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打定主意,徑自便往夏老夫人的住處去。進(jìn)去才瞧見夏老夫人正斜倚在榻上,右手邊兒放著雪片糕、芋頭糕,還有一碗甜湯。
身邊侍奉的丫鬟正一下一下?lián)u著團(tuán)扇,瞧見王氏進(jìn)來,喚了聲,“二夫人?!?p> 夏老夫人悠悠地睜開眼,似乎并沒有很歡迎王氏過來,“你怎地過來了?”
“母親這是不歡迎妾身過來,現(xiàn)下莫不是將我們二房忘了個徹底?”王氏嘆了口氣,眉心緊緊蹙著,瞧起來頗為可憐,“母親便是將妾身忘個干凈,也不能不顧母子之情,祖孫之情!”
字字句句,說的情真意切。
夏老夫人不由坐直了身子,王氏這般一說,倒真是覺著對不住他們二房,只想著息事寧人,倒也沒想太多,誰知道眼下倒是傷了他們的心,“你怎地跑到這里說這些言語,老婆子自然不會不記掛你們,只是你也瞧見大房風(fēng)風(fēng)光光,咱們哪能抵得上人家?!?p> “妾身倒覺著,便是大將軍又能如何,論樣貌,凝兒生得也不差,論持家,妾身自認(rèn)不輸于任何人。”王氏走上前去,直接坐在夏老夫人榻前,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
“再者說,母親您才是這夏家的主母,便是大哥,不也照樣得喚您一聲母親嗎?”
夏老夫人嘆道,“我又何嘗不想江兒爭氣些,只是大房畢竟有大將軍的名頭在,真出點(diǎn)什么事,就怕他們翻臉不認(rèn)人。況且現(xiàn)下互不相擾,咱們也缺不了什么,何必還要斤斤計較?!?p> 雖說夏老夫人話是這般說,可心底究竟是怎樣的想法怕是只有她自己曉得。
夏景是喚她母親沒錯,可誰都清楚自己不過就是妾侍出身,夏景能喚她母親那是抬舉。
也是這回生辰宴,夏老夫人想得明明白白,何必偏要找些不痛快呢!
自己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小,就指著夏景的名頭坐享尊榮,往后說出去也算是長安的貴夫人。
夏老夫人向來考慮的,在乎的只有自己。
夏江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只是自己這個兒子未免沒甚用處,倒是原先那位夫人的兒子,爭光的很。
原本沒被夏景發(fā)覺他們對夏憐陽的心思,夏老夫人倒是膽大,現(xiàn)下夏景警告了一番,夏老夫人也算明白過來。
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當(dāng)自己的夏老夫人來得好,若是再惹上夏景一回,還不曉得會出什么變故。
只要夏景狠心些,直接將這夏家分開來,雖然大房二房都稱作夏家,可說到底終究還是有極大的差距。
一個是夏家,一個是將軍府。
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夏老夫人只盼著夏景能多帶些軍功賞賜回來,畢竟那么多的賞賜有不少都是被她收入囊中。
當(dāng)然,也是少不了二房的,個個賺得盆滿缽盈。
“母親覺著妾身這是斤斤計較!”王氏嗓音陡然尖利起來,“妾身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您兒子,您孫女!”
“當(dāng)然不是,就算有什么心思你也等到人家瞧不見的時候?!毕睦戏蛉诵闹杏行┍梢模@個王氏也夠蠢的,專挑人家刀口上撞。
不是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