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邀請各府的小郡主,也就是說,梁姐姐也會同去咯?”
水蓮點頭:“送請?zhí)娜耸菑牧和醺较蜻^來的?!?p> 葛云桃看著請?zhí)夏谴髿馇咫h的鎏金小字,用手指細細勾勒著紙張上精心繪制的牡丹花圖案,眼中興味濃重。
前世,她受傷在家養(yǎng)病,后來才從暗探口中得知,送葬隊伍之所以會和太后的儀仗撞上,完全是因為平陽公主執(zhí)意更改了太后回宮的路線。
她是故意的,因為她生平最討厭最記恨的人就是梁悅薇。即使兩人從未有過正面沖突,但平陽公主是個嫉妒心很重的人。
她自詡天姿過人,一直認為名動京都的人理應(yīng)是她。偏偏世上有個樣樣出彩的梁悅薇,不知不覺間搶了她的風(fēng)頭,琴棋書畫全都壓了她半頭。
這樣優(yōu)秀的梁悅薇,若是長得丑點還能讓平陽心里平衡些,可偏偏梁悅薇溫柔秀美如江南煙雨畫卷,無論容貌還是氣質(zhì),都壓過了以艷麗著稱的平陽公主半籌。
平陽公主嫉恨極了梁悅薇,但又礙于梁悅薇是梁王的女兒,不能將她怎么樣。聽說梁悅薇突然死了,前世的她可是開心壞了。
現(xiàn)在的梁悅薇雖然沒死,但聽傳聞還不如死了,又把這一世的平陽公主給開心壞了,迫不及待地就想見見那個據(jù)說被嚇瘋了的梁悅薇。
按照前世梁悅薇發(fā)喪的時間算,平陽公主應(yīng)該是早些時候就回了京城,可她早不辦什么素宴,晚不辦什么素宴,偏偏在梁悅薇傳出來嚇瘋了的傳言時請各府小郡主進宮。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葛云桃眼中劃過淡淡嘲諷,他們那日送梁姐姐回家時分明沒事,以梁姐姐的人才心智,一場刺殺就能嚇壞她嗎?
以她對梁姐姐的了解,這分明是分散敵人注意力的緩兵之計。這一世,若是讓囂張跋扈的平陽公主對上已經(jīng)有了防備的梁姐姐,誰看誰的好戲,那可不一定呢……
葛云桃勾起唇瓣,嬌嬌地笑了。
水蓮看著一臉腹黑像是在謀劃著什么壞事的小郡主,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
看來,有人要倒霉了……
幾日后,宮中。
進宮不同于狩獵場,不讓諸位小郡主帶丫環(huán)一起。因此葛云桃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水蓮被葛王爺叫走,據(jù)說是查那個叫劍光影的組織去了。
那些小郡主都像是整日里閑著沒事做一樣,什么宴會都到的又早又勤快。
葛云桃算是來的遲的,她用眼神細細地把那些小郡主都查了一遍,除了梁悅薇,果然只有中秋宴會那日的紅衣小郡主不在。
葛云桃眼中一片冷沉,面上卻沒露出來,她提著裙子歡快的朝著人堆跑過去。
“幾位姐姐來的好早?!备鹪铺覌蓩傻匦χ?。
“咦?那天舞劍的那個姐姐怎么不在?”
她裝作疑惑的樣子四周打量了一圈,面上滿是天真。
周圍有個比別人都高些,看起來十分穩(wěn)重的郡主一把捂住她的嘴,“別亂講話?!?p> 其他幾個小郡主神色古怪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不知道這事嗎?”
有人小聲問葛云桃。
“桃兒前些日子又生了場病,一直在家里養(yǎng)著,什么都沒聽說。”
葛云桃像做賊一樣貓了腰,也小聲回了一句。
幾位小郡主也是記得狩獵場那日葛云桃是被留下的,因此看向她的眼神里帶上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聽說梁王府的小郡主回去后都被嚇瘋了,這個體弱多病的葛小郡主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當(dāng)下,幾個小郡主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分享起各自知道的消息。
“哎呀,就是晨兒的事兒啊?!?p> 原來那個紅衣服小郡主叫晨兒,葛云桃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聽說她那日舞劍被遼國人看上了?!?p> “圣上直接就把她賜給了那些人?!?p> “聽說她父王為這事兒在宮門口跪了一天呢。”
“跪了也沒用,晨兒走的那天,我偷偷去看了,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p> “別說了,圣上禁止議論這事……”先前捂住葛云桃嘴的那個郡主看著幾人皺眉,也壓低了聲音。
幾個小郡主瞬間閉嘴,葛云桃要打聽的消息也打聽的差不多了。
總算是有一件事能跟她前世記憶里的對上號了……
一時間,眾人面色各異,都有些沉默。
這時候,一道宮中女侍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郡主請走這邊。”
眾人齊齊回頭。
一人,穿月白紗衣,戴月白幃帽,遮擋著面孔,只能判斷出身姿窈窕,蓮步輕移,跟在女侍身后朝著這邊走來。
陽光下的灰塵漫舞,卻在飛到這女子身邊時齊齊避開,浮光躍金,纖塵不染,更加顯得這一身白衣出塵絕艷。
這一刻,哪怕看不到臉,眾人也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面……
傳聞中被嚇瘋了的梁悅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