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的父親季平今年不過四十五歲,便已經(jīng)官居吏部尚書,更是東閣大學(xué)士,內(nèi)閣輔臣。雖稱不上是權(quán)傾天下,可也是身居要職,手握重權(quán)。
可這季平于嫡出子嗣上卻是有幾分艱難,二十歲上膝下仍舊只有兩個嫡出的女兒,直到二十二歲身邊伺候多年的通房丫頭才生了庶長子季阩。
后又過了三四年,季平才了得了嫡子季陽。
所以季陽在家中頗為受寵,性子更是跳脫的如同孩子一般。
不過季陽之后,鄒氏便再無所出,幾個妾室也生的全是女兒。
如今季陽下面竟是有三個庶妹了。
他說的那個妹妹,便是他最小的妹妹。
陸衍知道季陽很是喜歡那個庶妹,便笑著打趣道:“我看你那五妹妹跟你也很是親厚,怕是想等到你考中了進士再送你什么賀禮的吧。”
季陽聞言,臉上終于露出了些笑容:“那我可是要等好久了?!?p> “怎么,仲明你不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黃元良聽出了些門道,疑惑的問道。
陸衍也轉(zhuǎn)頭看向季陽,雖是沒有開口,可眼神中也滿是疑問。
季陽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一聲,擺了擺手,笑道:“你們兩個那是什么表情,我秋闈的成績是個什么樣的,你們兩個又不是沒有看到。”
季陽說著,從羅漢床上坐直了身子,撇了撇嘴:“我爹說,若是我就這么樣的去參加春闈,說不好就落到那三甲里去了,倒不如趁著年輕出去游歷一番,待到穩(wěn)妥了一些了,再下場也不遲。”
“到底是閣老思慮深遠,你日后仕途必定不會太過坎坷,所以倒也確實不急于這一年兩年的?!秉S元良微微頷首,“不過出門游歷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黃元良出身寒門,父親早亡,家中只余母親妹妹相依為命。黃元良十三歲那年便考中了秀才,黃母聽聞通州有家書院先生很是嚴厲,便省吃儉用將黃元良送到了通州書院。
黃元良學(xué)習(xí)很是刻苦,可也不知道是時運不濟還是怎的,這幾年鄉(xiāng)試卻是屢試屢敗,直至今年都二十有一了,才算是考中了舉人。
他在書院中得知陸衍如今也是寄人籬下,所以便與陸衍生了幾分惺惺相惜,可今日到了這伯府中,才知道,原來陸衍的身份也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這幾日,黃元良又通過陸衍結(jié)識了季陽,心中對陸衍便更是感激。
他雖是出身寒門,可也不是那等酸腐之人,知道自己將來若是要在官場中行走順利,結(jié)識這些官宦子弟也是必不可少的。
陸衍卻是沉默了。
陸衍前世與季陽并不相熟,但也隱隱記得,季陽的確是天順十九年參加的春闈,那一年的主考官正是如今的戶部尚書謝必行。
那一年季陽的成績十分不錯,會試便考了第六名,等到殿試結(jié)束,更是二甲第一名的好成績。
之后更是因為謝、季兩家私交深厚,仕途順風(fēng)順水,他借著嚴又廷入閣之時,季陽也已經(jīng)進入了督察院,官拜四品左僉都御史。
那時候的季陽已然沒有如今這般的孩子氣,許是經(jīng)歷多年的磨煉,整個人十分的沉穩(wěn),在朝堂之上更是與自己針鋒相對。
自己當初若不是為了替蘇家報仇,定然是不會與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為敵的。
如今,這等事情便就能避免了罷。
“溢之這是想了什么好事,竟然笑成這副模樣?!奔娟栆婈懷苁冀K不語,便托著臉湊上前去,“可是想起了哪家的姑娘來了。”
陸衍卻也只是微微一笑,伸手便將季陽推了回去:“我不過是覺得,季閣老此番安排著實是適合你,你如今這性子,倒的確是不適合在官場中行走的?!?p> 季陽一下歪回到羅漢床的迎枕上,砸著嘴道:“你這話說得跟我爹是一模一樣,連語氣都是分毫不差?!?p> 季陽說完,似是還覺得有些不夠,上下打量了陸衍一番,道:“我老早就想說了,咱們幾人里頭,就屬溢之年紀最輕,可是相處起來,又覺得你是最沉穩(wěn)的一個。”他說著,轉(zhuǎn)頭看向黃元良,詢問道,“元良兄可也這么覺得?”
黃元良對于季陽的話倒是不置可否,只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倒覺得還好,仲明你會有這種感覺,只怕是你自己比起同齡人實在是太過幼稚了一些罷?!?p> 黃元良說罷,便與陸衍哈哈大笑起來,季陽卻嘖嘖了兩聲,嘟囔道:“我這不叫幼稚,我這叫待人誠摯,你們懂不懂?”
說完,自己也覺得沒有什么說服力,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又說了一會子話,有小廝跑了進來,揚聲稟道:“少爺,伯爺說宴席都已經(jīng)備好了,叫您領(lǐng)了兩位客人過去呢?!?p> 陸衍回了句知道了,這才站起身來,向著兩人拱了拱手,笑道:“二位哥哥,請吧?!?p> 今日這宴席,蘇家到底沒有太過鋪張,不過是在花園子中的如意閣里擺了三四桌的酒席。
女眷們的宴席則是設(shè)在了后花園南邊的琳瑯閣里。
蘇漫領(lǐng)著兩個小姑娘在水榭看了會子金魚,又打了會秋千,兩個女孩子便嚷著要歇一歇。
三人便在水榭前的游廊里坐了,聽著不遠處琳瑯閣里夫人太太們的說笑聲,謝縈伸手戳了戳蘇漫,小聲問道:“方才那個穿香色道袍的,便就是養(yǎng)在你家里的那個兄長嗎?”
蘇漫帶著兩個姑娘玩的有些累,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什么時候可以吃飯,便也沒有細想,只含糊的唔了一聲。
“我前幾次來都沒有見過,你也從未說過你這兄長竟長得這般好看?!?p> 嗯?蘇漫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你怎么突然問起他來了?”
謝縈一噎,臉頰上飛起兩團不明顯的紅暈:“不過是今兒看到了,所以才問一問你罷了,哪里有什么原因。”
“那人哪里好看了?!币恢弊谝贿厸]有說話的林萱這會兒卻是開了口:“我娘說,爺們兒就要有個爺們兒的樣子,我家雍哥哥才是真的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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