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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勛的幻影初戀

第二十一章:逃走了

昌勛的幻影初戀 姚憫音 8379 2020-07-05 04:06:45

  媽,你看見了嗎?我終于找到真正愛我的人了。他抱著我,吻我。他說要我?guī)摺N以僖膊粫诩m纏你了……

  白含蕊是非常認真且詳細的計劃著,她們逃走的路線以及落腳點。僅僅是想到自己能被昌勛所需要,能讓昌勛依賴她,她就猶如熱血沸騰了一般,整個身體則會狂喜地不住顫抖。她對昌勛的情感已經(jīng)敏銳到幾乎瘋狂的地步。只要昌勛的一個笑,一句話就足夠讓她不顧及這世界上的其它東西,無論是現(xiàn)實的還是虛幻的。

  這次的計劃,并不是一時的沖動,連著昌勛也同時做好了準備。她們倆在不同的房子里,用不同的大腦構(gòu)造和思想計劃著即將來臨的逃走。

  首先她們想到的第一個事情是錢,盡管他們并沒有相互溝通,卻一致的認為他們需要把錢換成現(xiàn)金,或者他們需要一個匿名賬戶。其次是北上還是南下?最后在哪里落腳?他們的計劃時間不多了,也不能很多。必須快速的決定下來,因為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你的一切構(gòu)畫冷卻,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將其掐死在某個夜里。

  準備逃走的前兩天,白含蕊在白家的前院后院里來回打轉(zhuǎn)。她激動和忐忑,但這并不是因為害怕未知的生活,而是至今的喜悅和不可置信。僅僅是昌勛和她在一起了以及昌勛想要逃走,就讓她不可置信和喜悅。

  前院的種了兩株八重櫻,白家的占地面積大,種上些許高大的枝丫飽滿的植物也不會顯得擁擠,而且有專業(yè)的園藝師打理反而更能凸顯出白家的品位和氣勢。陽光從上至下的撒下來,快十月了,天氣還是那般的干燥炎熱。這些移植過來的八重櫻,似乎沒有真正的融入進這片土地。盡管努力的生長著。但終究有點干瘦營養(yǎng)不良的感覺。當然后排的昌勛家那株也有這種毛病。園藝師說這是正常現(xiàn)象,畢竟移栽的終是不能比原土生長的。等過了冬,來年的時候,樹就會越來越茂盛了。跟園藝師的對話當中,白含蕊不由的提到了后院的那顆榕樹,如此雄偉茂盛。園藝師證實了白含蕊的猜想,那棵樹早在幾十年前修建的時候就在了,因為過于雄偉壯碩,開發(fā)商都被它的生命力有所打動保留之今。而白省漢本意那棵榕樹太沒價值是想砍掉的,身邊的人勸阻道‘沒有什么物質(zhì)體現(xiàn)能比堅韌的生命力更有價值?!资h轉(zhuǎn)念一想,也覺得對,畢竟能長成這樣的榕樹在A市也找不出兩棵了。說到這里,白含蕊有想到了那榕樹下的野藤蔓,有著榕樹的庇護同時奮力生長著。

  白含蕊依次去看望了白家里的成員,在她的心底認為絕對不會在回到這里了。charming的肚子大明顯,聽大家七嘴八舌的談?wù)撝?,白含蕊知道了白省漢轉(zhuǎn)了總公司的股份給她。這也算是得償所愿的開始了。而白秦卻對此意見頗大,若不是顧及她身體里的孩子,估計又要沖上去干一架。每每想到這里,白含蕊覺得白秦這人就是太沉不住氣了,太性情用事了。為什么這樣說呢?自然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這白家該由白夏南一人接手,而如今卻將20%股份這么容易的給了charming,白秦可不認為charming會因此住手。為著自己二姐能成順利接手整個白家,白秦可謂是遇神殺神,只不過那些小動作也是幼稚的不值一提。

  性情用事?大概每個人都會如此,白含蕊總是自顧自的給自己定標簽,她認為她不是一個性情用事的人,可實際上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性情用事。只是在她自己覺得不值得的事情上面,她從未性情用事,反而感嘆他人,那份感嘆里面似乎還有些憐憫和可憐。

  昌勛在家的這兩日里,家里一切如舊,毫不改變。他默默想著一切,毫不破綻的面上功夫所有人都沒有發(fā)覺異樣。

  看著母親在前院與呂智婭商量著慈善會的事情,又看見父親因為投資項目的事情準備出門。父親看見了他,朝他走過來說道。

  “昌勛,這次的慈善會,你高叔叔也會過,你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到時候好好表現(xiàn)一下。”

  昌勛眼色異樣的回應了父親。父親繼續(xù)道。

  “呂智婭的父親也會跟著過來,你自己的事情,我說了很多遍了,明白?”

