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洪濤還得當(dāng)免費包工頭,帶著小舅舅單位里的包工隊,給格洛麗亞租下來的小院進行裝修。
別看外表上看起來百分百是京城四合院風(fēng)格,但在內(nèi)部裝修方面王雅靜轉(zhuǎn)達了格洛麗亞的意思,說是要個北歐風(fēng)格的。
北歐是啥風(fēng)格呢?王雅靜和格洛麗亞都說不清楚,完全得靠洪濤個人理解。理解對了吧,算正常,理解錯了就是能力不夠。
這也是洪濤平時瞎吹牛落下的病根,他哪兒知道有一天真會有個北歐人來京城裝修房子呢,這尼瑪不是無妄之災(zāi)嘛,通俗點說就是吹牛X得交稅!
好在洪濤還真見過北歐風(fēng)格的住宅,還在里面住過幾天呢。細節(jié)不太清楚,大概意思還是有印象的。
于是吧,他就把格洛麗亞的內(nèi)裝修按照當(dāng)年潘在挪威的父母家設(shè)計了,至于說挪威人和瑞典人的生活習(xí)慣是否相同,那就顧不過來了,愛咋滴咋滴吧,咱就這么多能水了。
“我舅舅不怕你再綁架他一次?”更讓人撓頭的是這個包工隊居然是王工頭湊起來的,對于這個情況洪濤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
“嗨,這年月干活拖欠工資的事兒太普遍了,咱胡總還算仁義,至少能找到人,要是換成別人,連找都找不到。不是還有洪總您呢嘛,我就是不信胡總也得信您不是?!?p> 王工頭還真看得開,再次把身家性命和小舅舅聯(lián)系到了一起。幾個月前還是綁架犯和受害人呢,轉(zhuǎn)眼間又成甲方和乙方,比洪濤轉(zhuǎn)變的還快。
“哦,合算他掙錢,拿我當(dāng)?shù)盅海±贤?,情份歸情份,買賣歸買賣,我可不給他作保??!咱先說清楚這個問題,干活不著急!”
洪濤一聽就急了,什么和什么啊,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舅舅和外甥沒有必然的法律關(guān)系,自己憑什么給小舅舅的公司擔(dān)保??!
“您放心,這點活胡總還不至于拖欠工錢。再說了,我們的工錢是由甲方直接支付的,和胡總也沒啥關(guān)系?!蓖豕ゎ^對于洪濤和小舅舅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有所了解,干脆把付款方式都說清楚了。
“……老王,你和我說實話,假如你有這么一個舅舅,會怎么辦?”洪濤算是全明白了,自己托小舅舅給找個靠譜的工程隊,結(jié)果小舅舅就把王工頭找來了。他只拿工程提成,其它一概不管,以后房屋的保養(yǎng)、維護工作,還得王工頭自己擔(dān)負。
換個說法,格洛麗亞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就得找自己投訴,然后自己再找小舅舅,小舅舅再找王工頭。不管怎么繞吧,反正自己是脫不開干系了。
“嘿嘿嘿,我是沒招兒,娘舅娘舅,關(guān)系太近了……”王工頭憨厚的笑著,給了洪濤一個可有可無的答案。但從他的眼神中分明可以讀出一個信息:我以后就找你了,誰讓這個工程是你介紹的呢!
“王大丫,現(xiàn)在你就算不想繼續(xù)租了,我也不能放你走!光你一個肉償都不成,至少介紹三個同學(xué)!”洪濤算是全明白了,合算自己又被小舅舅算計了。
但王工頭說的對,關(guān)系太近了,想翻臉都沒機會,這股子怨氣只能撒到始作俑者身上。誰是始作俑者呢?必須是王雅靜!要是沒她瞎張羅,格洛麗亞根本就不會來租鄰居大姐的房子,也就沒這些破事了!
