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石磐,在別人眼里,就是一個見人就咬的瘋狗。墨離雖然自認為天工峰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若愚峰的事,內(nèi)心也沒理由的一陣慌張。莫非,天工峰哪個不長眼的小子惹到了石磐?
“玲瓏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不知道她什么地方得罪了石磐師兄,我在這里替她道歉了。”
先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態(tài)度好一點總沒錯。
“墨師兄言重了,玲瓏姑娘沒有得罪我的地方,叫她過來,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件事情。對了,記得讓她將踏雪云貓的幼崽也帶上?!?p> 那……好吧。
玲瓏只是天工峰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少女的臉上帶著一絲拘謹,以及惶恐。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座位上那個身穿墨袍的人就是自家大師兄,而其他幾個能夠和大師兄平起平坐的,用屁股想也知道是什么身份。
想到這,玲瓏更加惶恐了,連帶著,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
“玲瓏見過各位師兄,不知各位師兄喚琉璃過來,所為何事?!?p> 驀地,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是他,那個出手闊綽的少年。少女懷春,本就對甜蜜的戀愛心存幻想??吹綏罘玻挥傻瞄_始對楊凡的身份胡思亂想了起來。
他怎么也在這,?難道,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叫我來這,是提親的?
這么一想,少女的臉龐似乎微微紅潤了起來。
“玲瓏姑娘莫慌,聽說你手里有一只踏雪云貓的幼崽,剛好我若愚峰前些日子丟了幾只幼崽,所以讓你來確認一下。”
哦,原來不是提親的,原本緊張的心情略微平復,紅潤的臉蛋也恢復正常。只不過不知怎的,心中似乎微微有些遺憾。
阿嚏~
突兀的一聲噴嚏,楊凡揉了揉鼻子,他覺得有人在罵他。楊凡有些懵逼,他并不知道,無意間,他似乎傷了某個少女的心呢。
一只喵喵叫的云貓幼崽從玲瓏懷里探出腦袋,從進入大殿那一刻,云貓幼崽就表現(xiàn)出不安分的暴躁,似乎有什么東西吸引著它。另一邊,一只成年踏雪云貓面露焦急,若不是余不壽按著,恐怕早就已經(jīng)忍不住跳出來了。
松開手,云貓幼崽喵喵叫著跑向余不壽。而踏雪云貓,再也按捺不住??吹揭淮笠恍芍辉曝堄H昵的樣子,傻子都能知道,小云貓就是這只踏雪云貓的崽子。
“玲瓏姑娘,為什么我若愚峰丟失的云貓幼崽,會在你的手上?!?p> 丹青子臉色鐵青,甚至有一些蒼白。隱隱的,他覺得今天可能會出事。該死的,明明已經(jīng)讓人將云貓幼崽全部弄死了,為什么還會剩下一只?
丹青子并不知道,雖然平日里弟子都有資源補貼,但手里其實并不寬裕。靈獸幼崽價格一向昂貴,是一筆可觀的收入。關鍵時刻,終于還是有人沒忍住誘惑。
“我也不知道,我是從丹鼎峰一位師兄手上買來的?!?p> 玲瓏俏臉慌張,若真是被扣上一個小偷的名頭,那可就完了。雖然不是什么大罪,但是有些時候,聲譽比性命更加重要。
“玲瓏姑娘是否知道那人的名字?”
“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喚他為黎少,而且他手上似乎有一塊青色的胎記。”
知道姓,又有特征,想要找一個人便沒那么難了。很快,一個年輕人便被帶了過來。楊凡抬頭一看,不是冤家不聚頭,年輕人不是黎源又能是誰?
“說吧,為何要偷我若愚峰的靈獸。你可知道,偷竊別人財物,在大衍道宗可是大忌!還有,云貓幼崽一共三只,還有兩只你藏哪去了?”
黎源還沒反應過來什么事,一頂大帽子便被石磐扣了下來。
偷靈獸,我什么時候偷過靈獸?
有些懵,不過看到踏雪云貓的樣子,黎源瞬間便想了起來,這不是那只被自己丟進藥田的云貓嗎。
“胡說,我沒有偷靈獸,這些云貓,是我自己從青冥山抓來的。至于剩下的兩只幼崽,因為太虛弱,抓回來沒幾天就死了?!?p> 不存在的事,黎源自然不會承認。他確實沒有偷云貓,一旦偷盜的罪名成立,別說丹鼎峰了,整個大衍道宗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畢竟沒有人會愿意和一個小偷做朋友,即便有人不在意他小偷的身份,也不可能不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
“荒謬,你只不過是一氣境的修為,如何能在二氣境云貓手里抓到幼崽。不是偷的,又能怎么解釋?”
石磐似乎咬定了黎源小偷的身份,步步緊逼。
“你這是在誣陷,還請各位師兄明查。當時我抓捕云貓的時候,這只云貓只有一氣境的修為,一氣境的云貓,我自然有能力抓到?!?p> 普通的踏雪云貓只有一氣境的修為,若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很難踏入二氣境。各位首徒都不是傻子,一眼便能看出這只云貓的修為有些不正常。
這只云貓的二氣境,似乎是被強行催生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為了誣陷你,特意將這只云貓催生到了二氣境的修為。要知道,若愚峰可沒有催生靈獸實力的法子,這可是你丹鼎峰的強項。若真如你所說,這些云貓是你抓回來的,你會好心幫它提升修為?云貓護崽,兩只云貓幼崽因你而死,這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又或者,你是在打什么小算盤吧?”