  說完也不等昌勛的回答,兩腳踏了出去。

  晚間,用餐的時候,宋家音依舊沒有下樓,昌勛吩咐了人送一些食物上去。難得的是今晚只有呂智婭和昌勛兩人在餐廳用餐。他的母親傍晚時分被幾名太太約出去打麻將。而父親出門前就交代過今晚不回來吃飯。

  昌勛心里有事,并沒有注意到呂智婭的神色。

  呂智婭在這個家里何嘗不是郁悶的,她早就準備離去的。奈何又架不住許慧蓮和父親的軟磨硬泡,又厚著臉皮在這家里待下了。不曾想無意間知道了宋家音的丑聞,這宋家音本就對她有多不滿,如今對她的態(tài)度更加是如臨大敵一般。明里暗里都覺得是她挑撥了昌勛一家。

  宋家音甚至還把她在這個家里受到的惡意,反加在自己身上,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她跟了別人歡好。每每想到這里,呂智婭心里就愈加郁悶。自己何曾受過這般侮辱。確實昌勛她是有些喜歡,但那份單戀的喜歡也不足以讓她變成一個不顧道德,不惜一切的下作女。她暗暗的決定著這次父親過來后,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昌家。昌家這趟渾水她趟的無力。

  如此同時她又在想,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太無趣。太沒生氣了。自然而然的七情六欲,人卻獨獨糾結(jié)與情愛,導致自己深受其害。固然有人會說我就是與我愛的人相伴到老了??勺屑毾雭?,又逐一剖析,逐一記錄當真你一生當中未曾覺得與相愛的人在一起也是困苦的。你說你沒有過,不過是未曾正真去記錄一點一滴罷了。而我們本身又是健忘的,不經(jīng)意間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然后又繼續(xù)相融以沫。相融以沫能相伴到老,相看兩厭也能相伴到老。那為什么一定要相伴到老呢?難道只有相伴才是人一生的追求?為什么一定要成家呢?為什么不能在強一點呢?為什么我們的大腦構(gòu)造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呢?

  兩人默默的吃著晚餐,心中各有所想。而這時,一名幫傭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的所思所想。

  “昌勛少爺,不好了呢?您的那只烏龜,好像厭食了。投進去了幾天的食物,都未曾動過。”

  “溫度和氧氣這些都正常嗎?”

  “正常的。我們天天都測著的。”

  隨后,昌勛跟幫傭倆個人給那兩只換了小缸,又帶去了寵物醫(yī)院。一番檢查下來,還是沒什么問題。醫(yī)生也很惆悵,他不得不懷疑這烏龜是不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為了方便觀察,醫(yī)生將著這烏龜留了下來。

  回到家后,昌勛交代她們一定記得要時常去看看。一來二去的,已經(jīng)到了晚十點多,他的父母在書房等候了他多時。

  一進書房,不僅僅是父母還有堂哥。他們坐在沙發(fā)上,一見昌勛進來,直接的就開門見山了。

  “昌勛,既然宋家音不愿自動離婚,那我們也沒辦法顧全體面了。我們決定走訴訟離婚?!?p>  許慧蓮說。

  “昌勛,證據(jù)采樣都做好了,你看一下?!?p>  堂哥將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遞給他。昌勛接過手時,便同他們一同坐下了。隨意的翻看了一番,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那張臉如同枯朽的木頭一般難看。

  昌勛的父親昌佑,瞥了他一眼說道。

  “你若不想這么直接,沒關(guān)系,你就委托給你堂哥,到時候全權(quán)代表你發(fā)言就好了。庭上庭下的都不用你發(fā)言?!?p>  “真的要如此嗎?”

  昌勛問他們。

  “昌勛我早早跟你說過,妻子是你的加分項?!?p>  “那媽,在爸這里是加分項嗎?”

  昌勛突如其來的一問倒是讓大家都愣了幾秒。

  “自然,你媽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是最優(yōu)秀的。”說到這里昌勛的父親滿意的看了一眼許慧蓮。

  “也就是有你媽的加持,我們才有今天的成就?!?p>  “所以,爸只是因為媽他最適合做你的妻子,才娶的她嗎?”