“洪總,這房子的裝修其實并不難,不就是多用木料少用水泥嘛。不過東家說的那個躍層是不是有點浪費啊,咱們的屋頂沒那么高,真像她說的那樣弄還得把頂子挑了,造價可就高了?!?p> 到底洪濤和王大丫是什么關(guān)系,王工頭是想不明白的。他也沒必要想明白,只要知道活兒怎么干,誰給錢就夠了。
“還躍層?躍她娘個頭!你先別急著改造結(jié)構(gòu)呢,等我給出圖紙,就按照圖紙干,差一點我都不管付款的事兒!”
洪濤已經(jīng)快暴走了,這都是誰出的主意啊,既然你們合起伙來坑老子,那就別怪我陰奉陽違了。之前的施工圖全作廢,按我的來吧。
“呦,洪大善人,你什么時候又當(dāng)起建筑設(shè)計師了。真沒看出來啊,咱們管片里還藏著個大學(xué)問家呢!”洪濤和王工頭是在劉嬸小賣部門口商量的,這地方基本就是洪濤的會客廳,不是特別緊要的人他都不讓到屋里去,換鞋太麻煩,但不換鞋又得自己擦地,怎么都不合適。
可是吧,小賣部門口也有不合適的時候,比如說抽不冷子就會有人聽墻根,最善于此道的就是侯警官,他每次來都是悄默聲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王哥,就這么著吧,我這里來客人了,不招待不合適……”一碼歸一碼,侯警官幫自己解決了劉文宇家的麻煩,但自己也幫他解決了孫連勝家的問題,現(xiàn)在是誰也不欠誰。而且他是帶著徒弟來的,明顯是公事兒,肯定不能摻雜私人感情,用不著太客氣。
“我們不用你招待,只需要你回答幾個問題!”侯警官還沒說話呢,他身旁的年輕民警就搶先張嘴了,態(tài)度非常嚴(yán)肅,也特別正經(jīng)。
“小伙子,你想多了,招待客人只不過是口頭語,我壓根也沒想招待你們。就算我想招待,你敢接著嗎?”
剛剛被小舅舅、王雅靜、王工頭聯(lián)合擺了一道,洪濤的心情非常不好,就算侯警官自己來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更別提一個小民警了。每個字都必須是頂著來的,我就這么不配合,你能怎么滴吧!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小民警早就有了心里準(zhǔn)備,知道今天來就不會有好結(jié)果,但還是沒料到這個人居然如此頑劣,敢公開頂撞,一時間沒了后續(xù)手段,只有色厲內(nèi)荏的咆哮。
“洪濤,今天你確實得配合,事情有點大,否則我們也不會剛上班就來這里!”按說侯警官是帶隊的,小民警吃癟他必須幫著撐腰。可是他一開口,卻異常溫和,更像是解釋。
“憑什么???我又沒拿你們一分錢工資,現(xiàn)在連正月十五還沒過呢!懂不?年還沒過完呢,有事自己找老周去,我可以提供電話號碼!”洪濤還處于被人坑的懊悔情緒中呢,沒顧得上仔細品味每字每句,下意識的懟了回去。
“就憑你和老周最熟!”侯警官確實有點反常,一張黑臉全方位的蹦著,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好一股無名火,愣是被兩個字一個人名給澆滅了。洪濤眨巴眨巴眼,確實蒙了。老周一個修車的,能有啥大事值得管片民警特意下來查訪,還帶著徒弟。
不對,不管小民警是不是徒弟,他此刻的身份已經(jīng)是另一名民警了,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此次查訪是嚴(yán)格按照程序走的,雙人執(zhí)法!
“老周?啥意思?”此時洪濤無論有多煩也必須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侯警官說的每一個字……而那個小民警就成了最好的突破口,假如有可能透露什么不該說的內(nèi)情,百分之百得從他嘴里說出來,侯警官是別指望了。
“他……”果然,小民警看到洪濤迷茫無助的表情,立馬就覺得占了上風(fēng),張口就要為這個迷途羔羊解惑。
“他沒什么事兒,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最后見到他是哪天,最好能精確到幾點幾分!”可惜剛張嘴就被侯警官的問題給打斷了,然后也意識到了什么,馬上把嘴閉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