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有多善,那這個人就有多惡,而善惡就在一念間。
劉書進天性善良,生來如此,即便面對生活的不公,依然頑強的熬了過來,他熬過了失去父母的痛苦,他熬過了生活中的磨煉。
他有家了。
然而這個家也是如夢一場,夢醒了,他的希望碎了,他的善也消散了。
他不是熬不住,而是沒熬下去。
只因他的善,想不到自己的老丈人有多惡。
他再也睜不開眼。
但他的惡徹徹底底的醒了。
其實,郝知同情劉書進,憐憫劉書進,這樣一個人,真的太可憐了,一生無過,卻這樣一個可悲的結(jié)果。
但是在最后,郝知也只能看著他消失。
因為現(xiàn)在的他是不允許存在的。
這世道本就是不公吧。
黑源還未散去,劉書進的妻子渾渾噩噩的樣子,現(xiàn)在的她看到的一切,待她醒來是就會是一場夢。
劉書進讓粗大的鐵鏈裹著,他野獸一樣嘶吼著。
‘嘩啦啦’!
看門老人開始動手,裹著劉書進的鐵鏈在勒,在緊。
“??!”
劉書進很痛苦,在這個時候,過往的記憶不斷涌現(xiàn),畫面一樣閃爍在腦海。
這是他過往的許多記憶。
“媽,我也想有個爸爸,我爸呢?”他兒時,天真的問過母親。
“媽,你去哪兒了?我好害怕?!?p> 母親走后,小時的他時常于睡夢中驚醒,餓著肚子,守著冰冷的炕,獨自哭泣。
“偷東西了,別跑,你個兔崽子?!?p> “那就是我們村的傻子,可老實了,讓干什么就干什么,給頓飯就可議?!?p> “呵呵,聽說那個胖子攢錢要娶媳婦,母豬都不嫁給她。”
這是從小充斥在他耳邊的污言穢語,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他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他不傻,只是不愿惹是生非。
‘嘩啦啦’!
鐵鏈還在勒,還在緊,劉書進被勒的快不成人形,怨念都散去了不少。
忽然,他哭了。
因為他也害怕。
“媽,媽,你在哪兒?好黑啊,我好害怕。”他說著,孩子一樣在哭喊著。
一個人,最大的依靠,還是母親。
在兒女的眼中,母親是靠山,是最偉大的。
“嗚嗚,媽,別丟下我一個人啊,你去哪兒?”
在這個時候,他雙眼的黑色逐漸褪去,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背影,那是他想念了三十多年的母親。
他不會忘記,當年母親離去時的背影。
他試圖伸手挽留,但是那個背影越來越遠。
“媽!”
他著急的大喊,怕被再次拋棄。
這時,那個背影忽然停住了,轉(zhuǎn)過了身子,一張想念了三十多年的面孔。
那是他的媽媽。
他笑了,路出了微笑。
‘嘩啦啦’!
在鐵鏈的勒力下,劉書進煙消云散,怨念化為了烏有。
一時間,安靜了,落針可聞。
沉默,只有沉默,過了好一會,郝知微微一嘆,心中堵塞的慌,滋味難明。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悲劇。
縱觀劉書進短暫的一生,似乎沒有一個人對得起他,可他卻對得起所有人。
這時,還有一個劉書進的妻子。
看著這個女人,郝知一陣心煩,當初欺騙劉書進不說,結(jié)婚以后還不思悔改,但凡她有良心一點,也不至于發(fā)生這樣的悲劇啊。
‘啪’!
‘啪’!
郝知走了過去,很干脆,在女人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記,道:“好好把你兒子養(yǎng)大,不然我還會來找你?!?p> 要不是劉書進遺愿,郝知都有心了結(jié)這個女人。
至此,事情結(jié)束了,只是不圓滿。
以看門老人為中心,黑源以肉眼可見的散去,周圍的一切恢復(fù)了正常,抬頭一看,黑壓壓的一片也不見,可以看得到星星有很多,在閃爍。
“呼?!?p> 深呼吸了幾口氣,郝知平靜了一下心緒。
在一旁,看門老人轉(zhuǎn)過身,他很平靜,似乎對剛才的事習以為常,道:“走吧?!?p> “嗯?!?p> 郝知點頭。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這兒再度恢復(fù)了寧靜。
不過在小區(qū)的一戶人家,燈突然亮了起來,緊而一個女人的叫喊聲傳了出來,驚的許多鄰居察覺到了,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一直到警車的出現(xiàn),才知道出事了。
這一會,夜半三更,但還可以打到車,只是郝知沒有打車回去,而是與看門老人一起走著。
因為,這一次的事太毀三觀了,郝知要好好想一想。
‘噠、噠’。
在這安靜的夜晚,兩人的步伐聲很清脆。
一宿,很快過去了。
在天邊,魚肚白翻了出來,不大一會,日頭也一點點的冒了出來。
‘噠、噠’。
有晨跑者出現(xiàn)在早晨的街道上。
這時,郝知吐了一口濁氣,大口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不再去亂想了,其實想下去,終歸是兩個字:人性。
人性讓人敬畏,也讓人可怕。
這種東西就像海洋中的一座冰山,一小部分露在水面上,日??梢?,它散發(fā)著冰寒,但至少迎著光茫。
可是還有一大部分在水下方,照射不到陽光,有的只是陰寒。
越往下,它越陰寒。
建議不要去查探,不然最后可能浮不出水面了。
環(huán)顧四周,郝知對身邊的看門老人道:“老爺子,那我打車回去了?!?p> “嗯?!?p> 看門老人點了點頭,不在意。
過了一會,郝知攔下了一輛出租,上了車,而看門老人還是老樣子,去看時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當郝知回去,不到些十二點。
白苗苗聽見腳步聲,匆匆的跑了出來,見是郝知,頓時懸著的心放松了下來,畢竟這次的亡靈實在非同小可。
“沒事,你看,這不回來了?!焙轮Φ?。
“嗯,看到了?!卑酌缑缈蓯垡恍?,水靈靈的眸子,清純無比。
在房間稍稍休息了會,之后郝知就又出來了,出來自然是玩耍了,不然面對了亡靈,還待在十一區(qū)小小的房間內(nèi),遲早變得深沉陰暗。
這樣過了幾天,十一區(qū)沒什么事。
不過就在這一天下午,張恒又來電了,而且有事,道:“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