一句話,又將矛頭指向了丹鼎峰。武不通嘴角露出一絲戲謔,這只靈貓的情況他是知道的,所以石磐的目的他也知道。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石磐啊,看似憨厚,實際上坑死人不償命,現(xiàn)在,就看這個叫黎源的小子怎么接了。
黎源自然是不敢接,慌亂中,腦海中的靈光突然一閃。
“我沒有幫這只云貓?zhí)嵘^實力,這只云貓,可能是在藥田里吃了什么靈藥,所以實力才會突飛猛進?!?p>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好歹也說得過去。似乎,并沒有什么破綻。
咔嚓~
一聲清脆,丹青子座下的椅子突然開裂。青筋暴露的手背,顯示出此刻他的心情是有多么糟糕。黎源這個傻子,上套了。
“哦,原來是這樣,這只靈貓是因為在藥田吃了靈藥,所以才會成為二氣境的??磥泶_實是我搞錯了,云貓幼崽確實不是你偷的?!?p> 緊繃的神經(jīng)有些松緩,黎源抹了抹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來這一關是過了。不過石磐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原本松緩的神經(jīng),再次緊繃,甚至,有崩潰的跡象。
“但我從未說過,這只云貓是我從藥田帶回來的,你是怎么知道它在藥田的?又或者,這只云貓,本就是你放進去想要害人的?!?p> 黎源臉色非常難看,語氣似乎也帶上了一絲顫抖。
“石磐,你詐我?”
“不詐你,你能說出實話嗎?”
“前段時日,余師弟受丹鼎峰之托,幫忙去藥田馴服靈獸。那只靈獸,正是這只踏雪云貓。失去幼崽,云貓暴躁憤怒,若非關鍵時刻開啟靈智,余師弟恐怕就要交待在藥田了。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為什么你一個丹鼎峰的普通弟子會知道藥田里有踏雪云貓?你為什么要害余師弟,還是說,你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我發(fā)現(xiàn)踏雪云貓?zhí)优埽匀灰?,不過最后它跑進藥田,藥田有丹鼎峰弟子把守,我無法進去,只好作罷?!?p> “那為何看守弟子攔住了你,沒攔住踏雪云貓?一只云貓,如果不是故意放進去,應該很容易攔下來吧?”
套已下牢,無論黎源再怎么狡辯,也無法解釋前后矛盾。
“呵呵,有趣,真有趣。先是設計暗害若愚峰弟子,后來又有丹鼎峰弟子化身血魔攻擊若愚峰,最后還要誣陷人家售賣劣質(zhì)丹藥,怎么每件事都和丹鼎峰有關啊。莫非,丹鼎峰已經(jīng)被邪魔滲透,想要摧垮我大衍道宗,所以先從最弱的若愚峰下手了?”
論一個攪屎棍的自我修養(yǎng),武不通不嫌事大,繼續(xù)搞事。
這下子,即便是和丹鼎峰交好的天工峰,也不敢開口說話。不然,一棍子打下來,天工峰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白素錦原本的風輕云淡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開的陰沉。這事可不算小事,搞不好,真如武不通所說的那樣。
“來人,將黎源帶回去,嚴加拷問。若是不招,允許使用搜魂。從現(xiàn)在開始,丹青子卸任丹鼎峰首徒一職,丹鼎峰各項事務,暫時由道衍峰接手。在事情沒有查明白之前,丹青子不得離開丹鼎峰半步!”
完了,全完了!白素錦一句話,基本上就已經(jīng)宣告了丹青子死刑。即便是查不出什么東西,丹鼎峰首徒的位置,丹青子怕也是坐不住了。要知道,丹鼎峰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爬上首徒的位置。禁足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這些人摧毀丹青子的勢力了。想讓丹青子死的人可不少,到時候,他拿什么擋?
逃!只有逃,只能逃。逃出去了,便還有一線生機。
原本端坐的丹青子突然爆起,對著門外沖了過去。二氣境巔峰,拼命之下在場的人基本上攔不住。眾人也沒想到丹青子會如此果斷,等回過神來,丹青子早已撲進無盡的青冥山。
看著丹青子若隱若現(xiàn)的背影,白素錦牙關緊咬。好多年了,自從他當上道衍峰首徒后,大衍道宗已經(jīng)很多年沒出過這樣的亂子了。發(fā)生這樣的事,對他首徒的位置,同樣也是個打擊。說不好,會有人懷疑他的能力了。
“今日之事先不要聲張,執(zhí)法隊何在,即刻出發(fā),捉拿丹青子!”
說完這些,白素錦匆匆離開了大殿。石磐也未阻攔,反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不遠處的武不通偷偷豎起了大拇指,石磐真是不鳴則已,一出手便將一位首徒坑死。果然,若愚峰那群扮豬吃老虎的家伙,確實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