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p> “感謝我做甚,你應(yīng)該謝的是你家小郎君,他先找出那兩人破綻?!?p> 還算有點(diǎn)良心,顧亓抱著手,不過英娘也給了他們最后致命一擊才得以洗脫玉芙蓉冤屈,“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p> “能從你口中聽到謝謝兩字還真是難得?!?p> 玉芙蓉左右看著兩人,傻魚對英娘貌似沒了偏見,“英娘,你今天來有事嗎?”
英娘大口喝一碗酒,酒香醇厚是醬香型好酒,應(yīng)當(dāng)是玉芙蓉父親留下來的老酒,能拿出來招待客人想必是真把自己當(dāng)朋友,“過兩天有一批貨途徑狼山,我準(zhǔn)備截下來,這段時間應(yīng)該不會下山,再來吃一頓豆腐宴,真是不巧,你倒是一塊也不知道留下來。”
“下次一定,每天都給你備著?!庇褴饺厥钦嫘南矚g英娘這個人,瀟灑豪邁一身江湖味,和她打交道最舒服不過。
“這批貨主要是些什么?”顧亓隨口一問,對于山賊他不甚了解,難不成什么貨都敢截。
英娘不明白顧亓問這些做什么,既然他們都把自己當(dāng)真朋友也不忌諱自己山賊身份,朋友之間信任也是有的,“三箱珠寶,八箱黃金十箱白銀,絲綢錦緞各百匹還有藥材若干,據(jù)說是外國商賈途徑白玉鎮(zhèn)?!?p> “這么詳細(xì)嗎?”玉芙蓉托著下巴,“狼山探子還真是厲害?!?p> “都是我二弟打探到的?!?p> 英娘擺手,這一單做了狼山可以置換許多武器,兩年之內(nèi)吃穿不愁,不心動是假的,“到時候芙蓉你想要什么我叫人給你送來?!?p> “真的?”
顧亓按住玉芙蓉腦袋,“別開心得太早,我們無福消受這些財(cái)寶,英姑娘你自己留著就好,至于這批貨最好查清楚來歷?!?p> “為什么?”兩人異口同聲,這種貨難得一遇,英娘怎么甘心放走,“你知不知道單單里面的珠寶可以養(yǎng)活多少兄弟!你讓我不去截?”
破綻太多,若不是看在英娘幫助過他們的份上自己也懶得提醒,“若這些貨物當(dāng)真如此貴重,你二弟能輕易打探到?即使他有這個能力,有多少匹布,有什么藥材也清楚?真看重你那些兄弟們才要更加小心,而不是魯莽行事?!?p> “我……”英娘說不出話,她不是莽撞之人,顧亓一番話深思下去,一切太過順利,如此貴重貨物怎么會輕易暴露,何況誰人不知前方是狼山,“我相信二弟不會騙我!”
玉芙蓉恍然大悟,“傻魚好聰明,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收到她的夸贊顧亓勾起嘴角,越發(fā)驕傲,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三次玉芙蓉崇拜地看著他,“稍微細(xì)想一番便可看出破綻,小心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束手束腳終究成不了大事?!?p> 說得好有道理!她見英娘臉色不太好,畢竟那是她二弟,“英娘,你在狼山是什么身份?”
“……大當(dāng)家?!?p> 什么!玉芙蓉驚呼,從原有的記憶來看狼山大當(dāng)家是個男人還是白荷愛慕者之一,當(dāng)初玉芙蓉替嫁對象便是那狼山大當(dāng)家,怎么會是英娘?
細(xì)細(xì)想來,玉芙蓉有一段記憶當(dāng)中,狼山曾出過一場動亂,官兵攻上過一次狼山,最后并沒有全部剿滅,大概就是這段時間,玉芙蓉記憶中沒有英娘是不是因?yàn)橛⒛镌谶@一場戰(zhàn)亂中身亡,另外一人坐了大當(dāng)家位置?
“對!英娘你不能去,我和傻魚會擔(dān)心的?!比チ丝墒菚兔?!在之前狼山山賊從未下山騷擾過白玉鎮(zhèn)人民,相處還算融洽,換了大當(dāng)家后,山賊頻頻下山收繳錢財(cái),民不聊生。
顧亓撇嘴,“我才不擔(dān)心,你大可不聽我所言,選擇權(quán)在你身上?!?p> 怎么能不聽呢,她伸手揉揉顧亓臉蛋,“你看看你說的什么話?英娘你不要聽他瞎說,不,你一定要聽他的話?!?p> 她不想讓英娘出事,也不可能說一定會有官兵埋伏,具體如何她也不清楚,總之不能去,定然會吃虧。
“讓我想想?!庇⒛锸Щ曷淦请x開,背影落寞,如果是假的二弟為什么要騙自己,萬一二弟也不知情呢?
她目送英娘離開,“她會不會有事?”
“還記得抱著酒壇子離開,能有什么事?!庇窭系粝聛淼拇_實(shí)是好酒,酒香飄得滿屋都是,不刺鼻香味濃郁難得的佳釀,玉芙蓉還真是舍得。
過了許久也未聽見玉芙蓉開口,不像她的風(fēng)格,“芙蓉?”
“天亮了,我要去捕魚,我要去撒網(wǎng)……我還要,我還要去找小姐妹玩,可是,可是她為什么變了呢?”