  昌佑被兒子再次問的話,弄得有些迷糊。同樣的問題他問了兩遍,而且是在一個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上面糾結(jié)著。他有些好奇的想從昌勛身上看出點什么,不過很遺憾,那張跟平時沒有半點不同的臉上,察覺不出任何異樣。

  “昌勛,你三十歲了,你不要告訴我,你現(xiàn)在還不清楚婚姻是什么?你應該拋棄掉那些幼稚的想法?;橐鍪窍嗷コ删偷膱鏊?,會給你拖后腿的自然要清除掉。你瞧你現(xiàn)在的妻子,她哪里有一點點為人妻,為人媳的模樣?家里的慈善事業(yè),還是其他的投資項目?又或者她有一點點為我們昌家做出過貢獻,創(chuàng)造過價值?昌勛你不是張三李四家的隨意孩子,你是我們昌家用血肉一滴一滴養(yǎng)成的嬌貴子。我們怎會束手旁觀眼睜睜見你陷入困境當中。”

  這段時間,昌佑不曾多念道昌勛,孩子大了,他認為該給一些獨自思考的空間,未曾想昌勛依舊在那個死胡同里不曾走出來。

  “兒子,智婭是你親口承認過她的好,既然她如此的好,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的提議,你可曾想過為了你,我費了多少心力?你可曾體諒過一點點我這個母親的心?”

  昌勛被許慧蓮的聲音吸引,她的無奈和氣惱讓表情變得有些沮喪。

  “本來,就應該把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丟在蘇城,你執(zhí)意要帶她上來。這段時間,因為她有過一分安寧嗎?”

  昌勛沒有說話,半低的頭。目光卻留意到了堂哥的身上。他頗有些尷尬的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昌勛知道如此私密的話題讓這個不算親密的堂哥有點局促,心里有了幾分歉意。不經(jīng)意間,堂哥也發(fā)現(xiàn)了他,幾分局促的尷尬又有幾分狡黠的目光回應了他,頓時就如那一道雷光劈到了昌勛身上。他感受到堂哥那份狡黠,本意在嘲弄他家庭和婚姻。昌勛的自尊被堂哥的眼神蹂躡了一番。他完美無缺的形象被敲出一條裂縫。

  “表弟的事情,我一定會親自著手的。用最好最段的方式幫助昌勛?!?p>  他(堂哥)說話了,隱藏著嘲弄和樂趣,可那微微翹動的嘴角,出賣了他。昌勛幾乎明白他在想什么。這多可怕呀,那個男人站在一個制高點來嘲弄自己,他的那個神態(tài)看著自己,就像看一只扒光毛的猴子。不不這太可怕了,昌勛聽不見他們的交談聲,只覺得這房子里的人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心底的那股恐懼也逐漸的占據(jù)了昌勛的身體。

  出逃的一天,白含蕊買了兩張火車票,他們決定去云城白含蕊的外婆家。那是一個山青水秀的地方。拿著手上那一張火車票,昌勛的手也變得沉重了起來?;秀遍g,這張小小的火車票猶如千斤石,上面變幻著父母,妻子的模樣。

  幾乎是出于本能,昌勛想果真就這樣逃走嗎?不顧及父母?不顧及妻子?也不顧及目前的局面?不顧及昌家?每一個問題仔細想來都讓他有負罪感,都讓他的良心遭受到自我的譴責。可是明明在那個局面里的自己也是無比痛苦的。

  下一秒他又想至少他愛白含蕊,而且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愿的去愛她。這不就是非常難得可貴的嗎?愛是那么高尚的,神圣的。只要有愛那做什么都是可以被救贖被原諒被體諒的吧。本來這世上就是不能兩者相顧,如此想來他的內(nèi)心就平靜了下來又確定了自己即將所做的事情是沒錯的。

  他們倆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出行。聽著候車廳的指示準備上車。上車后,昌勛卻又擔憂了起來,他害怕被找到。白含蕊明白他的擔憂,此時的他們角色已經(jīng)開始變化了。昌勛開始依賴著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女孩。

  白含蕊說,他們在云城前的明城下車,然后轉(zhuǎn)兩次小客車到云城,然后再坐大巴。她特地還解釋到,那小客車是不需要身份證購買的,所以如果有人找的話,在明城線索就斷了。而且除了她母親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還有個外婆。

  昌勛聽著她認真的規(guī)劃,不由的淺笑打趣她。

  “弄的好像亡命天涯一樣?!?p>  白含蕊不惱他,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昌勛哥,我好開心呀,從來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你愛我是嗎?”

