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遠神情一怔,怒火像是被滅火毯兜頭蓋下,他似乎知道了王儲均為什么要與他攤牌說實話了。
王儲均以為猜中了秦宏遠的計謀,嘴角略帶自嘲的說:“我和沐雪一直蒙在鼓里,若是沐雪早知道您一直騙她,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要這個孩子?!?p> 秦宏遠眼睛微瞇,不動聲色的注視著王儲均,沉聲道:“你一直認為我是在裝病騙你們?”
王儲均搖了搖頭:“沒有,我也知道你想我們兩個人好,但是機緣巧合下得知您是裝病,我的心情也是很復(fù)雜?!?p> 秦宏遠眼角直跳,語氣中有了一抹冷意,蘊含著的怒意道:“我裝病的事情?你是從哪道聽途說的?”
王儲均嘆了口氣,腦中閃過絡(luò)腮胡保鏢隊長兩人,可他想到兩人嚇得面無血色的模樣,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隱瞞說道:“您就別管我從哪聽到的了,我也算是和您坦白了想法,希望您斟酌考慮一下,沐雪一直想和我離婚,也算是成全了她。孩子這邊,我會擔(dān)當(dāng)起孩子父親的責(zé)任,不會不管不顧!”
秦宏遠臉色鐵青,陡然指向門口,看都懶得看王儲均,聲音中透露出失望:“滾吧!給我滾!”
王儲均苦笑站起了身。
“爸,對不起,辜負了您的期望和照顧?!?p> 王儲均鄭重的鞠躬道謝,看了一眼氣得臉色發(fā)青的秦宏遠,他頭疼的打開了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正在他離開門口的時候,秦宏遠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想要離婚,等半年以后再說!”
王儲鈞一怔,不明白秦宏遠什么意思,他正要回身詢問,書房的門被秦宏遠起身重重地關(guān)上了,差點撞到他的鼻子。
樓梯處田云娣迎面走了上來,詫異的詢問:“儲均,怎么回事?你們上面什么東西摔碎了嗎?”
王儲均強顏歡笑:“書房的茶具掉地上摔碎了,媽,我接到電話有點急事,我就先走了。”
田云娣不解蹙眉:“怎么說走就走,這么急嗎?”
王儲均嗯了一聲,沒有多解釋,走下樓梯,朝著門口走去。
秦沐雪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電視上播放著動畫片,似乎是讓肚子里的小寶寶看,當(dāng)她看到王儲均下樓時,兩人目光對視。
王儲均對她點了點頭,神色復(fù)雜道:“我有事先走了,就不送你回去了,你今天晚上就住這邊吧?!?p> 秦沐雪坐直身體,點頭道:“那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p> “好!”
王儲鈞笑了笑,揮了揮手:“再見了!”
秦沐雪神情微微怔了一下,似乎覺得王儲均有點不對勁,可她還沒有來得及想到哪里不對勁,王儲均就走出了別墅的正門。
“碰!”
木門重重關(guān)閉,秦沐雪被聲音震得顫了下,蹙眉自言自語道:“王儲均剛才好像格外的客氣?”
她的語氣中帶著疑問,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意識到,剛才樓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因為,不論是以前的王儲鈞,還是改變以后的王儲鈞,秦沐雪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很客氣,這是第一次。
不同尋常!
二樓樓梯處傳來急速的腳步聲,田云娣跑了下來,急聲叫道:“儲均!你回來!”
秦沐雪驚疑的望去:“媽,有什么事嗎?王儲均剛剛走!”
田云娣哎呀一聲,焦急的跑向門外,追向王儲均,結(jié)果她出了門,哪里還能看到王儲均的身影,只有遠處兩道燈光疾馳離去。
“媽?到底怎么了?”秦沐雪挺著肚子,疑惑的跟出來詢問。
田云娣望著王儲均的離開的方向,急聲道:“沐雪,你說你們兩個到底要做什么嘛,儲均對你爸說你們兩個要離婚!”
秦沐雪愣了。
夜色下,月如勾,繁星盛開。
微風(fēng)吹過,發(fā)絲打眼,裙如波浪,心亂如麻。
時隔三個多月,離婚的字眼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耳邊,她似乎有一絲恍惚,三個月前鬧離婚的一幕竟然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
原來,不知不覺間隨著她帶入母親的角色,有些世界觀和看待事物的角度都悄然之間變了。
而孩子的父親也在她接觸的育兒知識點中反復(fù)提及,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遠在城市郊區(qū)的王儲均。
潛移默化下,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對于王儲鈞再也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了。
……
郊區(qū)。
王儲均開車回來,他拿了一罐啤酒,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沒開燈,電視里藍光照亮了客廳。
具體電視里播放了什么他一幕都沒有看進去,反而腦子里不斷的想著有關(guān)于秦家的一切記憶。
他想到了秦宏遠的恩,想到了秦家人的惡。
他想到了田云娣彌補的母愛,他想到了原來的他對于秦沐雪的迷戀。
最終,他想到了別墅里意識模糊中的糾纏,他喝了一口啤酒,苦澀中發(fā)現(xiàn),他只要想到醫(yī)院里秦沐雪挺著肚子,絕美的臉上露出輕微的笑意,他就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