捕魚?撒網(wǎng)?小姐妹變了?玉芙蓉在說什么。顧亓還未轉(zhuǎn)身,一個嬌小的身影朝他撲過來穩(wěn)穩(wěn)落入懷中,全身僵硬,雙手不由抱住玉芙蓉,“芙蓉,你怎么了?”
原來她是這么小,軟綿綿柔若無骨,像只小貓撒著歡兒。
下一秒顧亓就后悔了,這哪里是小貓撒歡,簡直就是脫韁的野馬,“小祖宗咱們不出去好不好,三更半夜還釣什么魚,怕不是魚釣?zāi)??!?p> 顧亓才知道,一個人的酒量能有多差,人家是一杯倒,玉芙蓉是一口倒,真是倒了還好說,玉芙蓉醉了耍的不是酒瘋,是發(fā)瘋!
“今天天氣不錯啊,我要釣魚!不不不?!彼活欂镣兄?,“我是玉芙蓉?”
“你是玉芙蓉,喝醉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忘了?”
好在玉芙蓉身材嬌小,否則他也拉不住,小家伙想出門,黑夜伸手不見五指,丟了掉河里他哭都來不及,怎么能讓她出門。
“對喔,我是玉芙蓉,不能釣魚,不能釣魚,這里沒有海,有花花,我要去找花花,我要做豆腐!做好多好多豆腐!”
“好好好,找花花做豆腐?!庇褴饺卮藭r雙頰緋紅,紅得像成熟的蘋果,顧亓沒有心思欣賞美人兒,只要她不亂跑就好。
引著玉芙蓉來到驢棚,“花花,你主人找你?!?p> 花花立即警覺,閉上眼睛世界末日都和它沒有關(guān)系,聽不到看不到。
“草料,上等草料。”
嗚嗚嗚,果真是一對狗男女,抓它的弱點(diǎn)都一模一樣,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來,順從地被套上韁繩,主人這個狀態(tài)還能做豆腐嗎?
玉芙蓉仿佛做了一場夢,她醒來時躺在床上,傻魚趴在桌上休息,有床不睡為什么要趴桌子?
“遭了!忘做豆腐了!”她跳起來,推開門,現(xiàn)在再做已經(jīng)來不及了,說好的今天照常營業(yè)怎么就睡著了呢。
顧亓睡醒,脖子酸痛天知道他為了哄玉芙蓉睡覺遭受了什么,這種情況再也不能出現(xiàn),非得折半條命進(jìn)去,從今往后禁止玉芙蓉沾酒。
手臂微麻沒有力氣,想要揉一揉脖子也無能為力,“你去廚房看看?!?p> 廚房中疊著一盒又一盒豆腐,白如雪,規(guī)規(guī)矩矩?cái)[放在桌上,她擦亮雙眼不可置信,“田螺姑娘到我家來了?”
“或許是吧?!弊砸炎鲎约旱奶锫莨媚锟蛇€行,令顧亓感到最不可思議的是,玉芙蓉醉得厲害潛意識中也能把握好用料,熟練得心疼。
也是他第一次看完玉芙蓉做豆腐的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出過差錯。
今天芙蓉豆腐客人爆滿,昨天沒有吃到醬豆腐的人也來湊熱鬧,還有一部分是心懷愧疚,想著冤枉了一個小姑娘,良心作祟,買一些豆腐當(dāng)做補(bǔ)償。
“店里沒位置了,估計(jì)還要等一下?!?p> “大家都是一個鎮(zhèn)的,湊一桌熱鬧!”
“別催啊,馬上就好!”
“要魚?河里還沒釣上來,想吃醬豆腐的要等到下次了?!?p> 顧亓見玉芙蓉忙碌,自己除了收帳幫不了她一點(diǎn)忙,客人們不愿意等,提兩塊豆腐回家,都是同樣的豆腐,店里吃的和家里做的差別不大。
玉芙蓉痛并快樂著,越來越多的人接受芙蓉豆腐對她而言是好事,她都能預(yù)見芙蓉豆腐名聲蒸蒸日上,白家豆腐算什么,她要做天下獨(dú)一無二的芙蓉豆腐!
顧亓在花燈上畫著小畫,時間原因自然要比昨日遜色一些,也算的上生動,玉芙蓉這個主意不算壞,花燈也送出去好幾盞。
陸陸續(xù)續(xù),過了晌午待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他們才有時間休息,“下次再做一個豆腐煎餃,肯定受賣?!?p> “身體要緊?!鳖欂聊昧耸峙翞樗令~頭上的汗水,好好一張小臉被暈染得通紅,紅痕越發(fā)顯眼。
“好累,不想動,傻魚你去買兩碗面回來吧,我想吃白記那家的。”
顧亓笑著說道,又有些心疼,“現(xiàn)在知道累了,剛剛也不見你休息一下。”
她趴在柜臺上,木盒中是今天一上午所有收益,除去原材料還有買花燈的錢剩下還有許多,照這樣下去她很快就能成小富婆。
沒一會兒顧亓從外面回來,帶著兩碗面,手中還捧著一束花,“老板娘,送給你?!?p> “這是……”花很好看,做成一束美不勝收。
“芙蓉花,送給你,喜歡嗎?”
接過芙蓉花,幽怨地望著顧亓,“我的芙蓉是水芙蓉,不是木芙蓉?!?p> “我一直以為是木芙蓉……不喜歡的話丟掉便是。”顧亓話中帶著失落。
“木芙蓉也很好看,我喜歡。”說著拿出一朵戴在頭上,“好看嗎?”
“芙蓉自然是好看的……”