  “嗯,我愛你。”

  他們倆相互回應著,不疑不惱。昌勛在前幾分鐘的擔憂當中抽離了出來,。鼻頭里竄進淡淡的花香,是白含蕊常用的洗發(fā)水味道。這味道讓他安心了下來,身體也隨即愉悅了。動車不偏不倚的行駛著,窗外的景色在陽光下格外的耀眼,卻也不過幾秒就不見。

  想起他日,也不過覺得昨天而已。他想不明白自己居然真的做出了這樣出格的事情。不過這事情讓他輕松且快樂。

  窗外的景色極速而過,很開他們進了一個隧道,窗外不在是美麗的景色。再見了我的過去。

  根據(jù)他們的計劃,一步一步的實施著。白含蕊其實對外婆家記憶不深刻,只是模糊中記得路線而已。從小到大,也僅僅只去過兩回。不過外婆家的小閣樓和野芍藥花,讓她記憶深刻。

  坐了九個小時的動車,終于到了明城。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他們倆決定在明城留宿一夜,明早在出發(fā)。

  到了酒店,雖然挺累的。但明城的酸湯粉配辣椒可是明城出了名的小吃。不過一小時,白含蕊便拉著他去了那條美食街。

  兩人在美食街東逛逛西逛逛街,七七八八又買了好些吃的。如今昌勛已然受白含蕊的影響不再對這些街邊小吃抱有偏見。

  這美食街的小吃,不像其他地方零散的地攤,全部由政府統(tǒng)一規(guī)劃。占了明城楊柳路由東到西整條街。食物和飲品都是五花八門來自各地。左右兩邊小攤著統(tǒng)一性的攤位形象規(guī)劃,中間夾著數(shù)十張用餐桌椅,連著環(huán)衛(wèi)工人也是來來回回的走動收拾。不過他們再怎么努力收拾,不過幾分鐘,又是雜亂無章。

  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這不算寬敞的路擠得難以動容。不過白含蕊卻沒有絲毫的影響,她人小,像只小滑蟲一樣再人群穿來游去。相較下昌勛被這群人擠得有些難受,手依舊牽緊了她。

  在白含蕊的帶領(lǐng)下,兩人在著吃飽喝足后,就回了酒店。白含蕊不是一個矯情,靦腆的人,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更加大膽隨意。雖然兩人在一起了,但在昌勛的心里其實并沒有真正把白含蕊當做自己的另一半,更多的是像一個虔誠者把她當做心中愛慕憐惜的圣女。他不敢輕易的隨意的去褻瀆她。至于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心理,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好歸結(jié)于所受的教育和自我的道德束縛。

  在這樣的心理下,他親吻她的狀態(tài)都是無比愛惜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肆意的輕縱傷害了她。

  柔情蜜意,白含蕊是這樣解讀昌勛的一切。他的吻輕柔又小心。像拿著那軟軟的鵝里毛,一下一下撩撥你的心。撩撥的你春心蕩漾,毫無招架之力。白含蕊喜歡這樣的昌勛,堅實可靠卻又滿身柔情。

  她們的云雨高唐,綿延溫情。

  次日,她們將坐兩次小客車,其中轉(zhuǎn)車一次。到云城就算不知路線,網(wǎng)上一查也知曉了。何況白含蕊提前功課做的挺足的。

  這次她們總共要坐六個小時,下車后在轉(zhuǎn)坐去山上的大巴,天黑左右便能到。

  白含蕊一坐車便愛睡覺。兩人在順利坐上大巴后,剛開始還好。等越來越往上里走時,路就變的又窄又彎。就像一條巨蛇一樣,盤旋在這座大山上,彎彎繞繞直到山頂。值得一說的是如此彎急的路,卻連護欄都沒有。若是遇見兩車一上一下,其中一輛車幾乎是停留在路的邊緣處,不敢肆意亂動(那車輛僅僅離懸崖只有半米的距離)。直至其中一輛順利而過。那師傅才會謹慎的打著方向盤,將自己的處境拉回安全區(qū),繼續(xù)行駛。大巴行駛到越深處時,昌勛抬眼看去窗外,自己正坐的這輛大巴,對面也是一座山。那山色呈墨綠,山型磅礴雄偉,修好的路線是淺灰白色,路線的一面是山壁一面是陡峭的懸崖。昌勛想起來了,不久前他們也從那座山行駛過來的,在已經(jīng)無法看見的回路里,他們是通過一條石鐵橋然后到了這座山。現(xiàn)在他們依舊在依山而行。盡管是從業(yè)多年的老師傅,在這些大山里也是異常小心。

