于眼前螻蟻竟還擋在面前,它仰天嘶吼,聲若驚雷般炸響。

  因為退路被封的緣故,本來打算找個機會偷偷溜走的吳良看著此時戰(zhàn)局的變化,看著那頭橫空出世的妖獸,看著那吐血而亡的士卒。

  不知是因為同情他們生命的脆弱,還是感受到自己的處境,他臉色剎那就異常難看。

  黑暗終于過于,已是黎明,但他們面前的黑暗依舊是未能邁過。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