  昌勛驚訝這里的鬼斧神工,在這兩座氣勢磅礴的大山里,他感到自己的渺小。還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對自然的敬畏感由然而生。除此之外他還有幾分感動,他明白他即將跨入一個新的世界,一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正當他感慨萬千時,師傅一個突然急剎車,使得眾人紛紛向前撲去,又回彈回來。那些放在中間的背簍一個不注意,竟全倒了下來。這時一名中年婦女叫了驚叫著,激動的起身。原來是她才從鎮(zhèn)子上買的小雞仔,因為這一場急剎車,全部從背簍里跑了出來。受了驚嚇,在整個車內(nèi)竄來竄去。那名婦女也跟著那些小雞仔,在車內(nèi)動搖西擺的追逐。這車內(nèi)大多是山里村子的人(也有些不同村的),除此外還有一些如昌勛一樣的外來客,和回鄉(xiāng)客。

  那些小雞受了刺激,在車內(nèi)到處鉆,還有幾只跑到人家的位置下面,穿來穿去。惹得幾名外來客,驚叫喚。車內(nèi)更是有了些七七八八的言語(有看好戲的,有冷漠的,有調(diào)侃的,也有說寬慰話的)。但不管怎樣,似乎沒有人愿意出手去幫助那名婦女。

  大巴師傅,剛應付完突然騎摩托車急匆匆從山彎處剎出來的人,又被車內(nèi)的一陣哄笑夾帶驚叫以及乘客不時的在車內(nèi)跳動,攪的頭痛。

  他按下擴音器。

  “各位乘客,為了您的安全,請回到位置上。”

  他連續(xù)播報了幾遍也無人理會。最后實在沒法,他自己便對著小蜜蜂大吼了起來。

  “各位叔叔!嬢嬢!大哥!大姐!麻煩你們坐好,這路嫩么急,一路上你們風車車的,不要命了咩?。 ?p>  大巴師傅的一陣吼叫,起了些微妙的作用。車內(nèi)安分了不少,那個中年的婦女,萬般苦奈

  說。

  “我的雞呀,師傅我的雞跑了?!?p>  那師傅也不看她,繼續(xù)穩(wěn)妥的行駛著,車內(nèi)的時鐘指向五點半了,耽誤下去,天黑路就更不好開了。

  “等到了,你慢慢抓嘛,未必然在這車里它還跑了嗦?!?p>  那婦女不太認同他的話,剛剛抓到了五只,還有三只沒抓到。她怎么能放棄。而且她更覺得這雞沒在自己掌控中一刻,都是可怕的。她繼續(xù)著她的行動。而眾人也紛紛開始對她頗多指責,她不管不顧,滿頭在自己的世界里。找雞。

  一只小雞竄到白含蕊的腳下。她剛開始覺得有些癢,后來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輕啄自己。她心里有了答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只小雞捉到手里。那只小雞仔在白含蕊的手里撲騰掙扎。奈何太小只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嘴巴一張一合,臉上還帶著幾分歡樂。

  “阿姨,我捉到她了?!?p>  她沒有注意到,她歡喜的聲音吸引了一大部分的乘客。同時注意到了她的美貌。

  那個中年婦女,一邊說著謝謝一邊不客氣的收下了那只雞。也許是被這一個小舉動所影響,在舉手手之勞的范圍里,好幾位都伸出手來幫助了那名婦女。將雞全部重新收入背簍后,婦女如獲大赦一般安心的坐了回原來的位置。

  白含蕊的舉動并沒有讓昌勛驚訝,相反他更覺得這就是她的性子。他真的太愛她了,

  她的一娉一笑,一舉一動對昌勛來說,都充滿魅力。他要感謝上天把她給了他。

  大巴到站后已經(jīng)是六點了。說是到總站,其實也不過是到了一個半山上的平處,這個平

  處,是大部分村莊的聚集車點。而且與原來進山不同,從這里開始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幾處人家。這些人家也不是以前的那種老舊房屋,幾乎都是拆掉重修了。而往里走一點,還有一個占地差不多三四畝的湖。天還沒黑透,那湖的顏色已經(jīng)深的分不清顏色,倒是漂浮的那些小植物和鴨鵝,吸引人一些。有這樣的一個畫面,讓他們止住了腳。一只大鴨領(lǐng)著四五只小鴨,從這邊游到那邊,好生愜意。

  白含蕊還記得,這湖是山頂?shù)娜?,她媽曾說過,以前這邊取水不方便,就修造了這個湖,供給村民們養(yǎng)殖鴨鵝。而這村里的人用水,還要上山挑水下來。不過不管怎樣,現(xiàn)在現(xiàn)代化的進步,這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擺脫了那種生活方式。

  “阿妹,你是王家的丫頭吧!”

  白含蕊和昌勛同時聞聲看去,他們都記得這位大嬸。在車上時她的位置在他們旁邊僅隔一個走道。

  這大嬸背著半背簍的青菜,手里還提著一箱牛奶。佝僂著背,也不影響她的善意。

  “?你是?”

  “先前在車上就猜想著,這會看你下了車,就更確信了。我是你徐嬸嬸呀!你忘記啦?我住在小竹林里。”(她的語氣里,不乏激動,喜悅。)

  她這樣一說,白含蕊恍然大悟。

  “徐嬸嬸?好多年不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p>  “是咯,你媽也是這么多年都不常帶你回來。”

  “徐嬸嬸!你怎么提這么多東西?!?p>  提起王藝,白含蕊本能的岔開了話題。

  “還不是你那個姐姐,現(xiàn)在懷孕了,這牛奶是一月一月的不能斷呀?!?p>  白含蕊想這是哪里傳的謠言。

  徐嬸嬸這會卻注意到了昌勛。她雙目撐大,閃著精光把昌勛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開口到。

  “小蕊,這是你男友?”

  “是呀,這次就是我跟他來外婆這里。”

  白含蕊順勢的挽上昌勛的手臂?;貞?。

  徐嬸嬸的眼光精明的讓昌勛有點不適應,他僵硬的打著招呼。徐嬸嬸倒也不覺得這男孩子有什么不妥??雌饋沓煞€(wěn)可靠,只是這兩手空空的就這樣一來。不是一點禮數(shù)也不懂嗎?

  而昌勛卻覺得這個徐嬸嬸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無處可逃一般,被她看個精光。他悲慘又懊惱的想著難道她什么都看出來了?這該怎么辦才好?

  半響,徐嬸嬸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喜笑顏開的說著。

  “你外婆知道了,可高興死了咯?!?p>  這徐嬸嬸為人開朗,又是副熱心腸。竟然都不顧及自己回家,先要送一程他們。昌勛不過意,徐嬸嬸如此費心。便將她身上的物件一一拿過來,自己背著。

  起先白含蕊還忌憚著他以前的生活方式,見他自告奮勇的要幫忙背東西有意阻攔。后面見昌勛虎背熊腰的背著那個背簍,像個玩具一樣。不由的偷笑了起來。

  有徐嬸嬸的帶領(lǐng),他們倒是少走了很多彎路。從湖邊出發(fā),向前自走到了,兩棟房屋的狹縫處,又穿過去,向左拐一點。就看見了半院門,什么也沒攔住。他們從旁邊寬敞的地方進去。院門是用竹條隔成籬笆做成的。本來大部分人家是不做院門的,籬笆低處還種植著爬薔薇。昌勛想是顧及著這些薔薇才做的半院門吧。

  正對面是一座重修過的二層小樓。右側(cè)邊保留著以前的那種老建筑小屋,共有兩間。而左側(cè)便是種上了些花花草草。這房子占地面積還不算小。

  徐嬸嬸朝右側(cè)最靠外的小屋邊進邊叫,全然一副自己家人的樣子。

  “王孃,你外孫女回來了!”

  而跟在外面的白含蕊此時馬上要見到外婆,卻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尷尬和擔心。好多年不見她害怕自己不知道跟外婆怎么溝通。

  那個因為生煤而灰頭土面的老太太,似乎并沒有受到徐嬸嬸的影響繼續(xù)著手中的活。一邊做一邊說。

  “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一來就跟我說些假話?!?p>  徐嬸嬸三兩步的過去,白含蕊兩人也跟了進去。

  “王孃,你看不是小蕊是誰?”

  老太太這才抬頭看去,她的雙眼已經(jīng)不如從前清澈,眼眶里泛白渾濁了??戳撕脦籽?,才顫顫悠悠的叫出聲。

  “真的是蕊蕊嗎?”

  剛才還在擔心的白含蕊,這一刻,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了。她只想回應這位已經(jīng)年近花甲的老人。她明白外婆那句話里所有的思念與情感。

  “外婆,我回來了?!?p>  “回來好,回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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